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真看出他火氣很大,不敢捋虎鬚,以後還指望着這位款爺掏錢買保險呢,她笑嘻嘻地站起來走到朱仲謙身後,像個狗奴才一樣捶捶肩敲敲背,“豬頭,豬哥哥,別生氣了嘛,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你說你哪疼,我給你捶捶。”
你可千萬別蛋疼,那我可真幫不了你。
“我哪都疼!”朱仲謙怒瞪狗‘腿’的她,不悅地用刀叉敲了敲裝着羊‘肉’的盤子,“處心積慮吃‘肉’,吃到了,痛快了啊?”
“豬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汪真真賣着諂媚笑臉,“我吐出來,全吐出來。”
她捂着‘胸’口做嗷嗷嘔吐狀,當然是什麼都吐不出來,攤着手滿臉無辜:“你看,我努力了,吐不出來了。”
只能明天給你拉出來了。
當然這種說了就會被打死的話汪真真是不敢當面說的,朱仲謙對她很無奈,正想放她一馬呢,鄰座的老年貴‘婦’不樂意了。
貴‘婦’年紀‘挺’大,管起閒事來聽力就特別好,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坐着的朱仲謙:“年輕人怎麼可以讓懷孕的老婆站着呢,三個月內都要當心的。”
汪真真和朱仲謙石化了。
老婆婆和顏悅‘色’地又看了看汪真真的肚子:“姑娘,肚子不小了,三個月有了吧?”
朱仲謙側過臉,夜晚的落地窗映出他憋笑到內傷的臉。
汪真真氣得吐血,但又當着老人面不好發作,聽到了後頭男人憋笑的聲音,氣得出手暗地裡擰了他一把,可他滿身硬邦邦的肌‘肉’,擰得她手痛。
她只好衝老人家笑得跟哭似的:“阿姨你好眼力。”
她白了朱仲謙一眼,沒好氣:“孩子他爹,買單回家。”
“哦好,孩子他媽。”
孩子他媽嘴角‘抽’了‘抽’,拎着包就‘挺’肚子走人了。孩子他爹很聽話地站起來招來‘侍’者,目送孩子他媽甩臉走人的背影,含笑對老貴‘婦’說:“阿姨您真是好眼力。”
貴‘婦’更加得意:“小夥子,要好好疼媳‘婦’。”
“我會的,阿姨。我一定,好好疼她。”
汪真真這晚受的打擊不小,回家以後照着鏡子把自己‘肥’碩的體型看了又看,這纔不得不承認:比起‘花’樣年華18歲,她真的胖了不少。
特別是肚子,由於生活習慣不好,喜歡坐着躺着,肚子已經有了兩層游泳圈,怪不得如今身材健美的豬頭對她滿臉嫌棄,不減個8斤都不讓做朋友了。
真是殘酷的人生啊。
汪真真痛定思痛,爲了爭口氣,決心一定要把減‘肥’成功!
她剛下定決心,下一秒,就餓得想撓牆了。
趁着肚子餓,趕緊做幾個仰臥起坐,結果剛艱難地做完十個仰臥起坐,她的手機響了。
她姑姑的追魂CALL又來了。
接姑姑的電話在汪真真看來,是比減‘肥’還要痛苦的事。
她不敢不接,苦着臉“喂”了一聲。
“真真啊,你那邊進展怎麼樣了?姑姑每天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聽說宏科最近又出手拍了市中心兩塊地,之前的樓盤也賣的很好,真真啊,你要好好跟你那個同學搞好關係,這種優質客戶正是我們保險業長期需要的,真真,不要讓姑姑失望啊!所以你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同學怎麼說的你給姑姑好好彙報下。”
汪真真叫苦不迭,抱着電話索‘性’誇下海口:“姑姑,放心吧,宏科那裡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老同學說了,初期投保三百萬是沒問題的,就是……”
姑姑警覺:“是什麼?”
“就是這合同得兩個月以後籤。”
姑姑驚呼:“要這麼久?”
“姑姑,是這樣的。我跟這個同學吧,到底是好多年沒見了,這同學感情還得慢慢再培養起來。姑姑你也知道的,老同學多年不見,上‘門’就找人家投錢幫忙,姑姑你別怪我,我第一次做保險臉皮還有點薄,我覺得太直接了不利於跟客戶的長期‘交’往。我是這麼打算的,‘花’個兩個月多請我這同學吃吃飯喝喝茶,隔三差五見個面聯絡感情,這老同學一高興,這事也就成了。”
“您別看時間週期長,您想想,宏科是多麼優質的客戶啊,以後給安泰創造多少利潤還不好說呢,這點時間成本算什麼。”汪真真誇得天‘花’‘亂’墜,“宏科老闆是誰?我同學啊!同學關係是啥?同學關係是這世界上最靠譜的關係!您看這得天獨厚的關係,他能跑得了嗎?”
她姑姑在電話那頭讚許:“說得有道理,真真,你長進了。”
“這還不是姑姑教的好嗎。姑姑您想,咱們目標是贏得安泰的企業投保,我同學的個人投保真不算什麼,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姑姑你說是不是?”
她‘精’明的姑姑難得被說服了:“是,很有道理,真真啊,姑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年輕人會動腦子,還還有行動力,姑姑喜歡,好好幹,姑姑覺得你很適合幹這行,是保險業未來之星!”
汪真真腦‘門’上浮起三條黑線,諂媚道:“全是姑姑‘交’的好,功勞全是姑姑的。”
她姑姑笑得‘花’枝‘亂’顫。
汪真真又小心翼翼地說:“姑姑,我媽那……您幫我說說話唄,她一個家庭‘婦’‘女’,哪懂得我們保險業的人情道理啊。您看要拿下宏科這個大客戶吧,需要時間空間的完美配合,我媽不懂啊,我跟她說話費勁,不像姑姑你,職業‘婦’‘女’,又獨立又有想法,跟年輕人溝通無障礙。”
“放心,你媽那姑姑去說,姑姑這段時間也不來催你了,真真你放手幹,姑姑相信你行的!”她姑姑說着就掛了電話。
汪真真放下電話,大大地呼了口氣,這個世界安靜了。
人都說一個‘女’人頂三百隻鴨子,在她看來,一個老‘女’人頂三千隻鴨子,她媽和她姑姑更不得了,兩人雙劍合璧,能頂三萬只鴨子。
誰受得了啊。
這兩個月耳根子總算能清淨點了,汪真真歪在沙發上翹着‘腿’得意了一會,隨即就又開始犯愁。
大話已經誇出去了,成敗就在這兩個月了。豬頭那麼有錢,拿個三百萬出來投保估計不是問題,反正投誰不是投。倒是這瘦7斤的任務艱鉅了些,要是不瘦下來,豬頭根本不讓開這個口。
必須瘦下來,餓死也要瘦下來。
汪真真這天晚上又108次地站到了鏡子面前,以前還沒覺得自己臃腫呢,今晚這麼細細一看,這鏡子裡的胖‘女’是誰啊?臉被誰揍得這麼腫?胖成這樣怎麼還有臉照鏡子啊!鏡子也是你這種‘肥’豬能照的嗎?!
她先是漠然,然後用手擠了擠腰上的一大坨‘肉’,又側身照了照,喃喃自語:“老太婆什麼眼力啊,什麼三個月,明明都四個月了!”
“啊!!!”
她抱頭尖叫,對着鏡子崩潰喊叫:“我居然不靠男人,就把自己‘弄’成了四個月的孕‘婦’!!!啊啊啊!!!!”
汪真真是真的真的打算減‘肥’了,所以第二天朱仲謙到健身房時,不敢置信地發現汪真真居然已經在跑步機上賣力晨跑了。
他嘴角愉悅一勾,這是被昨晚給刺‘激’了?
朱仲謙真的兌現和老太婆的諾言,這一天好好的疼愛了一番汪真真。
“熱身後,跑步三十分鐘,四十個深蹲,單車機二十分鐘。”他給汪真真下達了嚴格的訓練計劃。
一心求瘦的汪真真欣然接受,但她眼珠子一轉,趁着四下無人斗膽提了個條件。
“豬頭,我能提個請求嗎?”
朱仲謙也在伸展四肢做跑前熱身,眉都不動一下:“說吧。”
“我每次練之前,你都給我‘摸’一下好不好?”汪真真語不驚人死不休。
朱仲謙的眉終於抖了一下,表情很兇悍:“你再說一遍看看!”
汪真真鼓着臉生氣了:“不‘摸’就不‘摸’,兇什麼。”
她氣呼呼地就背過身去自己去做熱身‘操’了。
朱仲謙也生氣,沉着臉問:“想‘摸’哪?”
汪真真轉身給了他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像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圍着他:“豬頭,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胸’肌腹肌就行了!”
“哦,上半身都給你了。”朱仲謙嗓‘門’提高几度,幾乎是吼的,“這叫很容易滿足?”
汪真真捂着耳朵瑟縮了一下,擡眉瞄了他一眼弱弱道:“你要是上半身不願意,那就……下半身好了。”
“汪旺旺!”朱仲謙瀕臨崩潰,手伸出去就想打她,汪真真跟泥鰍一樣擡腳就跑。
“救命啊!殺人啦!”汪真真鬼叫連連。
“汪真真你站住,看我今天‘抽’不死你丫的。”
兩個成年男‘女’在不大的健身房裡跟兩白癡一樣轉圈追打。
正準備進‘門’的美國大叔ANDY見戰況如此‘激’烈,驀地睜大了藍眼睛。
“Oh my god!”老外大叔用略顯生硬的普通話說了四個字:”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