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真心裡那個捶‘胸’啊,但是來都來了,她也只能厚臉皮上了,她就一邊嬉皮笑臉地上了跑步機,“啊哈,我也來跑一跑。”
但是一瞅控制面板上那十幾個按鈕,她就有點傻眼,這個怎麼用啊?她就眼巴巴地偏頭看着旁邊的朱仲謙,囁嚅着,“豬頭……”
朱仲謙冷冰冰地又睨了她一眼。
“小豬豬……”
終於忍無可忍。
朱仲謙寒着臉關了跑步機,下來幫汪真真調了個慢速,惜字如金,“熱身一下再上去跑。”就又回去跑自己的了,還掏出了耳塞,一副完全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汪真真見他早上脾氣那麼大,心想是不是昨晚跟田儂曦房事不順啊?好奇歸好奇,乖乖閉嘴,稍微做了幾個伸展動作,就上去跑步了,結果跑了五分鐘她就開始氣喘吁吁了,喉嚨裡開始冒火冒煙,轉頭見朱仲謙跑得比她快多了,也不見喘,只是‘胸’口這裡出了一些汗,整個人看上去陽剛而健美。
汪真真就跑得有些心猿意馬了,忍不住視線就慢慢往下了。
豬頭減‘肥’成功成了美男子,不知道那裡有沒有減下去。
心裡這樣猥瑣地想,眼睛也馬上就要看到重點了,結果耳邊傳來質問的男聲,“你看哪呢?”
“啊?”
汪真真見自己這*‘裸’的目光被逮到了,嚇得都忘了自己在跑呢,做賊心虛,腳步慌‘亂’,可是跑步機的傳送帶還在動,這一下可好,她撲騰了一會,隨即被慣‘性’帶得往後面栽下去了。
“啊!”
狗吃屎一樣重重摔倒在地,下巴直接磕在了跑步機的邊緣上,一時間痛得眼冒金星,完全說不出話來。
朱仲謙也嚇得不輕,第一時間飛奔過去把趴在地上的她扳過來,抱起,汪真真早餐沒吃有點低血糖,整個人又痛又暈,等終於從震驚中醒過來,看到朱仲謙焦急的臉,懵懵懂懂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見手上有一點點的血,嘴一癟,嚎啕大哭。
“有血,有血,好痛,嗚嗚嗚,豬頭我毀容了我毀容了……”她抓着朱仲謙的背心不鬆手,‘抽’噎個不停,眼淚就跟串珠子一樣不停往外流。
朱仲謙扳了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見她下巴下面磕破了點皮,流了一點血出來,雖然樣子有點慘,但也沒到毀容那地步,溫柔安慰道,“沒毀容,就磕破了點出了點血,還是很漂亮的。”
鬧了這麼一出,他早就沒了剛纔冷若冰山的樣子。
“你騙人!”汪真真哭得更傷心,“我肯定毀容了,我變成大豬扒了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了嗚嗚嗚。我變成了醜‘女’了嗚嗚嗚。”
看起來就是準備撒開嗓子學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架勢。
汪真真這種生物……
朱仲謙開始頭疼。
作爲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汪真真的身上一直有些公主病:比如很怕痛。
她嬌氣的這個‘毛’病,作爲和她同桌三年的朱仲謙,自然是知道的,吃的苦頭不算少。汪真真是個天生運動協調能力差的,很容易摔着碰着,一摔出血她就咋咋呼呼開始哭,那個時候朱仲謙人胖,校服也寬大,汪真真哭的鼻涕眼淚的,沒有現成的紙巾,就隨手撩過他衣服的下襬開始擦鼻涕眼淚,把那朱仲謙噁心的,好半天不想看見她,實在煩得不行了,就說,“XX街好像新開了一家饞嘴蛙……”
這個時候汪真真就忘了哭了,“那今天去吃吧,我都流血了要補補的。”
吃,永遠能第一時間讓汪真真好了傷疤忘了痛。
朱仲謙略一沉‘吟’,“樓下有家日料,壽司很正宗,生魚片是日本空運過來。”
汪真真‘抽’噎着被他扶起來,湊到他跟前委屈地用他的背心擦了擦臉上的淚和鼻涕,梨‘花’帶雨地說,“那我們等下去吃吧。”
聞訊而來的健身房負責人本來以爲出了大事,表情緊張,一看汪真真已經被安撫下來,忙帶着她去處理了一下傷口。
照了鏡子以後汪真真安下心來,確實就是擦破了點皮,流了點血,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還是好好的。
她攥緊拳頭:中午一定要多吃點。
洗完了澡,跟同樣一身清爽的朱仲謙一起出了健身房,虛驚一場的汪真真就有點累了:“好睏啊,豬頭你們公司的沙發睡覺好舒服哦。”
她眼巴巴地盯着朱仲謙,小狗一樣祈求的眼神。
朱仲謙掐死這個麻煩‘精’的心都有,冷着臉道,“我辦公室那張更舒服。”
“真的嗎?那我一定要去睡睡看!”汪真真眼裡沒出息地發光,一點都在乎朱仲謙的臉上都能掉下冰渣子了,歡天喜地跟着他回了宏科。
大老闆帶着拖油瓶來上班這種事還是頭一遭,秘書室裡的‘女’人們個個大跌眼鏡,八卦之魂開始熊熊燃燒。
朱仲謙面無表情,光榮負傷的汪真真倒是雙眼發亮喜氣洋洋,早就沒了之前蹲點的癟三樣,看到夏秘書面‘露’詫異,趁朱仲謙推開‘門’進辦公室之際,朝着夏秘書故作深沉道,“嗯,我來和你們老闆洽談合作。”
哼,纔不告訴你我只是來睡沙發的。
半個小時後,夏秘書拿着文件推開朱仲謙的辦公室,就看到汪真真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睡相倒是不錯的,安安靜靜不打呼嚕,就是在大白天的在大老闆辦公室裡睡覺這點,耐人尋味了點。
而且下巴還受了點傷。
是不是在健身房裡出了什麼事了?
夏秘書也是個熱愛八卦的,雖然因爲職業‘操’守不會傳播八卦,但研究‘精’神還是具備的,眼見老闆的俊臉上無‘波’無讕,心裡越發好奇。
“問了嗎?邵愷怎麼說?”
夏秘書一愣,發現問話的是老闆,壓低嗓‘門’道,“問了,邵總監說和安泰推銷員汪百合是老同學,她讓侄‘女’,也就是汪小姐學着跑業務,結果邵總監一直沒有見到汪小姐出現。”
敢情天才的保險推銷員汪小姐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睡覺。
“知道了,”朱仲謙毫不意外,將簽好的文件遞給她,“幫我去樓下上川定個位置。”
汪真真睡醒了,就開始琢磨着中午吃飯的時候,要找機會跟豬頭攤牌了。
這爲了賣保險,自己都不知道跑幾趟宏科了,還追到健身房遭了不少罪,漫畫連載進度也慢下來了,必須趕緊讓豬頭點頭答應了,她也好堵了媽媽姑姑的嘴。
中午時間兩個人就下樓去吃飯了。
夏秘書特地爲他們點了個僻靜的小包廂,點菜的自然是汪真真,一開始還客氣地問了朱仲謙一句,“你想吃什麼呢?”
朱仲謙嘴還沒動呢,她大手一揮,“我知道,你什麼都吃。老規矩,我請客,你買單。”
“儘管點,我請客。”她又不要臉地補了一句。
朱仲謙勾起‘脣’角忍着笑,含笑的眸裡都是對面姑娘十年不變的理直氣壯耍無賴的模樣。
思緒也忍不住開始回憶年少的那段時光,印象裡,他們倆一直和別的同桌不太一樣,別人是白天一起學習,晚上各回各家,他們兩個吃貨放了學就走街串巷到處找好吃的,汪真真永遠是那句話“我請客你買單”,偶爾覺得吃多了他不太好意思,就會買點燒餅麻辣串給他,然後繼續心安理得大吃大喝他的。
一晃那麼多年了,他對美食早沒有那麼熱情了,但對面的姑娘,似乎還是記憶裡的樣子。
沒變嗎?怎麼可能呢。
朱仲謙淺笑着,逐漸眼眸變得幽深,冷不丁開口,“你這些年都在幹什麼呢?”
都幹了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過,受過傷嗎?
汪真真一聽朱仲謙要查戶口,表情馬上變得有些緊張,怕他發現她‘混’得很慘,就含含糊糊地說,“沒……沒幹什麼呀。”
一邊心虛地低頭翻菜單。
“你在家SOHO做什麼?”朱仲謙聲音淡淡的。
汪真真賊頭賊腦地掃了眼緊閉的‘門’,湊近朱仲謙,聲音壓得很低,“我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朱仲謙被她勾得起了好奇心,點點頭。
“我是專職畫手,給雜誌畫漫畫,”她特地強調了一下,“我很紅的。”
汪真真的心聲是:我很紅,雖然我很窮。
朱仲謙對於汪真真走上這條路並不訝異,高中時汪真真就是個漫畫‘迷’,一天到晚別人啃作業,她啃漫畫,上課看漫畫被逮到了好幾回,被老師罵到哭得稀里嘩啦,回來嘟囔着“看到哪了”,淚痕還沒幹呢,又開始看得起勁了。她屢教不改,老師索‘性’收繳了她的漫畫,書屋老闆找她賠,她零‘花’錢有限,就哭鼻子看着他,他只好每回做那個掏錢的冤大頭。
他淡淡問,“這份工作能養活你自己嗎?”
“……還好啦。”汪真真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在,“我又不買名牌。”
這也就間接承認只是勉強過了溫飽線。
被朱仲謙那麼一問,汪真真就有些鬱鬱寡歡了,實在是‘混’得太慘淡,如今朱仲謙都是本市十大傑出青年了,她汪真真估計頂多上個“十大窮鬼同學”排行榜,天壤之別。
“男朋友有了嗎?”朱仲謙又不疾不徐地問。
“沒呢。”汪真真嘻嘻一笑,“你們公司有沒有單着的青年才俊哇?好貨‘色’記得留給老同學哪。”
朱仲謙聽了皺了皺眉。
%%%%%%%%%%%%%%%%%%%%%%%%%%%%%%%%%%%%%%%%%%%%%%%%%%%%%%%%%%%%%%%%%%%%%%%%
有愛小劇場:
盛夏,放學時間:
朱仲謙收拾好書包站起來要走,衣角被汪真真拉住。
汪真真要哭不哭的樣子:豬頭,你等下再走好不好?
朱仲謙:幹嘛?
汪真真一動不動:我,我忘了今天二十號……
朱仲謙沉默地坐了下來。
朱仲謙:白癡,我前幾天不是提醒過你嗎?
班裡同學走的差不多了,汪真真伏在座位上哭:這兩天考試我忘了……嗚嗚,裙子上都是,我沒辦法回家了嗚嗚嗚……
朱仲謙嘆口氣,把作業拿出來:先寫作業吧,等學校人都‘走’光了,我掩護你回去。
拿出諾基亞手機:爸,你讓司機過來下。
汪真真一臉感‘激’:豬頭,你真是大姨媽的好朋友哦。
朱仲謙先臉紅,隨即怒:以後能不能不要忘了帶那個!這是今年第二回了!!
汪真真:我老忘記……豬頭要不我放個到你書包裡吧?
朱仲謙: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