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仕禹聞聲信了一半,但他看着這碗麪明明就跟方便麪長得一模一樣,冷豔問道:“不是方便麪是什麼?”
難道是烏冬面不成?
林依曼心虛的嬌弱弱的回了句:“是波紋面啦。”
其實它跟你一個姓的——姓方,名便面!
就是方便麪!
方仕禹冷豔的睨了眼桌上那碗方便麪,狐疑抓起筷子跟湯勺,夾挑起,吃了一口——好吃,但味道怎麼跟那方便麪是一樣的?
這死丫頭耍他!?
怒道:“爲什麼味道跟方便麪一樣?”
雖這樣,他還是把面給吞下肚子裡去了。
“因爲是我煮的,味道當然一樣啦……而且,方少,你對方便麪有成見,別一看到麪條就敏感好不好……”林依曼繼續裝無辜,說什麼也不承認煮的就是方便麪。
心裡竊笑嘀咕:方便麪當然是方便麪的味啦,笨蛋!
“……”方仕禹沒好氣的瞪了林依曼那小腹黑鬼,埋首放心的把方便麪吃了個湯見底。
林依曼坐在一邊看着方仕禹吃,他吃得真的很斯文,由頭到尾,一點湯汁殘渣都沒有濺到桌面上,可見他的餐桌禮儀真的學得很好,不像她,吃麪的時候湯汁總會飛濺出一尺!
看他吃完,不忘問了聲:“好吃嗎?”裝什麼裝,你就是愛吃方便麪還死要面子。
“嗯……”方仕禹死愛面子的酷酷低沉了聲,心裡正等着林依曼問沙發上那Bra的事!
“嘻嘻~不生氣了?”林依曼感覺方仕禹現在心情好像不錯?
跟早上吃早餐時散發出來的氣場不一樣了。
“誰說我不生氣。”方仕禹聽完差點被林依曼氣死,這死沒心肝的破丫頭,現在還能笑得出來,通常不都是當一個女人撞見自己男人跟別的女人有染的時候,都會發飆追問個刨根究底嗎?
“爲什麼生氣?我不就早餐煮得難吃點嘛,大不了以後我不煮那樣的早餐了,還不行嗎?”林依曼努着小嘴,可憐兮兮的認錯。
方仕禹聽完真心想把這臭丫頭掐死去,她故意的是吧?
絕對是故意的?
他現在明明是氣她沒有追問Bra的事好不好!
“……”方仕禹氣得無語,死冷死冷的盯着那該死的小罪人。
林依曼無奈了,怎麼搞到最後像她真的有做錯事了?啊?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嗎?
好吧……哄哄他吧。
“方哥哥,不要生氣啦,我知道錯了~”
小罪人嬌柔柔的一聲方哥哥,把方仕禹心坎那片怒火澆滅了一大片,隨即酷酷的擺了個二郎腳坐姿,找個話題給自己做下臺階,問道:“低消設計參與名單上有你,你覺得以爲你現在的能力,能勝任嗎?”
林依曼沒想到方仕禹會突然間跟她談起了公事,不過這次低消設計,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入領導法眼,想着沒底氣說道:“不知道……”
“做不到就不要逞強,免得被人笑話。”方仕禹不喜歡沒把握去做事的人,既然決定要做,那就必須抱着必勝的自信,去把它完成,他希望林依曼也能以這樣積極的態度,去參加設計。
“我沒逞強,我也不想被人笑話,這次是我難得的機會,我會盡全力去努力的。”林依曼不喜歡被人否認,她渴望被認可,這次低消設計,自己的作品到最後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上,就算沒被選上,她至少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拼了!
“呵,那我拭目以待。”方仕禹冷豔應了句,心裡對林依曼的回答很滿意,果然沒看錯她,機會他給她創造了,最終成功與否,還得靠她自己努力爭取。
“嗯,那我現在收拾好,就回房畫圖。”林依曼笑眯眯的起身收拾碗筷,又哼着小調走進廚房。
方仕禹聽着氣得差點給那臭丫頭躥上一腳,她好歹問一聲那Bra的事行嗎?
林依曼,你問一下會少塊肉嗎?
真是氣死他了!
林依曼洗好碗,方仕禹已經上樓回房了?
想着轉身回房,走到沙發邊,那刺眼的Bra還在……心裡又開始在意了——煩,跟她沒關係好不好?
它愛待着就儘管待着好了……
啊——方仕禹什麼的都去死!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林依曼惱得唱起了《倚天屠龍記》的主題曲,心裡哼哼:關我屁事——關我屁事——他們儘管用力滾破牀單去吧!
邊唱邊憤憤不怦的大步走回房間!
方仕禹偷偷站在二樓陽臺,等着看他不在後林依曼那小混蛋的表情,結果她竟敢給他唱起《得意的笑》!
方仕禹大怒——他今晚快要被她給氣死了,再不去收拾她,要待到何時?
太囂張了,他現在就下樓去,殺進那小罪人房間裡,把她狠狠的收拾掉!
林依曼回到房間,撿了替換的衣服,正準備去洗澡,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這是上回被林艾娜踩爛手機後,方仕禹又讓人給她買了支一模一樣的回來,白色愛瘋5S。
“喂,你好。”林依曼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猜不出來會是誰。
“依曼嗎?我是舅舅……你外婆的情況現在很糟糕,今晚可以過去市人民醫院探望她一下嗎?”林宗顧意外來電,他也是逼不得已了吧,整個林家裡,李冰清母仨已入獄,林外婆住院,沒有人守夜陪護。
上次的事之後,林依曼就沒再去看過林外婆,她的情況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第一次林外婆被氣暈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孱弱不堪,四肢顫抖無力,上次湖畔又一氣,她的情況不敢想像。
“……具體位置你說一下吧,我晚點就過去。”林依曼心裡頓時壓抑,似突然有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在她心坎上,狠生悶痛。
林宗顧在電話裡報了地址,交待了幾名,便掛上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林依曼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她還是很在乎,在乎到心底裡去了——直到最後,她還是狠不下心,當初在說什麼沒有了更好——那不過是自欺欺人在自我安慰罷了。
想着,起身拿起衣服走去洗澡——
溫水嘩啦啦,她愣愣的站在水下,任由着水從頭淋到腳,流過臉頰的不知是水還是淚,聽完林宗顧的電話後,埋藏在心底的悲傷瘋狂膨脹,堵滿了心房,待在方仕禹身邊,得到短暫的忘卻,然,並不能將它舒緩,也許一些舊去的往事退後,那不過是被新增的覆蓋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