他對她笑了笑,眉頭忽然緊鎖,雙目直視前方,神色冷酷而鎮靜,白皙而瘦削的手指,緊緊地握着黑色真皮方向盤,全神貫注地開着車。
蘇米看了看後視鏡,緊隨其後的各色豪車,也都開足了馬力,全力以赴。
一時,緊張的氣氛令人窒息!
雷震沉悶地開着車,一盞一盞玫瑰色路燈從車旁劃過,他已經很久不曾碰酒,即便有推脫不掉的應酬,也都帶着阮冰冰一同前去。
今天,突然喝了好幾杯酒,心裡燥熱得異常難受。神經大爲興奮,腳底不自覺地,幾次想要將車速猛烈提高上去,卻都被他超強的意志力冷靜地控制住了!
忽然!
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前方不遠處肆無忌憚地傳來。他挑起劍眉,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握緊方向盤,全身卻被那刺耳的發動機聲廖撥得熱血上涌,他不自覺地將車速提高了上去。
就在前方一個坡道,隱約可以看到一輛跑車,在前方左側風馳電掣般駛來,他打開大燈,邊超速行駛,邊緊盯着那輛跑車離自己的車愈來愈近,直到兩輛車交匯的時刻,他朝那輛車冷眼望去,一瞬間,忽然愣住!
那個丫頭!果然有約!
那輛車,不是曾經出現在他家門口嗎?莫非,她揹着他……?
很快,金允安已經和她來到雷震的別墅門前。
“姐姐,你後天能來看我的比賽嗎?”
“好啊!”蘇米幾乎不假思索地點頭回複道。
“姐姐,後天,北郊的賽車場,下午一點,你一定要來哦!”
“好的哦!”
蘇米笑笑,從跑車上下來,歡快地朝他擺了擺手,就轉身走進別墅房內。
冰姨早已擺放好了餐具,餐桌上的菜品也陸續上齊。她對着冰姨調皮地笑笑,就忙跑到三樓自己的房間,進到房間裡的浴室,簡單衝了一下澡,才下樓狼吞虎嚥地大吃了一頓。
那個傢伙竟然還沒有回來。別不是真的被那個女妖精抓到洞中,生吞活剝了吧!
那種女人也能下得去嘴!這傢伙還真是不挑食!
她笑得快要岔氣了……瘋丫頭,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吃過飯,她坐在客廳沙發上,隨手翻開茶几上的一本美食雜誌,竟然翻到了一篇美食界精英的專訪。
左手一整版只有一張超清、超讚的人物照片,她驚訝地看了看那幅照片:身着筆挺深色西裝,胸前露出雪白襯衫的……,照片下寫有:珍席花園酒店總經理陳猛專訪……
大哥,要不要緊啊!昨天還是心狠手辣的黑暗打手,今天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美食界的霸道總裁了?
咦!香氣襲人!
冰姨在廚房煮着什麼糖水吧?她鼻子猛地一吸,味道很甜,很香。很熟悉的味道,卻想不起是什麼。
她疑惑地走進廚房,躲在冰姨身後,看着嫋嫋升起的白霧,在深藍色琺琅雙耳鍋上彌散開來。
冰姨察覺到身後有人,緩緩轉了過來,朝她笑了笑。蘇米自顧解開了鍋蓋,纔看出來,鍋裡煮的是綠豆湯,還有些不熟悉的藥材。
“解酒湯?”蘇米的腦裡忽然跳出了這麼幾個字,瞬間又打消了這個怪異的想法。
冰姨關火,將那鍋甜品燜了十幾分鍾,才重新打開蓋子,盛了一碗。她伸手接了過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拿向嘴邊,淺淺地吹了幾下,吸了一口。剛要讚美,忽然從眼角余光中,發現了異常……
果然!
這甜品不是做給她吃的!
冰姨重新盛了一碗,端起,從她身邊走過。
呀!
有人喝醉嗎?
哎呀我的天那!
她甩了一下額頭的黑線,看着冰姨將那碗解酒湯放在廚房中心的檯面上,掏出手機寫了一句話:“雷總喝醉了。”
她嘟着嘴看了看臉色平靜的冰姨,點了點頭,“我來吧。”
這纔是懂事的孩子嘛!
她端起那碗綠豆湯,小心翼翼地走到二樓。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站在門前,她猶豫了片刻,內心複雜……
不是和阮冰冰把酒言歡嗎?不是已經醉在美人旁了嗎?
她低頭看了看那碗漸漸溫掉的解酒湯,纔想起自己的任務,不禁聳了聳肩,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竟然沒有人!
昏暗的牀前臺燈自顧發功,孤單而冷清。
說好的醉酒呢?不是應該不省人事嗎!怎麼整個人還不翼而飛了呢!
她小失望,原本認爲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應該是他躺在牀上酣然入睡的場景嘛!
不過,他不在更好,可以避免兩人相見時的尷尬。
她將那隻碗,端正地放在桌上,轉身拉開房門,欲走。
“那個人,是誰?”
她一怔!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讓人摸不着頭腦。她坦然地轉過身,正與殺氣騰騰的紅眼四目相對。
啊不!
是,寂、寞、難、耐的飢、餓眼神!
冷……
阮冰冰竟然會輕易放棄對他的緊追不捨?
“他是誰?”
寒氣逼人又燥熱不安的情緒,集於一身的感覺,一定很刺激吧!
這就是冰火兩重天的最高境界?
蘇米完全不懂他在講什麼,只看他有點抓狂的表情,有點駭人。
“誰?”她故作鎮靜地反問。
“別裝蒜!”
我還甩蔥呢!——蘇米冷眼看着他不同於往日的鎮靜神色,好像,被下過藥一樣,神智有點迷糊?
“好熱……”
蘇米定睛一看,他剛從浴室出來,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腦袋上,前面的髮梢黏在前額,凌亂而不羈。白色浴袍鬆散地包住他英姿勃發的軀體。
她一頓,走向他面前,正色問道,“你喝了多少?”
他瞬間緊緊抱住她,嘴裡不停地說着,“熱……”
她忽然想起,阮冰冰電話裡說的那番話,斷定,他一定被那個歹毒的女人下藥了!
她禁不住他高大威猛的身軀,兩個人倒地,他趴在她身上,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幾秒鐘的時間,他已經解開自己的浴袍。
壓在他身下的她,也被他一把扯開衣衫……
這樣不行啊!看起來,藥力很猛啊!
她瞬間將全身的氣力運行開來,好在,她小時候跟爸爸練過幾天不入流的武術,雖然學業不精,但對付這種醉漢,還是有絕招的!
她擡起雙掌,使勁全身的力道,將他推到一邊。他癱軟在她身旁,好像有力氣卻使不上,只能荒涼、落寞地看着她。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蹲在地上,拼盡全力,將他拖起來,連拉帶拽地將他挪到牀上,才雙手掐腰,鬆了一口氣!
他嘴角一彎,竟然還能笑出來。其實他痛苦極了。
但凡被下了多情散,還能堅持自己開車回家,不是自己有強大的控制力,就是自身的免疫力很不錯!
他被她突然用力一推,猛地狂咳不已,嗓子被忽然涌上來的粘液堵住,他忙站起身,蘇米伸手要拉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直奔洗手間,對着馬桶狠狠地吐了幾口污*。
蘇米忙跑到洗手間,只見他癱坐在地上,頭枕在搭在馬桶圈上的胳膊上……莫不是昏過去了?
她忙跑過去,準備將他扶起,他拉住她的手,雙目發出熾熱、猛烈的光芒,看得她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不已。
“熱……”
他氣若游絲地反覆說着同一個字,她眼睛一亮,忙站起身運了運氣,艱難地背起他,將他放進浴缸中,隨手擰開花灑。瞬間,溫水將他從頭澆到腳,他微閉雙眼,一派愜意,任憑水柱自上而下傾注下來,他安靜得像個小孩子。
幾分鐘後。
她拿起浴巾給他包裹住,架着他從浴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