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夫君先休息下,
現在才發現,爲什麼分類是輕鬆小白,好像真的很白。
------題外話------
其實,南少瑜與林陌曰成婚後,他們本不該喚她“南少主”,只是府裡上下無人滿意這樁婚事,夫人也未要求他們改口,於是他們便一直稱呼她“南少主”。
“秋兒,快去給南少主準備午膳。”
取笑吧,現下讓你們盡情取笑,他日會讓你們改觀的!
呵呵,神仙!
百里君遷聽到她的肚子叫,戲謔一笑,說道:“原來南少主也會肚餓,我還以爲神仙都不必用膳。”
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南少瑜這才知道已到了午飯時間。
只有林陌曰,哭累了,掙扎得沒力氣了,慢慢進入夢鄉。
八指拆藥、上藥,又包紮,着實費時,加上林陌曰不斷掙扎,這換下來,南少瑜不禁覺得疲憊,百里君遷更是重重地舒了口氣。
“對不起。”百里君遷愧疚地低下頭,放下心中的雜念,小心翼翼地包紮起來。
“百里大夫,你專心點。”南少瑜眼裡劃過濃濃的痛惜,對百里君遷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更有些着急。前面還誇他,現下怎麼回事!
百里君遷心神不定,不小心又扯動了林陌曰的傷口,“啊”的一聲,林陌曰大叫,又要哭出來。
崔瑤不僅是城中的神棍,更是城中的混混、流氓,這個南少瑜卻深信她是神仙,百般討好,更不惜以身試藥。哼,沒藥死她真是天不長眼!不,不能,若她真死了,又會連累了公子!活着,真是個害人精!
“城中有個神棍,名曰‘崔瑤’,據說南少主常去光顧,還爲她置了房產。”百里君遷再一次鄙夷地看了她,連帶着語氣也不和善。
林陌曰搖了搖腦袋。
“你可知我的丹藥從哪裡來的?”
“沒有。”
南少瑜點點頭,答曰:“當然是叫你,這裡還有其他人叫陌陌嗎?”
林陌曰臉色一變,收起欲哭的表情,疑惑地看着她。“妻君在叫我嗎?”他的妻君以往都是叫他“夫君”的,他想或許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院子裡的人,她也只記得住渺渺,其他人是記不住的,他也是不例外的。
“陌陌。”南少瑜喚了一聲。
這手指還挺靈活的嘛,看來殘廢是不至於了。
南少瑜扣着他的手腕和掌心,令他的手動彈不得,可那手指又不聽話地動了起來。
“啊,疼,疼,疼!”林陌曰又開始拼命掙扎起來,皺着臉泫然欲淚。
“百里君遷。”百里君遷淡淡答道,抹了藥膏,塗在林陌曰的傷指上。
“你叫君遷?”
南少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鄭重地點點頭。剛剛還以爲他嚇傻了,這會子又好了。想必原身就是那日對渺渺做了壞事,渺渺想不開,不知從哪裡撿來毒藥要毒死她。毒藥,哪是那麼好撿的,還偏巧被渺渺撿到了。撿了便撿了,渺渺怎就知道是毒藥了?渺渺情緒不穩,可該問的還是要問,否則怎麼查清真相?回去還是要和渺渺談一談。
“有一日,你吃了丹藥在房裡修煉,渺渺進去給你送粥,你披頭散髮發了瘋似的抓住了渺渺,還把門關了。渺渺出來的時候一直哭,你與渺渺最好,從不會打他罵他。君遷哥哥說,有些藥吃了會發狂,就好像五石散,雖能使人神明開朗、體力增強,可是會迷惑人心使人發狂,是不能隨便吃的。”
南少瑜只知道丹藥什麼的,大約是礦物質煉出來的,大抵有些像五石散,吃了能增強體質,也能讓人迷失心智。
吃了丹藥,模樣很可怕?“我怎麼可怕了?”
百里君遷聞言,鄙夷地斜眼看了看南少瑜。
“好,我乖乖上藥,那你能不能不要吃丹藥?吃了丹藥,你的模樣很可怕。”林陌曰坐正,顫顫悠悠將手遞給了百里君遷,問道。
愛情這種東西經歷得多了,也不向往了。剛開始的甜蜜與興奮,到最終都會淡去,婚姻什麼的,兩人彼此堅守就好。就如她的父母,剛開始你儂我儂,非要在一起,結果還不是分手了,各過各的。所以,和誰廝守都一樣。雖然小夫君小了點,但她現在不也是十九歲麼,這個年齡差挺好。
這可是太主賜婚,據說不能隨意和離的,她可是抱着要過一生的態度來見他的,雖然她現在對他只是心疼,只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他要真傻了,後半生要怎麼過啊,把夫君當成小孩來養麼?噗噗,仿若胸口中箭,兩口鮮血噴出,南少瑜頓感無力。
南少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乖乖移出。乖乖,這麼好騙,不會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吧。她來之前,可打聽了下,不是說林府的小公子自小聰慧,是林衡的小助手麼?該不是在牢裡呆了一天,嚇傻掉了吧?還是,發了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林陌曰遲疑了片刻,將勾住牀柱的手臂縮了回來,慢慢移到牀邊,似信不信地看着南少瑜。
“這不還沒種麼,等你手好了,我們一起種。”我現在哪裡知道什麼花,等種出來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要種出一個小怪獸就好。
“沒見過的花,什麼花?”
“乖,上藥去,等你手指好了,我跟你一起養花,養很多你沒見過的花!”南少瑜誘哄道。琴棋書畫,那便算了,拿出來只能丟人現眼,養花大概還可以拿出來騙騙人。
小夫君泫然欲淚,乞求地看着她。南少瑜嘆了一口氣,活動了身子便往裡頭移了移,一把抱住了他。少年勾住了牀柱,南少瑜又不敢用力,生怕他的傷手磕到碰到,一時間無法將他轉移出來。
“南少主,以我一人之力無法給他上藥,您是公子的妻君,麻煩將公子移到牀邊,制住他的手腕。”百里君遷解釋道,扭頭看向林陌曰,那神情帶着威嚇。
南少瑜一愣,不知所以。
林陌曰手臂勾住了牀柱,百里君遷一拉,未能如願以償地將他拖出。忽然,百里君遷求救似的看向了南少瑜。
原來小夫君喜歡琴棋書畫,喜歡養花。南少瑜饒有趣味地看着二人,這兩人看起來感情甚好。小夫君是獨生子,沒有姐妹兄弟,總要有些朋友,大家公子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百里君遷大概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吧。
“不換藥,傷口怎麼好?萬一殘了怎麼辦?你怎麼彈琴、寫字、畫畫、下棋,怎麼養花!”
百里君遷無奈地看着他躲到牀裡頭,伸長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欲將他拖出來。公子什麼都好,就是怕疼。當然,十指連心,這確是鑽心的疼,他怕也是正常的。可是,總不能不上藥吧。
林陌曰一聽換藥,臉色嚇得慘白,往牀裡面縮了縮,一副警惕的模樣。“昨日已經上過了,爲何還要換藥,你明明說過不用的。”
南少瑜尷尬地一笑,“不會了,絕不會了。”
“恕在下多言,丹藥吃多了對身體無益,且南少主現今已是有了家室,不該如此!”百里君遷低垂着腦袋,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中能聽出他的慍怒。“公子,把手伸過來,該換藥了。”
“我知道,公堂之上,我不是說了麼,是我自己誤食丹藥害了自己。”
“我沒有下毒。”林陌曰偌大的眼無辜地看着她。
南少瑜一把抓住了他亂動的手,將他扶起,在身後墊了個枕頭。“大白天的,我要是一隻鬼,怎敢現在出來溜達?”
“你真的沒死?”林陌曰動了動手,想要去碰她。
“是我。”南少瑜站起,走到牀頭,坐了下去。她未在他眼裡看到恐懼,只是驚詫,大約是不信她真的活過來了。
“妻君。”他使勁眨了眨眼,彷彿是不信,最後在南少瑜身上掃了幾下。
他醒了,動了動腦袋,看了看百里君遷。再一轉頭,便看到了南少瑜。
突然,林陌曰睜大了雙眼,直勾勾看着牀頂,雙手也忘記了掙扎。
“公子,公子!”百里君遷大急,不知如何下手。
布條一動,林陌曰突然大叫了一聲“疼”,滾燙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兩隻手掙扎起來,不給人碰觸。
百里君遷的動作一滯,微微斜眼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他的動作。
“可以不換嗎?”南少瑜腦子一抽,問道。
百里君遷咬了咬嘴脣,狠了狠心,決定撕開最後一層布條。
“怎麼了?”南少瑜眼睛一眨不眨,緊盯着百里君遷的動作,生怕他一動就把林陌曰給痛醒了。八個手指,這麼換藥不痛死纔怪!
最後一層與手指緊緊相貼,百里君遷緊皺着眉頭,不知如何下手。只要一動,定會拉扯到傷口,不痛上一陣是不可能的。
要換藥啊?南少瑜盯着百里君遷輕柔地解開纏在林陌曰手指上的布條,小心翼翼的程度令她大吃一驚,她認識的人中鮮少這麼細心的,不論男孩女孩。
南少瑜恰好對上她的雙目,也不閃躲,目送她離去。岳母大人終於走了,南少瑜鬆了鬆口氣,緩步走到牀頭,拉開帷幔看她的小夫君。
林衡衝他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拉開帷幔走了出來。她走向外間,忽然駐足回眸看了南少瑜一眼,閃過一抹疑惑,又走了出去。
“夫人,有君遷在,無礙的。”百里君遷的聲音柔柔的,又自信滿滿的,讓人聽着安心。
林衡看了看林陌曰,眼裡閃着猶豫。雖然陌兒已無大礙,可她還是放心不下。
“夫人。”商兒從外間進來,對着林衡施了一禮,說道:“管家說有急事,正在外間等候。”
百里君遷聞言點點頭,打開藥箱取出乾淨的布條和藥膏,便着手給林陌曰換藥。
忽然,林衡扭頭對百里大夫說道:“君遷,早些給他換藥吧,陌兒醒了更受不住。”
林衡心痛得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爲他護着,一邊安慰道:“不痛了,不痛了,馬上就不痛了。”
“娘,疼……”林陌曰蹙着眉頭,面露痛苦。他大概清醒了些,手指的痛感清晰了起來,揮舞着雙手不知哪個姿勢能夠緩解疼痛。一不小心,手指略微劃過了棉被,扯動了傷口,疼得眉毛皺成了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