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把匕首瞬間亮在蘇米眼前,“少廢話!抓到你,算你倒黴!”
“呃……我只是雷總的助理,今天剛陪他參加完一個酒會,你看我這身打扮也猜出來了……我臨時要幫雷總取份文件,所以纔開他的車到報社……如果再過半個小時,我還沒有回去,他肯定會察覺的。”
她義正言辭,有理有據地說着。
“那又能怎麼樣!他把我害得這樣慘,家破人亡啊!我只好來他個魚死網破!”
“哦?”蘇米低頭想了數秒,忙恍然大悟,卻仍舊裝作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哼!當年,裴琳那個賤人,揹着我找了個臭男人,被我揍了一頓。沒想到,過了幾天,那個雷震就派人威脅我說,“不許再到報社門前挑事,不許再找……他下屬的麻煩!否則,就告我蓄意鬧事,故意傷人!”
怨不得!這個文康銷聲匿跡了那麼多年!
雷震還有這麼一手,真是不露聲色啊。蘇米抿嘴笑笑。
“你當時不是挺識時務的嘛!”
“哼!”他看蘇米不卑不亢的表情,手抖了抖,“可她!竟然和那個糟老頭結婚了!”
“你們分手了,她想嫁給誰,恐怕和你也沒有什麼關係吧?”蘇米齜牙喘了口氣,手疼腳麻,渾身像有萬千只螞蟻噬咬着。她渾身哆嗦不已。
“她是我的!她怎麼能嫁人!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不是?”
蘇米擡頭再看他,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了一般。他用那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來回比劃,劃出道道血痕。
自殘!
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博得她的同情?
她鬧不清楚。
喂喂,不疼麼?
她看着頭皮都發麻。
“姓文的,你想怎麼樣?”
“把雷震找來,我要和他單挑!”
“他不過是爲自己的下屬打抱不平而已!何況你確實,很不夠男人!”她冷嘲熱諷道。
“我不夠男人?我不夠男人?”他奸邪地笑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到底夠不夠男人!”
蘇米聞聽,嚇得低頭,用膝蓋死抵住頭,身體蜷縮在一起。
“他不是厲害麼!”文康瘋狂地笑笑,“報復麼!
“報復?”蘇米一愣,附和了一句。
“我好不容易在通訊市場無意中逮着了裴琳,我就是想問她,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通訊市場?”蘇米皺眉想了想,“我記得,你追我們。”
頭好痛!感冒症狀尤爲明顯。抑或,對不願回首的記憶,有強烈的排斥……
“我沒想追你,可是你非要跟着裴琳一起跑,還昏迷,送進醫院。”
是呀,蘇米沉默不語,轉而眼兩眼一亮,
蘇米眼前一亮,“我同情你。真的!”
“真的?”他眼前亮了一瞬,手裡的匕首慢慢放了下來,“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受傷住院的,但他逼人太甚!派人查我父親……哈哈!”
他眼神空洞,語氣無奈無力,忽然就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她瞬間瞭然!原來,雷震這人,找後賬的本事一流……
蘇米大膽推測,文康已經瘋了!
“你父親?”她喃喃自語
“他派人蒐集我父親的罪證!”
“你父親如果沒有問題,又怎麼會怕……人查?”蘇米儘量把音調放低,不去刺激他。
“我父親已經接受審查,我們一家全都完了,完了!”
他忽然走向她,那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你特麼別喊!”他剋制住自己的驚慌,看起來,劫持人質也是第一次吧?
蘇米想起,裴琳說他,生在蜜罐裡,驕橫而脆弱,一點苦吃不得。現在倒多少可憐他一些。
“姓文的,我知道,你愛裴琳,爲她付出很多……”
“你別和我提她!等我把和雷震的事解決了,再解決她!”
這人真瘋了!蘇米倒吸一口涼氣!
文康朝她扔過來一個手機,正是她的。
“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文康,你打不過他。”
蘇米記得盛飛說過,雷震散打、跆拳道樣樣精通,單挑、羣架都不在話下,等着看他把眼前這個瘋子打殘麼?
她還真沒這個狠心。
“你還挺護着他!”文康露出兇光,看起來,早已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
護着他?姐是照顧你好不好?
蘇米嘴角一彎,渾身痠痛倒忘記了。就好像她真的是在挽救懸崖邊上的輕生者似的。
“你最好還是把我放了,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哼!晚了!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像你這麼天真?”
喂喂喂!再不懸崖勒馬,你就真的完了!
蘇米皺眉看他,剛要開口,忽聽他電話鈴聲響起!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轉身對她陰陽怪氣道,“有人來救你!”
“什麼!”
還未等蘇米問,他早已關燈,黑暗中,藉着電筒的光束,他一臉殺氣地走向倉房門口,門開的一刻,他瞬間被一個人影踢飛!
一聲慘叫!
蘇米嚇了一跳,小心臟差點沒偷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人影快步走了進來。文康爬起來,攥着匕首瘋狂地奔過來,欲朝那人後背踹一腳,那人早已察覺,一個側轉身,照他胯下掃過,文康應聲倒地,痛苦不堪。
“小樣!遇到我算你命大!”
那人話語剛落,蘇米立刻聽了出來,一臉驚喜道,“陳猛哥!”
“小米,你沒事吧?”
“我沒事!”
陳猛用刀子,麻利地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我來晚了……”
“我真的沒事兒,和他聊天來的。”
“你心可真大!雷總都擔心死你了!”
擔心?一邊呼呼大睡,一邊擔心吧?
文康爬過來,舉匕首又要在陳猛背後襲擊,小米擡眼正對着他的兇光,一把推開陳猛,文康那一刀剛要飛到蘇米胸口,陳猛轉身一拳,打在他臉上,文康瞬間口鼻血流如注,手一抖,匕首掉落,剛要撿,被陳猛一腳死死踩住了手。
殺豬一般的慘叫!
陳猛的高幫皮靴像捻菸蒂一般,蹂躪着文康的手。
蘇米看着都疼,鬆綁之後,踉蹌站起,走過來拉住陳猛道,“算了算了。腳下留情!”
“雷總讓我,不能輕饒了他!”
“什麼!”
蘇米一暈,捂住頭,閉眼靜了靜。這個人,向來儒雅,高冷,才華橫溢,可她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兇殘的一面。
難道?她從未曾真正地認識過他?
……
幾分鐘後,三四個穿白大褂的冷麪男子進來,朝文康靜脈注射一針,將奄奄一息的他架走。
“你們要帶他去哪?”蘇米下意識地問。
“對不起,女士!由於我們的倏忽,他偷偷從二院跑了出來,差點釀成大禍……”
二院!
他真的瘋了?
蘇米覺得異常難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得了這個下場!
陳猛拍拍她的肩膀,“快走吧!”
從倉房走出來,蘇米嚇得腿軟。門口外,橫着三個身形健碩的男子,其中有一個,蘇米見過,正是那天和文康一起追着她和裴琳的人。
頭痛欲裂!
她顫抖着聲音道,“他們……死了?”
“放心吧,他們被我打暈了,天亮之前就能醒。我們快走!”
“真的只是打暈了?”蘇米渾身肌肉都縮到一塊了,挪不動腿腳。
陳猛立刻抱起她,飛快地跑出去,一輛豪車早已停在眼前,車門敞開——那不正是,她開走的嗎?
她被陳猛抱上車,渾身不住地打顫。旁邊的人冷笑,“還想跑麼?”
蘇米轉過去看他得意的表情,像個披着羊皮的狼,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擡腿剛要出去,卻被他伸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