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karry版的《七里香》鈴聲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林子涵。
子涵心煩意亂地抓起手機,有氣無力地按下了接聽鍵,還未來得及說話,耳邊便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林子涵!!你竟然還在睡?!”
陸柒那讓人無法忽略的分貝瞬間就趕走了子涵的瞌睡蟲,子涵打了一個機靈,振奮了一下精神,回答道:“陸柒,幹嘛啦!!”
“快來給我開門,爲了幫你辦事老孃我都快累死了,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你竟然還在睡覺!!”
受不了她的怒吼,子涵迅速合上手機,光速衝到了門口。門剛打開,陸柒便衝了進來,毫不客氣地把子涵媽媽準備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咆哮聲又如期而至:“老孃我按了那麼久門鈴,你都沒聽到,你是豬啊!!”
“我,我不是睡着了嘛”,子涵戰戰兢兢地開口。
“我就知道你是豬,這麼晚了你——”
“大清早的你幹嘛啦,”不想再接受半小時的思想教育,子涵忙打斷陸柒的話,然後慵慵懶懶地甩下拖鞋,隨手拿了個抱枕,邋遢地靠在了沙發上。
陸柒,林子涵的死黨加閨蜜,嗯,再外加一個損友好了,此刻正從容地摘掉那個遮了她半張臉的Prada墨鏡,然後淡定又神氣地在子涵身邊落了座,用眼睛瞥了瞥林子涵,吐出了三個字,“辦好了。”
“真的?!”子涵一下子跳到了陸柒的身上,雙手掛着她的脖子,眼睛裡閃爍着驚喜和不可置信。
“怎麼,你不相信我?”陸柒一邊把子涵從自己身上踹下去一邊說。
“怎麼會,我怎麼會不相信呢!誰不得給您面子啊!是吧?”子涵又拽住她的胳膊,一臉無辜地笑道。好啦,其實子涵笑得有點諂媚有點猥瑣啦,可是,她是真的很開心。反正,在她的世界裡,不管多糗的事情被陸柒看到也沒關係的。
“小樣!”陸柒得意地拍了拍子涵的腦袋,然後靠在沙發上,雙手張開,十指歡快地跳着舞,臉上掛上了邪惡的笑容,“怎麼感謝我啊?”
子涵連連後退,防備地看着她,“喂喂喂,陸柒,你不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吧?我可告訴你哦,我有我們家小凱了!”
“切!你以爲誰稀罕你啊!”陸柒毫不留情地衝子涵扔了個抱枕,順帶附送一個白眼,心裡嘴上都是一樣的無語。
“那就等到我見了我家小凱送你張簽名照片啦!”
“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把你家小凱當個寶啊,再說姐姐我想要的話還用等你啊!”陸柒又白了子涵一眼。
“好啦,不開玩笑了。陸柒,真的太謝謝你了。你說吧,讓我做什麼都成。”
“真的?”陸柒臉上的笑容,又開始奸詐起來。
本來十分堅定的子涵,瞬間就覺得掉進了她的陷阱裡。可是沒辦法啊,誰讓子涵欠了陸柒這麼大一個人情呢!思慮再三,總覺得陸柒不會太離譜,所以還是弱弱地說:“真的”。
“走起!!”陸柒立馬站了起來,興奮得連子涵沒換衣服都沒注意到,拉起子涵就要往外面衝。不過,就算注意到了說不準也要往前衝。
“等一下啦!!我還沒換衣服呢!!”
“就你衣櫃裡的那些衣服,換不換沒兩樣。”
“那也不能穿睡衣出去吧?還是你不怕我丟你的人?”
“那就快去,慢吞吞的!”
林子涵,土生土長的北京姑娘。老媽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老爸幸得老總提攜,當上了一個小公司的總經理。這個小公司就是陸柒家的,她是她爸爸的獨生女兒。陸柒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宮殿裡,活脫脫一個公主。但是她從來不允許別人稱她爲公主,因爲她想成爲像顧裡一樣的女王。唯一,哦不,唯二不同的是她不是短髮,身邊也還沒有一個顧源。她特別珍惜她的一頭長髮,她認爲長髮是每個女孩的必備,甚至連帶着也特別照顧子涵的頭髮,每個週末都帶子涵一起去她家的私人髮廊護理頭髮。她就是郭敬明說的,每天有專職司機接送,偶爾騎騎摩托,開開跑車的女王;而子涵呢,則是每天打出租,偶爾老爸閒時接送上學,或者偶爾搭陸柒的便車的女僕。就這樣一個平凡的子涵,卻喜歡上了一個不平凡的男生。
他是TFboys的隊長,karry顧凱。他長着一張子涵喜歡的臉,做着子涵喜歡的事。子涵喜歡他微笑的樣子,也喜歡他跳舞時酷酷的樣子,更喜歡他唱歌時認真的樣子,還喜歡他說錯話時窘迫的樣子。好像,子涵喜歡他所有的樣子。他有着天生男一號的酷帥氣質,所以,他的粉絲都叫他凱爺。雖然子涵如此喜歡着小凱,但是子涵從不肯承認自己是他的粉絲,原因就是千千說過小凱是不會喜歡上他的粉絲的,而子涵內心卻希望有朝一日,他會喜歡上這個普普通通的自己,然後……子涵就是這樣單純的喜歡着小凱,天真地希望小凱也會喜歡上她,就像偶像劇中一樣,一起做一些轟轟烈烈的事情,像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一樣唯美。呵呵,只是想想就很開心。可是,小凱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她,有一個傻傻的喜歡他的林子涵。所以子涵一直都跟着千千叫他小凱,彷彿這樣,她就離他近一些,就像千千和他,自己和千千之間那樣。
千千呢,他是子涵和柒柒的好朋友鐵哥們兒,大名千殊驍,但她們都習慣叫他千千。他是TFboys的舞蹈擔當,他長得好,跳舞好,書法好,作文好,唱歌好,成績也好,好像是十項全能的樣子,沒有什麼東西是他不會的。也許是他近乎完美,但也或許是因爲太熟悉的關係,子涵從來沒有喜歡他的衝動,記得他曾經取笑過子涵“你放着近在身邊的我不喜歡,卻喜歡遠在重慶的小凱,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也沒覺得我比小凱差在哪裡啊!!”所以我現在這樣說或許因爲太熟悉的關係,如果他不小心看到了,他會不會瘋掉?不過,事實證明喜歡他的人很多,粉絲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一圈。或許是有些許誇張啦,總之他很受女生歡迎就好啦!千千是一個極度紳士的孩子,對每一個女生都彬彬有禮的樣子,超級和藹可親,和他跳舞時候的冷豔高貴完全不同。所以呢,子涵也有剝削這樣好脾氣的千千,什麼小凱的同款服飾啦,最新照片啦,也從他那裡瞭解小凱的近況小凱的愛好,總之,她的一切關於小凱的東西都是從千千那裡得到的。雖然千千每次都超不耐煩的,每次都嚷着下次再也不管子涵了,可是每到下次,他還是乖乖的向子涵報備,就像是工作一樣。所以,千千真心是個很好的孩子。
他們都是子涵生命中不一樣的人。今年2016年,他們十八歲。一個不相信命運,只相信人定勝天的年齡,我們,都曾經經歷過,也曾經感受過。剛剛成年的他們,馬上就要步入高三,一生中最美的時光,子涵不希望它留下遺憾,所以決定轉學去重慶,去男生學院尋找那個她心心念唸的小凱。她剛剛和陸柒說的,就是轉學這件事。所以,她就要轉學到重慶了,轉到karry所在的城市,轉到karry所在的男生學院了。是不是很神奇呢?我猜子涵大約是受《花樣少男少女》的影響,我還猜你們中一定會有人羨慕她,因爲子涵可以每天看見小凱,可以每天在他身邊,可以每天看他打球,可以……可以做以前她羨慕的人所做的事情。我想,哪怕子涵沒有機會和他說話,她還是會覺得好幸福。畢竟,她是那樣深深地愛着小凱,愛着她生命中閃閃發光的小凱。
當子涵和陸柒說這個想法時,陸柒特別淡定,只問了三個問題。
“你真的很喜歡他?”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過得好,怕他會生病會感冒,怕他走路摔倒會很尷尬,我害怕會有人踩到他的鞋子,我害怕他晚睡會有黑眼圈,我害怕他早上不吃飯會犯胃病,我怕他不開心,我怕他會和朋友鬧矛盾。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很喜歡。”
“那你爲什麼喜歡他啊?”
“我能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嗎?我知道這樣真的很欠揍,但我真的好想每天都可以見到他。不是在手機上,不是在電腦上,也不是在電視上,而是在我的生命裡遇見最真實的他。我想大概是因爲他鑽進了我的心裡,堵住了那片空白。反正看到他我就會很開心,想到他我就會很努力。因爲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我喜歡的人也在努力,我想和他一起努力。”
“殊驍知道嗎?”
“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總之我什麼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想去重慶,想讀男生學院,想見小凱。你幫不幫我?”
“幫。”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陸柒,有你真好。”
但現在,子涵覺得陸柒這樣幫她其實是另有目的,白白對她感恩了,因爲……
“走吧!對了,你還沒說什麼事呢。”子涵天真地看着陸柒,還以爲只是和以前一樣請陸柒,哦不,陸柒不需要她請,是陪陸柒吃飯,頂着大大的太陽逛街,或者去遊樂園,玩那些超刺激的過山車、海盜船,或者去去鬼屋,再不然去電影院看看恐怖片,或者看一些感動死人不償命的催淚電影,然後子涵哭得稀里嘩啦的讓陸柒一邊嘲笑我一邊給子涵遞紙巾,最不濟就是陪陸柒去她喊了很多次的蹦極。可是,這次好像和這些都無關,陸柒的表情,讓子涵忍不住想呵呵。
“就很簡單啦!陪我做個頭發,買一件漂亮的晚禮服,然後陪我參加個party,幫忙擋一下我老爸給我介紹的那些紈絝子弟啦!”
“什麼啦!你纔多大啊,伯父伯母就想要你嫁出去啊?”
“我爸說,都已經成年了,先物色一下,別讓別人把好的挑走了,先讓別人知道他有這麼個漂亮的女兒。”
“嘿嘿,那我怎麼還好意思去呢,我如果真的把好的挑走了你怎麼跟伯父伯母交代不是?”子涵邊說邊使勁地拉着被陸柒僅僅攥着的手,企圖脫離陸柒的魔爪。可是,結果想都不用想。
“是不是朋友?”
“是。”
“那去還是不去?”
“我,我有小凱了……”
“嗯?”
“去。”
子涵永遠都被陸柒吃的死死的,永遠都無法拒絕陸柒的要求,這是從小到大實踐證明的真理。
“對嘛!這纔夠朋友。反正你馬上就要去重慶了,就算有什麼人不開眼,以後也見不着了。”
“也對哦!”
就這樣,陸柒就把還在迷糊中的林子涵按到了她的杜卡迪上,然後奔到了charming。林子涵認命的隨意拿了件禮服就開始做頭髮。趁着這個空檔,子涵終於忍不住問了陸柒。
“我轉學的事,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找了一些人,偷了一些章。然後把證件辦齊,再填個資料,就OK啦!”她說的極其隨意,但是子涵知道,肯定是不會這麼隨便的,但也無意知道其中的細節,問了她也不會說,說了自己也學不好,還不如不問,放在心裡感謝她就好了。
“那我叫什麼?”
“梓寒啦!”
“不是啦!我是說我的男生名字是什麼。”
“說過啦,就是梓寒啊!木辛梓,寒冬的寒。”
“知道啦!謝謝,辛苦了。”子涵一臉飽含感激的微笑,語氣正經的像是在告白。
“我就受不了你這個樣子。”陸柒一巴掌拍過來,還好她們是在做頭髮,陸柒行動不便,否則我不得不懷疑可憐的林子涵會被陸柒踹死的。“不過我確實是很辛苦啦,特別是這個名字,超級難找的。”
“嗯,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子涵又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要不是我怕你傻里傻氣地把你的名字說出去,我用這麼麻煩嗎,還得找個同音字。”陸柒一臉鄙視的看着子涵,那小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小傻子。
“你想的真周到。不過,陸柒,你說誰傻呢剛剛??”
“有嗎?我不記得啊。”
“但是說真的,陸柒,有你真好。”
“得了,少來!!”
陸柒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不得別人矯情。但子涵也很清楚,陸柒很喜歡偶爾矯情的她,自己也很在乎這個特仗義的死黨閨蜜陸柒。如果不是陸柒,子涵想,她大約永遠也見不到小凱。所以,對於陸柒,她是真的很感激的。
“看着我傻笑什麼?走啦!!快去換衣服!!”
林子涵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拿起陸柒手裡的衣服跑向試衣間。等到子涵出來後,陸柒已經在沙發上等着她了。她就是這樣迅速的一個人,做什麼都雷厲風行的。和陸柒一起走出去後,發現天已經黑了。張叔親切的叫着陸柒和林子涵的名字,子涵對着張叔傻笑着,陸柒一臉不耐煩地就把林子涵推進了車裡,“有什麼好笑的,張叔從小到大都接我上下學,你見了n多次了吧,怎麼還沒學會打招呼,總是傻笑。”
車子駛向中海公館。那裡被裝飾的金碧輝煌,燈光很亮,但並不刺眼,空氣裡瀰漫着醉人的芳香,正是人們喜歡的溫度和溼度,這是林子涵在認識陸柒以前從來都不敢想象的地方。四目望去,周圍都是一些西裝革履的少年和花枝招展的少女。子涵扭頭看了看陸柒和自己,暗暗地笑了。她想,她們倆並不屬於那種花枝招展的類型。陸柒一條Prada黑色拖地長裙,妝容並不花哨,淡淡的顏色配上了她的Cartier墨綠色項鍊,處處都顯得簡單大氣,女王的氣質盡顯。林子涵穿了一件Burberry白色短裙,本來顯得空曠的脖子裡被陸柒添了一條HarryWinston的鑽石項鍊,微卷的頭髮沿着肩膀下垂到胸前,臉上掛着和陸柒相似的微笑。這個微笑是陸柒千次萬次特訓出來的,所以多多少少和陸柒的有着相似的地方。
陸柒像是爲這種場合而生的,處處顯得從容不迫。生而爲王,這就是林子涵此刻的想法。林子涵站在陸柒身後看着她拿起酒杯和周圍的人寒暄,聽到陸柒向別人介紹自己時,不時地微笑,不時地點頭,看起來也是十分得體的樣子。但天知道陸柒是怎麼訓練她的,從高跟鞋到餐桌禮儀,連說話語氣都有嚴格規定。
“喂!”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們身後想起。轉身,她們就看到了千殊驍。我猜,若你們看到了他肯定會眼前一亮,很可惜亮了無數次的林子涵和陸柒已經麻木了。用陸柒的話說就是這樣,“殊驍啊,什麼都別怪,要怪就怪你離我們太近了,不然的話,子涵嚷着要見的說不定就是你。我覺得你沒比Karry差啦!”
“你也在啊。無聊死啦!”林子涵一見到千千就暴露了本性,語氣馬上變了回來,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不耐煩的抱怨。
“名氣大,沒辦法啊!不來的話,那些女生們不就失望了。作爲紳士,不應該讓女生們爲我傷心的。”千千一邊說着一邊向對面的女孩子們打着招呼,引起他的四葉草們一陣陣的歡呼。
“對了殊驍,子涵要轉到重慶去。你知道嗎?”陸柒斜了一眼瘋狂的四葉草們,對着千千問道。
“聽她提過要去重慶,本以爲是大學考到重慶,沒想到這麼快。也就是開學了就見不到子涵了,那上學豈不是很無聊,少了很多笑話呢。”
“喂,千千,我是有多好笑啊!”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們倆。不走嗎?再晚的話會很冷的。”
“我們哪有這麼嬌貴。”陸柒一邊反駁着千千的言論,一邊默默地牽了牽林子涵的手,然後開始向千千告別“那我們走了,太晚回去是挺不好的。”
“甭說,陸柒你辦事效率挺高的啊!這麼快就把手續辦好了。”
“那是”,陸柒一邊回答着一邊拉着林子涵準備走。
千千喊着“陸柒你真是說風就是雨的”然後扔給林子涵一條項鍊,說着“小凱同款,前幾天回重慶參加排練,回來時順帶帶回來的。”
“真的哦?”
“又是這一句!這麼多年了,你能換一句嗎?”
“謝啦!”
“客氣,需要送你們嗎?”
“不用,張叔在外面等着呢。”
“那行,回見。”
林子涵和陸柒坐上車,車駛動的時候林子涵看到千千的背影,突然鼻子就酸了,這樣好的千千,以後好一陣子都見不到了呢。
“爸媽,我回來了!”林子涵人還在玄關處換鞋,聲音就已經響徹環宇了。這就是她的一貫風格,大家以後千萬不要大驚小怪啦!
“明天不用補課了?”媽媽一邊接過子涵的書包一邊問。
“補習班結束了好吧,都快開學了。”林子涵換好拖鞋,向客廳走去。
“這身行頭,是去哪了?”
子涵還沒回答,爸爸的聲音就解救了她,“還用問嗎,跟着陸丫頭去參加晚會了唄!”
“爸爸真聰明!!”在這個時刻,林子涵當然是不介意撒一下嬌的,要不又要面臨媽媽無止境的嘮叨了。林子涵的爸爸挺放心子涵和陸柒在一起的,陸柒就是子涵出去瘋玩的擋箭牌,只要一提她,準不會捱罵,百試百靈,誰讓子涵爸爸是陸柒她們家分公司的總經理呢!
“喝酒了嗎?”正在林子涵暗自慶幸之時,媽媽的問題又來了。
“那種場合,哪能滴酒不沾啊!!”爸爸又在替子涵解圍了。
“問你了嗎?就你話多。”
“媽,我已經成年了,喝一點沒事的。”
“別再說她了,快讓子涵去洗澡去吧!!”
“是的,爸!!”得到特赦令的林子涵急忙向浴室飛奔,還不忘向爸爸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洗過澡後,真是感覺格外輕鬆。怎樣感覺,林子涵還是覺得家裡的牀舒服。翻個身,從抽屜裡拿出小凱的照片,再次擺滿了她的大半個牀,不知不覺竟然擺成了一個心形。少女心,呵呵,如果被陸柒知道了一定接受不了。傻傻的看着小凱的照片,從包裡拿出千千剛剛送的與小凱同款的項鍊特滿足地掛在脖子上,子涵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小凱應該也帶着吧?好開心哦!!不知道小凱在做什麼呢?練歌,練琴,練吉他,練舞還是寫作業呢?想起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正在做着自己喜歡的事,子涵就好滿足。生活就這樣下去,其實也很美好呢!即使小凱還不認識她,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她,但是有千千每天告訴她小凱的故事,講述千千和小凱通話的內容,偶爾送她小凱的同款服飾,好像,她離小凱很近的樣子。這樣的生活,子涵是真的很喜歡的。
其實想想,千千爲林子涵做的其實挺多的。陸柒和千千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Karry知道你這麼出賣他不?”
“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在乎。”
“我是得誇你對朋友仗義啊,還是得損你出賣朋友啊!”
“我是對你們仗義好不?再說,我又沒害小凱。”
“那Karry知道有這麼個傻姑娘這麼喜歡他嗎?”
“反正我沒告訴過他,小凱那麼自戀,他以爲每個女生都喜歡他。”
“那你覺得Karry值得子涵這麼喜歡嗎?”
“也許吧!”
林子涵知道他們真的對她有夠好了,可是人真的好難滿足的,得到的越多,想要到就越多。就比如林子涵,從聽小凱的歌,看小凱的視頻,到蒐集小凱的照片,看小凱的微博,再到找千千問小凱的消息,現在,竟然還想要去找小凱,做小凱的同學,真的是有夠瘋狂的。就是林子涵也不知道自己是從那裡來的自信的勇氣,是不甘於十八歲花季的平平淡淡,還是想和小凱有“聊不完的曾經”的衝動,亦或是《花樣少男少女》給她的可能,是陸柒的能力給她的信心,還是因爲和千千都可以這麼近的現實打動了她對小凱的那顆悸動的心,可是不管怎樣,她還是要去啊!就讓這一切瘋狂都生長在十八歲的青春帷幕裡吧,以青春的名義,讓她肆無忌憚一次吧!所以,小凱,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女生,爲了見你,要跨越千里。這注定,是一場跨越千里的奔赴。
“子涵,起來吃飯吧!”“子涵,快起來了,再不起我就進去掀被子了啊!”
“知道啦!!”嘴裡喊着知道了,可是林子涵還是捨不得睜開眼睛。過了許久,林子涵終於動了動脖子,嘗試着睜開眼睛,眨巴眨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散落在牀上和地上的小凱照片,“好睏哦!小凱你不乖哦,散的哪裡都是,還得我來收拾,大清早的,好累好不好!還好我老媽沒進來,否則多有違和感啊,那樣我就遭殃了好吧?”當邊撿照片邊嘀咕的林子涵把照片整理好放進抽屜裡時,她的意識終於完全清醒了,但是反映總是慢半拍的身體還是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眼睛還是半睜半閉,然後就這樣完成了洗漱,然後終於下樓和等了好久的爸媽共度早餐。
“嗯,這雞蛋煎得不錯。”林子涵雖然不忍心打破這寧靜的早餐,可是她很清楚,重慶還是要去的啊,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的啊。林子涵暗暗地吐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那個,我給你們二老說件事啊,注意注意,很正式的。”
“說。”老爸乾脆利落的回答着。
“那個,我想,我想——”
“想什麼,快說!”媽媽的急脾氣又在林子涵的支支吾吾下開始發作了。
“對,有事就說,別支支吾吾的。”老爸也開始附和。
“我想轉學,轉去重慶。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辦好了,開學了就會直接去重慶報到。”林子涵生怕自己過一會就不敢說了,乾脆趁熱打鐵深吸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然後就停下來觀察爸媽的神色。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果真啊,媽媽的暴脾氣在地球上是無人能阻止的,林子涵在旁邊忐忑不安,不知到底會怎樣,只能繼續開口,“我說,我要轉去重慶。”
相比老媽,子涵老爸顯然比較淡定,“爲什麼,我需要知道一個原因。”
“因爲我想去外面看看,去沒有你們的地方看看,看看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陸柒聰明啊,連標準答案都幫林子涵提前準備了,林子涵在心裡得意的笑着,對陸柒的料事如神深深地膜拜着。
“小小孩子,不好好呆在首都,亂跑什麼,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你倒好,還往外跑,我明白的告訴你,不可能,你就老老實實在我們眼前待着就好。”子涵媽媽又不淡定了。
“媽,我都成年了,我想去外面看看,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也不行!”
“媽,我是肯定會去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學籍都已經轉過去了。”
“你還敢頂嘴!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以爲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哪都不能去!”
“你可以打我。不過,打完我還是要去。”看到媽媽的憤怒,林子涵其實一點都不怪她,畢竟,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北京,沒有離開過他們。但是,子涵是真的不能放棄小凱啊!如果今天放棄了,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小凱了,那是她心心念唸的小凱啊,她怎麼可以放棄,她怎麼忍心放棄。林子涵在心裡默默地念着,所以,媽,對不起,這一次,真的要讓你傷心了。
“林子涵我告訴你,你就得呆在北京,呆在我們身邊,養活你十幾年白養活你了是不是?打就打,你以爲我不敢啊!”媽媽顯然是真的生氣了,滿屋子找雞毛撣子。從子涵有記憶以來,媽媽是第一次這麼生氣,第一次要打人。雖然脾氣很爆,但是也只是嘴上說說,氣到要動手,林子涵你是不是應該誇自己有能耐。唉。林子涵苦笑,看來這件事不會輕易就糊弄過去的,便下定決心站了起來,拿起雞毛撣子,“給,你打我吧。快點打完,我還要去找陸柒呢!”
“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打你啊!”媽媽一把抓過雞毛撣子,舉得高高的,林子涵見狀把眼睛死死地閉上,等待着落下。可是過了幾秒,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林子涵還是沒有感到疼痛,便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只見老爸擋在林子涵面前,雙手托住子涵媽媽拿着雞毛撣子的手。“老婆,別生氣。女兒長大了,想要自己飛也是正常的。正常正常啊!”爸爸邊說邊把媽媽往臥室推,林子涵暗暗鬆了口氣,心裡想着,剛纔真是好險,如果媽媽真打了我,我就要帶着傷去找小凱了。林子涵躡手躡腳地走到爸媽臥室外,耳朵緊貼着門縫,企圖聽到爸媽的談話。如果陸柒看到她這個樣子的話,一定又會用她鄙視的小眼神嘲笑林子涵沒出息的。
“老婆,別生氣。小孩子長大了總要出去走走的。”
“我能不生氣嗎?她那是出去走走嗎?哪一次她想去旅行我不支持她啊!可是這次是去上學啊!我告訴你林建國,這都是你慣出來的!每天想幹嘛就幹嘛的,都不知道家裡人有多擔心。”
“是是是,都是我慣出來的。我檢討,看她把她媽媽氣的,我這就去教育她,好好教育她,無法無天了都。”
“別以爲我不知道啊,你們倆都嫌我。”
“怎麼會呢,這次我一定好好說她。”
聽到這裡,林子涵一溜煙就跑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強裝鎮定。不一會兒,子涵老爸就出來了。
“子涵啊,告訴爸爸,怎麼回事?”相比媽媽,爸爸倒是比較淡定,平常的語氣,讓林子涵頓時輕鬆了許多。
“我就是感覺我不能一輩子都呆在一個地方啊!我工作肯定在這裡吧,大學也肯定在這裡吧。機會真的已經不多了,就只剩下高三一年了,我真的想去別的城市看看。”林子涵還是套用着陸柒給她的說詞,不是不想說實話,只是不能。坦白的話,爸爸會很難接受吧!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爲了一個自己都沒見過的男生千里迢迢去重慶,這種情況,大約是每一個爸爸都不能接受的。
“也對。很有主見。只是,爲什麼非要是重慶?”
老爸的一個問題就幾乎讓林子涵亂了陣腳,這個問題,陸柒沒有提過啊!“就只是想到那裡了。就是感覺,直覺。嗯,就是直覺。哎呦,老爸,你就別問了啦!我就只想去重慶,你幫我勸勸媽媽唄?手續什麼的全部都辦好了,只等你們點頭了。真的是一切都辦好了。”
“手續都辦好了?你確定是和我們商量,不是通知?”
老爸的一臉笑容讓林子涵很不好意思,沒有提前和他們講也是怕他們不答應,只好先斬後奏,到現在,真的好像有些不尊重他們。不管這是不是林子涵的本意,事實已經成了現在這樣了,只好一路走下去,興許還是另一片天地。不管怎樣,面對老爸,林子涵深知只有一招最有效,“老爸,老爸最好了是不是?老爸最疼子涵了,也最懂子涵了,對吧爸爸?你就讓我去吧!”林子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老爸身上蹭,撒嬌,永遠都行的通。
“好啦,就知道你會來這套。我同意了,年輕人,多出去看看也不是什麼壞事。”經不住林子涵的軟磨硬泡,爸爸終於鬆了口。
林子涵一臉興奮的表情,內心高呼萬歲。
“不過,就只有你一個人嗎?陸柒去嗎?你一個女孩子不夠安全啊!”
“去,怎麼會不去呢!那邊有人接我們的,陸柒已經找好人了。您就放心吧!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啊!”
“那就好。但有一件事必須答應我,別把成績拉下了。高三了,千萬別放鬆。”
“知道啦!你要相信你女兒的實力好不好,哪一次考試沒有榮譽證書啊!”
“嗯,那我去和你媽談談。她是古板了一點,不過是出於擔心你。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嗯,我當然知道了。你去吧,我正好要去陸柒家裡一趟。”
“那你路上小心。”爸爸囑咐了林子涵一句,就往臥室走去。
林子涵小跑着上了樓,拿了手機就往陸柒家裡衝。看着手機桌面上的小凱,聽着小凱的《安靜》,瞬間有一種擁有了全世界的感覺。喜歡了你好久,不管你怎麼變,都長着一副我喜歡的樣子。你知道嗎?三年了,終於可以去找你了,見到我,你會像我見到你一樣開心嗎?
來到陸柒家,就看到陸柒正在和陸伯父談這次去重慶的事情,自認爲插不上嘴,林子涵就自動隱形坐在了陸柒旁邊。
“爸,我要去重慶。”
“重慶?幹嘛啊?度假嗎?快開學了,你如果要去的話,注意一下時間。”
一臉正經的陸柒,一邊看報紙一邊迴應陸柒的話的陸伯父,這兩個人,真的很可愛。
“不是度假的。是轉學,高三,我要在重慶讀。”
“爲什麼?”可愛的陸伯父,到現在還沒擡頭,林子涵在旁邊想着,我倒是要看看您能撐多久。
“就是想換個環境,鍛鍊鍛鍊我的能力,看看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自信,看看我配不配做你女兒,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接你的班。”陸柒拿過一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等着陸伯父的回答。
陸伯父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報紙上,林子涵就很好奇,報紙上到底是有什麼重大新聞,是奧巴馬又訪華了,還是哪裡又地震了。在林子涵還在想着到底是刊登了什麼的時候,陸伯父的聲音就又傳來了。
“去上海吧,你吳伯伯在那裡,還可以照顧你一下。”可惜啊,陸伯父,您到底什麼時候會擡頭呢?
“我去重慶,就是想擺脫你的那些老朋友,擺脫你對我的間接照顧。所以我到了重慶的話,你不用聯繫任何人,OK?還有,我今天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禮貌性的通知你一聲,不管怎樣,我都會去。你同意,皆大歡喜。你不同意,做好我一年都不回家的準備。我說到做到。另外,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陸柒放下茶杯,衝林子涵招手,“子涵,走了。”
林子涵站起來,對陸伯父歉意地笑着,“伯父再見!”心裡碎碎念着,真是對不起陸伯父了,要不是我,陸柒也不會去重慶的。
陸伯父把報紙放在膝蓋上,頗有深意的看着陸柒拉着林子涵出了家門,眼神裡有子涵讀不懂的東西。或許,這種東西,叫做擔心,林子涵想,我好像懂。陸伯父就是這樣,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但是心裡卻總是很在乎,他用他的理解和沉默包容着陸柒的小任性,包容着陸柒的倔脾氣。只是陸柒,這樣愛你的陸伯父,你什麼時候能懂呢?
馬上就要去重慶了,林子涵在做着最後的準備。那邊是男校,就算再愛惜自己的頭髮,爲了小凱,她也不要了。反正頭髮還會長,她可以再爲小凱長髮及腰。林子涵剛說服好自己,推開美髮店的大門,陸柒的電話就來了。子涵對着舒姐擺了擺手,然後接起了電話。
“陸柒,我在舒姐這裡呢!”
“誒,你竟然不等我就去做頭髮,真是不想混了!”陸柒又開始咆哮了。
“哪有,我是來剪頭髮的。不是要去找小凱嗎,那邊是男校好不好?”
“不行,剪頭髮絕對不行!”對待頭髮的所有事情,陸柒一直很堅持,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可是,不剪頭髮怎麼能行?”
“總之我不同意,把電話給舒姐,快點!”
“哦”,林子涵把電話遞給旁邊的舒姐,“舒姐,陸柒讓我換你聽。”
林子涵隱隱約約聽到陸柒的咆哮,“一定不能剪,把她穩住,千萬不能剪,等我過去!”然後電話就又回到了她手裡。
剛拿到電話,陸柒的咆哮聲就又如期而至,“笨蛋,你忘了現在這個世界有假髮這個東西的存在了?還要剪頭髮,本來性格就漢子,剪了頭髮你還想成爲真漢子啊!要是小凱不要你了,回來了又嫁不出去,我可不養你!你快點出來啊,我馬上就到。”
還沒林子涵我回答,耳邊就只剩了嘟嘟的忙音,子涵無語的向舒姐道了個歉,下了樓就看見一輛保時捷porschecayenneturbos,知道是陸柒,不等陸柒下車子涵就坐了上去。
“怎麼了?”
“買東西,準備去重慶。上男校啊,要準備的東西不少。”
“嗯,好。”林子涵剛剛同意,車子就飛速衝了出去。這樣的速度,是我和陸柒都喜歡的。速度超越一百二十碼飛馳的感覺,好像可以超越一切。車子駛向星海大廈,北京最大的購物廣場,同樣也是陸伯父的產業。林子涵和陸柒基本上所有的東西都要重新置備,衣服,鞋子,包包,各種男生的裝備都收入了囊中,然後在路人甲乙丙丁不解的目光中開心地離開了。看着這些滿滿的裝備,林子涵瞬間覺得一切變得那麼的真實,是真的要去找小凱了。這一刻,離小凱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