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楊書雙頂着熊貓眼起來,安媽媽一看便知道這孩子昨晚肯定是沒睡好,看着她坐到自己身邊,妨不住開口勸慰道:“既然那麼在意,爲什麼不去坦白,強忍着,卻又在心裡掙扎着想要結果,人苦短,爲那麼一點小事爭吵,不值得。”
“安姨,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這不是我一廂情願就能達成的,除了我和他,還有他母親,關係那麼複雜,我不懂要如何處理,我怕失去,所以我每次寧願先退一步,也許他會回頭找我……可是這次他沒有,也許他覺得累了……”
楊書雙一雙眸子看着地板怔神,淚水卻早已凝聚成滴。
“也許,他也需要點時間去冷靜,想想呢……那樣的事,他估計也不願意發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所以才一時間沒想通,纔沒行動,當他想通了,就會來找你了,湯維的性子好,不是那種負心人。”安媽媽活一把年紀了,什麼人沒見過,湯維會給雙雙一個好交待的。
“會嗎?”楊書雙並不能肯定,因爲她發現越來越不瞭解湯維了,看不透他,也許,太愛了,所以纔會看不清楚。
打從一開始就是她先愛上他,先去追他,如今後果當初就該想到。
“會的,給他一點時間。”安媽媽輕輕拍了下楊書雙的小手背,起身又道:“我又出門去菜市場買菜,你要不要一起來?”
楊書雙聞聲愣了下,旋即回神有些遲緩的點點頭:“嗯……”
隨安媽媽收拾好出門要帶的東西,才走出門口便看到湯維從家裡同一時間走出來,楊書雙看到他身影的剎那,包含着太多信息的視線投去,當他轉身時,她匆匆收回視線,假裝沒看到他。
湯維出於本能想要喚住她,卻到嘴邊硬生生含住了,他不知道喚住她後,要跟她說些什麼,因爲要問的要說的太多,太多……
安媽媽本來就是料準了湯維這個點出門,她纔出來的,其實楊書雙會那個點數起來,自然也是早已習慣,這兩個孩子之間就有很多誤會需要解開,她不會是做個順水推舟,明明今天是雙休,哪來這麼多要班上,況且,湯維不過是個半無業遊民。
“阿維,這麼早,上哪去?”安媽媽笑眯眯給湯維打招呼,下意識看了楊書雙一眼,她在緊張,同時也在擔憂,忍不住好笑這兩個都是傻孩子。
“安姨,早。”湯維順勢走近,楊書雙下意識轉身往前走開兩步,這讓湯維心裡不禁有些受傷……
“我想你們一定在很多話要聊,安姨先去買菜,阿維,今晚不如過來吃晚飯吧,晴晴和阿彥今晚也會過來。”安媽媽說的是實話,因爲晴晴懷.孕的事,女婿說今晚要回家吃飯,想來也知道是婚期近了。
“……安姨!”楊書雙連忙喚住,她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對白,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將有可能的冷漠。
“……”湯維沒有拒絕安媽媽的好意,站在原地,算是默認。
安媽媽笑笑揮揮手說:“雙雙,按你心裡想的去做就好了,我走了啊,你們慢慢解決。”說罷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裡。
楊書雙看着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着安媽媽一同走,身後感覺到湯維的存在,心不由得怦怦亂跳,很慌,很虛浮。
“……”湯維見她一直背對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楊書雙感覺空氣裡壓抑起來,提了下勇氣,邁步走開,既然無話可說了,再留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多傻,一早起來,想着可能會看到他也出門,是的,是見到了,可是這樣的凝重,讓她喘不過氣。
湯維見她走,自個也跟着她後面走,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着走,也許他在等時機……
楊書雙耳朵聽到身後傳來他跟隨的腳步聲,她加快步伐,他也跟着提速,她繞圈,他也跟着繞圈,繼續跟着……
在樓層裡轉了一圈,按開電梯門走進去,她惱火快速關上電梯門,湯維被阻擋在外,進不去,看着電梯一層層往下,心裡一陣慌,他傻呼呼的跑去走樓梯,盡最大的能耐與速度,衝到一樓,明明兩腿在發軟,看到已快走出門口身影,顧不上腿軟,趕緊跑過去拉住她,把她帶到花園裡……
“湯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楊書雙心裡明明很高興,卻假裝很生氣,當然,她心裡是有點氣憤,此時卻喜悅大於怒。
“我有話想要問你……”湯維帶她到花園亭子處,停下腳步,轉身仍然換手抓住她的柔荑,生怕她會跑開似的。
“問什麼?問我爲什麼要吃那些藥是不是?”楊書雙不想這麼咄咄逼人,可卻見他點了頭,心裡一陣刺痛,他還是不相信她,自嘲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爲什麼還要來問我爲什麼,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的愛我……若不然爲什麼不相信我呢……”說罷,眸裡寫滿了失落。
“……”湯維卻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心裡的感覺,聽到她否定他對她的感情,心像被她狠狠捅了一刀般痛,抓着她的手下意識加重力道。
“你弄痛我了……”楊書雙所指的,又何止被他抓得發痛的手,是呀,一點小事而已,鬧成這樣……如何收拾呢?
“對不起……”湯維回神稍稍鬆開力道,抓着她的手仍然沒有放開,明明心裡有千萬個聲音在吶喊着她不會這樣子對他的,可是他卻害怕她承認。
是呀,愛是一種害怕,害怕被對方欺騙,害怕被對方辜負,害怕失去對方……看得越重要,心裡越是害怕。
“放開我……”楊書雙明明可以很輕鬆掙開他的手,可是她卻掙不開,因爲她根本說出口的並不是真心話。
“雙雙,你真的愛我嗎?”湯維喉嚨裡哽咽得發痛,很想知道,如果愛他,爲什麼要吃那些藥?
“你在質疑我嗎?”楊書雙不知道湯維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心中的痛楚越發讓她難受得窒息。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是真的愛我,我害怕,你真的吃了那些藥,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們可以拖後,哪怕你說一輩子都不要孩子,也沒關係……但是我害怕……”湯維擔心的是楊書雙的改變,他害怕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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