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黎大包小包的拎着東西回來,就見王慨喻興奮的說:“書黎,綰綰好像好了?”
紀書黎將東西往腳下一方,興奮的說:“什麼,好了?”
然後衝到病牀邊上去,看着陶綰臉上的傷疤確實好了不少,點點頭說:“好像真的有好轉,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着,紀書黎就往外跑,現在,他還真的是跑腿的了,跑來跑去。
王慨喻我這着陶綰的手,目光深情:“綰綰,我們會好的哈,沒事兒。”
“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過?”沈南葵忽然問。
王慨喻點點頭:“是啊,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就算是先前她撓癢都好像是無意識的動作,沒有轉醒的跡象。”
沈南葵囁嚅着嘴脣,想了想才問:“這……難道是植物人?植物人一般不是腦部有血塊什麼的嗎?綰綰是什麼情況?”
“還是沒有找出原因。”王慨喻搖搖頭。
就在這時,紀書黎已經找到了醫生:“慨喻,讓一讓醫生,讓他看看情況。”
王慨喻連忙讓開。
張教授現在還在配比解藥,過來的是張教授團隊的一個醫生,他連忙提取陶綰最新被抽出來的血液,遞給跟在身後的護士:“拿到化驗科去,分析裡面的成分給張教授送過去。”
“好的!”護士接過來,點點頭就離開。
醫生看了看陶綰的臉,臉上也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看樣子,確實好轉不少,可能是這個毒素只是通過血液流轉全身,然後起到殺人的目的。”
醫生看這個效果有用處,對王慨喻點點頭:“暫時就用換血的方法吧,病情有所好轉。我先去找張教授談一談,有什麼情況隨時叫我們。”
說完,醫生就走出病房。
“等等,醫生,請問綰綰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王慨喻着急的問。
先前一天裡經歷了太多事情,王慨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醫生看了看陶綰,說:“那邊醫院裡帶過來的檔案我們已經看過了,暫時還沒有找出原因,等陶小姐完全脫離生命危險,我們在重新做一次檢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好的,麻煩醫生了。”
紀書黎將醫生送到病房門口。
沈南葵也坐在一旁,見王慨喻臉色慘白,擔心的說:“慨喻,你先吃點東西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綰綰還沒有好,你再病倒了,這可怎麼辦?”
說着,沈南葵給紀書黎使使眼色,紀書黎連忙把飯菜遞過去。
王慨喻沒什麼胃口,但是沈南葵說得很有道理,要是自己倒下了可怎麼辦?
所以,還是要吃點東西才行。
這麼想着,王慨喻還是結果飯菜,機械的吃起來。
他此時不能把自己當做一個人,而是要當做機器一樣,沒有任何情感。
就在這時,王慨喻的手機響起來。
他連忙將飯菜嚥下去,因爲看見手機上面顯示老頭子。
這是老爹的電話啊!
王慨喻接起來:“爸?”
“兒媳婦怎麼樣?”王爸爸一怔見血的說。
“兒媳婦?”王慨喻一愣,沒有想到王爸爸在這個時候這麼稱呼陶綰。
原本,王爸爸是看不上陶綰的出生和背景的,只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只會給自己的兒子拖後腿,根本就不能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
還有從前的沈
南葵,他也看不上,總覺得是個戲子,沒有什麼身份地位。
再加上,沈南葵一直在利用王慨喻,根本就沒有真心的對待她。
所以,十年下來,王爸爸都沒有正眼看過沈南葵。
王慨喻的手機通話音量開得不小,所以,王爸爸的那聲“兒媳婦”算是清晰的落在沈南葵的耳朵裡。
儘管現在已經確實把王慨喻當做好朋友來對待了,但是聽見王爸爸承認陶綰的身份,她心中還是有一絲苦澀。
自己十多年,都沒有打動這個聰敏的老頭,陶綰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就能夠得到王家的承認,真的是……
讓人百感交集呢。
沈南葵望了望躺在牀上的陶綰,想着自己最初和她也是情敵。
不,稱不上是情敵,應該說是對手,現在自己已經把她真心實意的黨做好朋友了,所以,應該是她人格上有魅力吧。
這麼想着,沈南葵不知不覺的笑起來。
是真心實意的把陶綰當做好朋友呢。
此時,王慨喻還在跟父母通話:“沒關係,你們不用過來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嗯!”
“現在情況還不是很明瞭……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沒事兒!”
王慨喻掛斷電話,又吃了幾口飯。
他看着沉睡的陶綰自言自語:“綰綰,你快醒來啊,我爸已經承認你在家裡的地位了呢,現在已經喊你兒媳婦了!”
“綰綰,你快醒過來吧?其他的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王慨喻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子似的,對着沉睡的陶綰徐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
“唉……”
站在一旁的紀書黎拍了拍沈南葵的肩膀,說:“走,我們出去吧……”
此時,沈南葵眼睛裡已經用出淚水。
現在這樣悲傷和無助的王慨喻,她竟然是那樣的熟悉,好像從前她喜歡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悲傷,這樣的無助,一個人走過很長很長的道理。
像是帝都破舊的小巷子,那些小巷子是青灰色的,因爲牆體脫落,露出殘破的磚紅色……
沈南葵垂下頭,眼淚從眼眶裡砸落下來,她喃喃自語:“慨喻,是怎麼走過這十年的?”
紀書黎一扭頭,看見沈南葵哭得稀里嘩啦,臉上的淚水像是江南水鄉的稻田一樣,編織成一道網……
“你這是怎麼了?綰綰不會有事的……”紀書黎手忙腳亂的在自己包包裡找紙巾,連忙遞過去,“來,擦擦眼淚!別哭了,綰綰不會有事的,我們這麼多人在幫助她,一定不不會有事的!”
沈南葵結果紙巾,點點頭說:“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的!”
但是下一秒,眼淚又調出來。
紀書黎一愣神,說:“你這眼淚……好像不是爲綰綰掉的吧?”
紀書黎也是受過感情傷害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不對勁兒了。
沈南葵背過身沒有再說話,紀書黎繼續說:“過去的事情,看書讓他過去吧,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都已經錯過了,就不要再想了,看看未來,看看明天,到處都充滿了希望。”
沈南葵點點頭,說:“沒什麼,我只是難過自己從前對他爲什麼那麼殘忍,讓他那麼受傷……”
從前,別人總是說一向活潑開朗的王慨喻,總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有種憂鬱氣質,那種淡淡的氣場讓人迷醉。
那時的沈南葵,跟本就沒有
把精力放在王慨喻身上,所以也沒有注意,是不是憂鬱,是不是不開心,心中是不是裝滿了悲傷……
那時候的沈南葵,是真的不在意啊!
現在親眼所見,不在意都很難。
但是現在的王慨喻,已經不再需要她了,她也不再渴望他像從前一樣在意自己,她只希望。
“我只希望他的餘生能夠開開心心的度過,很幸福的活着!有一個相愛的女人,能夠有幾個孩子……”沈南葵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而她,就帶着不知道是誰的孩子的孩子,度過餘生。
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不管別人願不願意相信愛情,但是她不再渴望愛情了。
和相不相信無關,只是不再需要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沈南葵的眼眶裡落下淚水,淡淡的一圈。
她有些難過,和王慨喻無關,和自己的遭遇無關,和所有的痛苦和磨難無關。
她只是難過,在未來很長一段路上,她始終都只能一個人了。她不願去依靠誰,也不願去選擇任何人。
單純的,把一切都當做空氣。
紀書黎看着沈南葵悲傷的臉,像是蒙上一層霧氣。
她本來就長得十分美麗,身上帶着一股高貴的氣質,此時做出這種孤獨的表情,更加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孤寂。
那種孤獨不是紀書黎可以寬慰的,所以他條件反射的去摸包裡的煙,剛剛準備抽一支,他又想起這裡是醫院,又將煙放了回去。
紀書黎和沈南葵站在走廊上,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站着。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安靜的走廊盡頭穿來幹跟鞋的聲音。
紀書黎扭過頭,看見小白走過來。
她套着一件毛呢大衣,十分美麗。
紀書黎僵硬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找了找手說:“小白,你怎麼過來了?”
小白眨巴眨巴眼睛,快步走過去說:“我電話裡不是說過來陪你嗎?”
其實,小白是擔心紀書黎看出什麼端倪,專門過來看看,好替自己打圓場。
但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所有的事情,紀書黎都沒有聯想到她身上。
況且,對於看見了殺手卻沒有呼叫這種情況,完全是自己說了算,自己的心理作用,基本上不會讓人發現的。
歸根到底,還是小白自己心理上過不去。
“綰綰怎麼樣了?”小白擔心的問。
紀書黎搖搖頭說:“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小白想進去看看,被紀書黎拉住:“先別去,現在慨喻在裡面……”
紀書黎是估計王慨喻在哭,雖然聽不見小聲的啜泣什麼的,但是能夠感覺到,王慨喻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如果再不讓他發泄一下,真的會被擊垮的。
小白卻不知道前面的事情,反問:“怎麼了?”
紀書黎也知道怎麼解釋,就拉着小白往旁邊走,覺得現在自己有必要解決一下和小白之間的事情了。
就說:“沒什麼,你先和我過來,我們一會兒再說吧。”
小白就被紀書黎拉着走到旁邊:“怎麼了?”
紀書黎看了看她,再次看了幾眼,說:“你……”
“你是不是覺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啊?”
小白麪色一暗淡,以爲紀書黎要說什麼商人的話,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往旁邊走:“以後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