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怡辰一直焦躁地來回踱步,十指緊緊地握着,等待着父母的消息。她的心裡比誰都要害怕,完全無法讓自己冷靜。那天顧佑予去接她的時候,只是淡淡開口:“我會幫忙!”
而她接受了,這是他欠她的。這兩天要不是顧家外面把守着那麼多記者,她早就衝出去了。
婆婆因爲擔心自己,更不讓自己現在回家。隱約覺得,婆婆是不想讓她離開顧家。她該怎麼辦,家裡的電話也不通,爸媽到底怎麼樣了?
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流出去的,她已經不關心了。現在,她只在意父母,要是他們有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顧佑予。
爲什麼心裡這麼地不安,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不好的預感一直在放大放大,讓她坐立不安。
伸出手,窗外已經下起了小雨,夜晚,雨聲顯得如此清晰,噼裡啪啦地滴在她的心頭。心情糟糕,連天氣都跟她作對。從小到大,她就是不喜歡下雨。
突然,櫃檯邊的手機響起,她連忙走了過去。是家裡的電話,“爸媽,你們還好麼?”不知電話那頭是父親還是母親,她焦急地問着。
“怡辰,你媽出事了?”耳邊傳來父親憔悴的聲音,夜怡辰的腦中早已一片空白,手機不經意間,從手邊滑落,滿臉呆滯。
“怡辰,聽到了麼?女兒……”那邊的夜彥銘不停地叫着。
“爸,我馬上過去,你等我。”急忙掛了電話,拿起外套,便往外衝去。
事情的發生,總在意料之外。夜彥銘怎樣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妻子會自殺,他說過,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因爲工作,疏忽了她的愛情。所以,她選了外面的男人,其實,他一直都知道。
今晚,他再次忙於奔波,處理各種瑣事,落選,已經是事實了。心裡的遺憾,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所以也就喝了兩杯。
“老爺,你回來了。”傭人走了過來,“夫人晚飯也沒有吃,就回了房,剛纔我去敲門,她也不應,我有點擔心。”
“嗯,你先
下去吧!”
不管怎樣,幾十年的夫妻情分還是在的,夜彥銘即使不舒服,還是邁開了步劃,往樓上走去。
走到房門外,伸手轉了轉門把,鎖住了。擰緊眉頭,叫來了傭人,“去拿鑰匙過來。”
“是。”
因爲門被鎖住了,傭人更加加快了腳步,最近主人家發生的事,她一直怕夫人想不開。好歹她也在這個家呆了多年,夜家對他們是好的。
很快地,傭人取來了鑰匙,遞給了夜彥銘。他迅速地打開了房門,走了過去。
臥室裡一個人都沒有,人呢?沒有絲毫遲疑,他往浴室那邊走去。浴室裡傳來水聲,他敲了敲門。
“晴,快開門!”他連連叫了幾聲。無人響應,“老爺,鑰匙在這。”
當浴室的門打開。一室煙霧繚繞,她就那樣,毫無知覺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啊,夫人,夫人她……”
“去叫車,快!”他命令着。
夜彥銘看到那觸目驚心的血不斷地流淌出來時,趕忙將流血的手腕擡高,高過心臟的位置。將她抱了起來,“怎麼這麼傻呢?”他喃喃自語着。
手術室裡的燈一直亮着,安靜地走廊上,傳來了腳步奔走的聲音。夜怡辰看見父親木訥地坐在那裡時,“爸,媽怎麼樣了?”幾乎是泣不成聲,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怡辰,你媽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爸,媽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想不開?”
抹去女兒臉上的淚珠,夜彥銘握着她的手,“不要哭了,我們在這裡等你媽,她會沒事的。”他安慰着女兒。
夜怡辰無法想象,媽媽竟然選擇了自殺的方式,她有沒有想過,她要是走了,她和爸爸怎麼辦?望着父親襯衫上的血跡,她愣愣地望着。
時間就在等待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暗了。醫生走了出來,“醫生,我妻子她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送來地晚了一些,已經來不及了。你們節哀吧!”
像是一顆炸彈般,夜怡辰被震得呆住了。不會的,不會的,推開醫生,她跑了過去。“媽,媽,不要丟下我,求你,不要。”
她握着母親的手,嚎哭着,忘記了所有人的存在。母親的手,已經冰冷了,夜怡辰還是不停地搓着她的手,“媽,你是不是很冷,我給你搓搓就不冷了,你快點醒來看看我,快點醒啊!”
“媽……”
夜彥銘抱着女兒,“怡辰,讓你媽媽休息吧!”一下子,他像是老了十歲,面容慘白地可怕。
“爸,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爸,你告訴我啊!”搖着父親的手臂,她問着。
“怡辰,你媽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想到發生的事,夜怡辰在父親的懷抱裡放聲大哭。她不要這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前任市長的夫人過世的消息,第二天便在各大報紙上報道了。隨着前些天曝光的照片來看,應該是羞恥難當,所以選擇了自殺。一時之間,引起了民衆的議論。
夜怡辰因爲母親的過世,沒有回過顧家。就連顧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沒有去學校,夜彥銘也不見了。一段時間過後,媒體便轉移了焦點,大肆地報道着新任市長的新聞。
一身黑色,大頂的帽子蓋住了她的樣子,從專用的通道出來後,夜怡辰擡起了頭,母親過世之後,她和爸爸便去了意大利。
那是媽媽一直嚮往的地方,她老是說,將來老了,一定要在那邊呆着養老直到死去。想到這些事,眼眶又是一片溼潤。
以爲自己哭得沒有眼淚了,沒想到還是如此脆弱。本來父親不打算讓她回來,不過,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所以硬是讓他,一個人回來了這裡。
看着父親臉上的憔悴,她竟然說不出話來。想到母親留給自己的信,“怡辰,媽不爲自己的事情後悔,不要怪任何人,這是媽自己選得路。只是孩子,對不起,媽不能再陪伴你了。”
簡單的幾句話,人便走了。爲什麼不親自對她說,爲什麼要選擇那樣的方式?媽,你怎麼自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