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是黃昏

雨好似停了。

窩在牀上重溫着87版《紅樓夢》的姜顏,一陣哈欠連天,一看時間,已是晚上10點了。

姜顏划着手指退出視頻界面,看着微信,纔想起馬女士的那通電話。

她試探性地對着備註着“馬女士”的對話框發出一條消息——“嘻嘻馬老師,睡了嗎?”

姜顏起身下牀,將遮掩住房間的窗簾拉開一個口,欣賞起蘇州的夜晚。

正當這時,馬女士的電話來了。

“喂,媽,您還沒睡啊?”姜顏接聽起電話,“不好意思啊,到了酒店後,忙着收拾就忘了,剛剛纔想起,怕您睡了就沒打過去。”

“沒呢,你膝蓋沒事了吧,活動起來還有感覺嗎?”重複的話語是不變的關心。

“能有什麼感覺。”姜顏站在窗前,“早恢復了。”

“那也得記得保暖,天冷別喝涼水...”馬靜嫺還想接着嘮叨,卻被姜顏一話打斷。

“知道知道,您現在在幹嘛呢,現在還沒睡。”姜顏衝玻璃窗上哈氣,用手指在上面胡亂畫着。

“就看會電視,最近有個電視劇我挺喜歡的。”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有些嘶啞。

聞此,姜顏有些緊張起來,“您是不是感冒了,沒開空調嗎?省這點錢幹什麼,現在感冒了可不是去醫院這樣簡單的事情哦。”

“我知道,我一個人住着開着空調多浪費,有烤火箱呢,也暖和。”

“也行,還有,您那個課外授課的活兒,就不去了吧。我現在出來工作了您就別太操勞了,等姜一宸退伍出來,老爸的公司也運作好了,學費的事您別擔心,學校的事那麼多,別老毛病犯了。”姜顏對着倔強的母親囑咐道。

“我知道,每天就一節。再說,學校新招了好幾個音樂老師,現在給我的工作也別那麼繁重了。”馬靜嫺打了一個哈欠,“你們什麼時候放假啊?”

“我的媽啊,這才11月下旬,元旦我估計也不會回來,懶得回。好了好了,不說了,您早點休息。”

“好吧好吧。”

聽筒裡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姜顏放下舉着手機的手,看着玻璃窗上浮現出的字樣,自己也不禁感到一絲詫異。

接着,她將窗簾拉開,夜觀天象似地望着空洞的夜空,整個房間顯露在蘇州的城市燈火中,雨已停了,估計明天是個好天氣。

姜顏爬上靠窗的牀,關了燈,脫下白絨睡衣外套和外褲,只穿一件長袖長褲,縮進被窩裡。

窗上,劉森的名字,在萬千燈火的加持下,於黑夜中顯得更爲醒目。

這頭,馬靜嫺呆呆地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裡。不知過了多久,她緩慢站起身來,朝臥室走去。

次日清晨8點,鬧鐘響起,姜顏快速洗漱了一番,裝扮完畢後,下樓吃了個早餐。

酒店大廳裡,姜顏一身素色地坐在候客廳。

她今天換了一身芽綠色大衣,內搭了與大衣相近顏色的淺綠色毛衣,中間還套上一件灰色襯衣,穿的卡其色直筒褲被捲起兩圈,鞋子還是一貫的休閒運動板鞋風。

姜顏低頭翻閱着手機,用抓夾做的韓式夾髮型顯得她乾淨清爽,兩鬢的短髮絲隨意散開來,慵懶地散落在額前耳後;

爲呈現出幹練有素的氣質,她還破天荒地畫了個淡妝,但在姜顏眼中所謂的淡妝就是打好底,畫畫眉毛,再塗個口紅,眼影腮紅什麼的壓根搞不明白,而且包裡口紅就只有一支霧面紅棕色小辣椒,還是去年阮陳陳送的生日禮物。

不管搭不搭了,在路人的眼中倒是蠻搭的。

姜顏就這麼坐在大廳裡,白色大燈照射出的燈光稱的她整個人越發清冷疏離。

路過的人羣裡,有女生不時地盯着這位端坐在位置上的姜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快10點,還不見對方的電話,姜顏準備主動打過去問問。

正準備按下撥通建時,對方的電話打了進來。

“您好!張敏老師。”姜顏組織着措辭,“我們還是先在酒店的候客廳匯合嗎?”

“姜小姐,實在不好意思,白老師臨時有個讀書會,可能得等到11點左右結束,中午12點在您酒店對面的咖啡店見面可以嗎?”

“好,沒事沒事,到時候您通知我就行。”姜顏擡頭望了一眼對面的咖啡館,“木言咖啡館,是嗎?”

“嗯對。那就先這樣!”

“好,拜拜!”

儘管對方的語氣很誠懇,但在姜顏看來,這無疑是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明明之前是對方嚴格要求10點見面簽約。

“害,一個小時玩什麼都玩不盡興,還是先回房間吧。”姜顏看着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有些無奈,還不如多睡一會兒。

就這樣,姜顏又回房間刷起了87版《紅樓夢》,等待着12點快快到來。

“白老師,有您電話!”剛剛結束讀書會,張敏拿着手機追上走在長廊上的白柯。

作家白柯接過助理手中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接通電話“喂,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他邊走邊接聽電話,身後的張敏轉身退去。

“哦?!田主編啊,哈哈哈你說你說....”白柯站在廊上,看着窗外,“是,我們是合作這麼久了。新書出版我也是很忙的,這,你是知道的。”

電話那頭仍是好言好語——“白老師,您忙也是能者多勞嘛,新書出版兩週就獲得這麼大的效應,您不忙誰忙。本來我們這個程序也是過的差不多,派人親自來一趟也是我們的誠意。”

“其實,來不來也無所謂,賞不賞面我老白也不是那麼在意。”白柯不動聲色地說着。

話一出,電話那頭的田微便知道這老傲嬌還想着那酒呢,覺着自己是故意不去。畢竟上次合作見面走時,自己應允了下次來要帶着藏酒過去的。

無奈,田微只好“對症下藥”。

明顯地,白柯態度好轉,“哈哈哈,好,那就直接快遞到我工作室,我老白犯不着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是吧哈哈哈,而且本來我們的合作就沒什麼大問題。”

這下,老作家白柯又長又白的鬍子揚上天去,本以爲對方是真不想給上次說好的那酒,這下滿足了,甚好甚好!

那邊,田主編坐在辦公室裡,掛了電話,長舒一口氣,揉着太陽穴:“這老酒鬼,提到‘酒’這個字,就忘乎所以了。看來,只得又哄騙老爹一回了。”

說罷,田主編又拿起手機,站起身來,一口地道重慶話,“老漢啊,qī(吃)飯了沒啊,什麼?這個點qī(吃)剷剷。姑娘關心關心你一哈個嘛........”

別看田主編30+的人了,衝自己爸媽撒起嬌來,那叫一個嬌滴滴。

11點55分,姜顏提前5分鐘到了約定的咖啡館。她選了一個靠窗顯眼又靜謐無人的位置,略顯不安地等待着,不完全因爲對方是客戶的原因,也有快要見到名人的一點點小激動。

對名人名氣之類的事情,姜顏都會有種敬重的心情在裡頭。

“叮叮噹。”一陣推門聲,姜顏看向門口,是白柯與張敏倆人。

姜顏站起身迎接,隔着兩三張桌子,倆人剛好也對上面前人的微笑。

待兩人到了桌前,看着白柯那張故作姿態的臉,姜顏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還是率先問好,伸出手去,“白老師您好!我是非柚文化的新來編輯姜顏,您叫我小姜就好。”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白柯看着面前問好的人,這麼年輕,還真是個小姑娘啊,可能跟自己的大孫女一般年紀。

此時此刻,姜顏腦子中各類想法橫衝直撞——“是不是不應該主動握手?”“我太積極主動了?”“他是怕我有什麼痛疾不成?”....

在她想着如何尷尬應對時,站在白柯身後的張敏出言解釋,“白老師才結束完讀書會,精氣神可能還留在書裡呢。”

聞言,姜顏欲收回手,但被助理的話拉回現實的白柯還是伸出手來輕握了一下,“你好!我老白年紀大了,年輕人多擔待。”

姜顏忙擺手,“沒有沒有,您嚴重了!”

待面前倆人一前一後地坐下,她也才落座。

此時,姜顏提前點的三杯咖啡也上桌。

“不知道您喝什麼口味的咖啡,我就隨意點了三杯,白老師、張老師,請!”

“謝謝,我不喝咖啡。”白柯搖頭,“不過我想,我的司機需要咖啡,打包帶給他,你不會介意吧?”

“沒事沒事。”姜顏猛點頭。

一旁的張敏叫來服務員,將咖啡打包了起來。

“白老師,這次我過來,就是代表我們工作室給您洽談一下此次合作事項。”說罷,姜顏將放在身後的文件袋拿出,取出裡面蓋好章的合同,“您先過目一下。有問題可以隨時諮詢我,我們現場解決。”

白柯掏出襯衣口袋的眼鏡,“好。”粗略翻了一下,便接過張敏遞來的筆,籤起字。

姜顏坐在位置上,感嘆操作之迅速。還真如田主編所說,就是籤個合同的事。

“來,小姜。你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白柯簽好字,將一份合同遞過來,又將另外一份合同遞給身旁的張敏,她接下後直接將其收好。

見狀,姜顏才深覺,對方早已看過合同了,其中的細枝末節早就摸透。

“哦哦,好。”姜顏接過合同,有序地檢查起需要簽名的張頁,“沒有問題。”

她轉頭將合同擱置進文件袋裡,正坐着,好似等待老師提問的學生。

一旁的張敏低頭看手錶時間,前傾身子在白柯老師耳後說了一句。

隨後,白柯發起話來,“不好意思了,我們下午還要趕青島的新書籤售會,得失陪了。那麼,合作愉快啊!”

三人站起身來,姜顏回應:“好的,合作愉快!”

跟着一起出門的姜顏,走在最後,好像因爲沒有等到問題還有點泄氣,畢竟自己提前做了一大堆對方可能會提問到的功課,卻什麼也沒用上,這所謂的談合作就是來跑個腿吧。但更多的還是慶幸,比起帶有挑戰的快感還是更能接受輕鬆的完成。

門外,就停着白柯的車子,看着張敏手上那杯打包好的咖啡,白柯帶着笑意說道,“替我們的司機謝謝了啊。”

姜顏忙擺手,“哪裡的話。您慢走!”

在白柯正準備坐上車時,他又轉頭過來,準備說什麼。姜顏見此,以爲自己的問題即將來臨,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蘇州是個美麗的地方。當然,我不是說重慶不美麗。”

哈?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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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顏聽罷點點頭,看着對方坐上車,車子駕駛而去。

給田主編髮去微信消息、報備完事宜的姜顏這下感覺餓了,就近隨便找了個麪館,吃了一碗不太正宗的重慶小面,除了辣,更多的就是鹹了。

水足肚飽後,姜顏感覺有些困了,想着回酒店打一會盹兒,等田主編的回覆。

等到了電梯處,有些犯困的姜顏才猛地想起什麼似的,一轉彎,往前臺方向走去。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房間是下午2點前退房是吧?”姜顏站在前臺,禮貌地詢問着。

此時,前臺只有一人在,是昨晚那位年紀稍大的女接待員。她一眼認出姜顏,並感到有些驚訝,相比於小傾心,她更喜歡此時這位女客人的輕熟扮相。

“是的。您是——3309房間是吧?”

“嗯,請問有什麼事嗎?”

“您的房間已經登記續住,明天下午2點前將房卡交到前臺這裡來就行的。”女接待員看着電腦說道。

“續住?我好像沒有續住。”姜顏一臉詫異。

“是剛剛有個電話。”女接待員站起身,翻着剛剛的來電記錄,“訂這個房間的白柯先生爲您辦理續住的。”

“哦哦。”姜顏這才恍然大悟,“好,謝謝啊。”

刷卡剛進房間,手機就響了,姜顏放下手中的文件袋。

房間裡,窗簾大開着,陽光灑滿了整個空間,暖意滿滿。

“田主編,怎麼了?”她邊脫外套邊接聽起電話,“明天的機票嗎?嗯嗯,好的,謝謝田主編。”

原來,公司預訂的機票是明天一早的。姜顏所在的公司,出差辦公時的機票酒店都是行政部負責預訂。

姜顏也將酒店房間續住的事一併告訴了田主編,對方表示知道,叮囑自己明天別誤了飛機,便掛了電話。

陽光實在耀眼,姜顏將大開的窗簾拉小一點,伴着照射在牆壁的光,慢慢睡過去。

睡意朦朧中,她纔有心思琢磨起平行世界裡發生的一切,想着如何才能再過去。是的,經過一切分析,姜顏已經認定那不是什麼夢境,卻是實實在在發生着變化的另一世界。

這一覺,姜顏睡得踏實,直到鬧鈴響起,她才甦醒。

房內失去了暖色調,留下平平的白光景象。太陽已偏西山。

姜顏伸手扶額,慢慢睜開雙眼接受眼前世界的光景,一手摸向牀頭櫃的手機,已經下午2點。

待起身呆坐了幾分鐘,姜顏才緩過神來走向衛生間,出來後又在房間裡聽着歌發呆,糾結幾番後,才穿衣出門,決定出去逛逛。

馬路邊,姜顏用手機搜索着周邊,太遠的懶得去,需要轉車的也懶得去,所幸酒店位置較爲優越,交通便捷。

最終,生性怕麻煩又路癡的姜顏,決定逛一逛一個公交車就坐到目的地的蘇州古典園林中的留園,然後再去去寒山寺看看。

等公交車期間,姜顏在手機上下單了留園的門票,此時正是淡季,門票當日可訂,不算擁擠。

很快,車來了,姜顏上了公交車,車上人不算多,但座位上卻坐滿了人,她走到車廂的最後站着,等到了下一站旁邊有人下車,才坐下,看起窗外的人海車流。

大約半個小時後到了永津橋東公交站。

跟着地圖,步行10分鐘後,姜顏來到了留園。

進了園,冬日下的蘇州留園就呈現在眼前,在暖陽的照耀下,別有一番風味。

雖是冬日,但天氣尚好,遊園的人也不少,一處風景各有一夥人觀賞拍照,卻不顯得擁擠。

姜顏漫步在其中,享受着周圍色調單一、安靜祥和的景象,冬日的留園不見紅花綠葉的春光乍泄,卻有疏朗岑寂的輕靈感覺。

綠蔭交錯、花草點綴的蘇州園林,姜顏只在書上見過,這次是第一次來,雖未見春日下的園林,但見了這般的賢淑幽靜,倒也不枉然了。

江南園林的精巧,在於一步一景。

姜顏拿着手機,不停地拍照,想留下這變換不同的景色——亭臺樓榭下,遠拍的彎彎流水;枯木枝椏映襯着冬日藍天,禪意滿滿;玉蘭花越過牆頭,花骨朵正蓄勢含苞......她想起明中的食堂外也有一排的玉蘭樹。

除此之外,便是奇石衆多。讓姜顏最深刻的便是——冠雲峰。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冠雲峰高高聳立,好似映在藍天中。

四下無人,她先是站的遠遠地,拍了一張遠景,又近拍了幾張。待她拍好正欲離開時,一羣大爺大媽來了。

姜顏拿着手機,想着讓其幫忙拍一張合影,還未開口,一身着大紅色棉襖大媽主動搭話,“細姑娘兒,我來給你拍拍吧!”

“啊,謝謝謝謝!”姜顏連連道謝,將自己的手機遞了出去。

“來,你把手搭在石頭上——”熱情大媽熱情地指導眼前的“模特”。

姜顏苦笑了一下,有些後悔這一決定,但還是聽話似地將手輕放在石頭上。

面前是一羣望着自己的大爺大媽。

“欸好好好,細姑娘你左手再叉着腰!面帶微笑,擡起下巴,背挺起來,遠眺遠方~”大媽仍熱火朝天地指導着,無奈如姜顏也只好照做,等更多的人來之前,先逃離這裡吧。

“對了對了,哎呀漂亮極了!”大媽很滿意自己的攝影作品。

再次謝過熱情大媽,姜顏接過手機、逃也似地嬉笑着走了。看着那張“叉腰微笑式”遊客範兒十足的照片,姜顏更是捧腹大笑起來,將照片分享給阮陳陳——“以前吐槽大媽拍照,今天被安排上了,哈哈哈哎呀我的天,拍的哈哈哈....”

此時,陳陳陳正全副裝備地在雪場滑着雪,動作之流暢,速度更爲刺激。

等出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了。逛了近兩個小時的園林,姜顏有些累了,再次糾結起來是否還去寒山寺看看。

一查地圖,才兩站的公交車距離,距離之近,姜顏抱着不負此行的心態,戴好口罩,坐上了剛剛抵達公交車的公交車。

車上,裡側坐着一位抱着小男孩的年輕媽媽,那人看見坐在一旁的姜顏拿着手機翻看着着寒山寺的圖片,主動搭起話來。

“你要去寒山寺嗎?”

“啊不是。”姜顏擡頭,將手機偏向女人,“我想去旁邊的楓橋看一看,我想問問,這裡進去需要門票嗎?我看網上有人說需要,有人說取消了門票。”

“哦哦是這樣的,好像是有通知說取消了門票,不過我最近沒有去過,你可以去看一看。”女人耐心迴應着。

“好,謝謝!”

隨後,倆人互相寒暄了幾句,姜顏疼惜地逗了逗眼前可愛的兩三歲小男孩,男孩看見姜顏的眉眼,害羞地笑着躲進媽媽的懷裡。

下車時,姜顏與小男孩互相揮揮手,便下了車。

依次問了幾位路人,姜顏來到了楓橋,那位姐姐說的沒錯,不用門票就可以進去。

走在石磚路上,遠遠地,姜顏便看見了《楓橋夜泊》中的那座橋,橋下正有一艘客船靜靜地停泊着。此時楓橋上,沒有月落烏啼、江楓漁火,只有冬日餘暉、小橋流水。

應了那句,不是夜半卻是黃昏的“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等靠近些,正有一對老夫婦走上橋來,姜顏再次舉起手機拍下這一幕。

看了一會水面,那對老人家已走到橋那頭正拍着照,姜顏也走上橋,迎面走來一對年輕情侶。

就這樣,姜顏與倆人擦肩而過,一時間,她站在橋中間,前面是那對老夫婦,後頭是嬉笑着的年輕男女。

她朝遠方看去,黃昏已至,夕陽西下。

姜顏想起石城的吊橋。高中時代,她經常站在由木頭搭築的吊橋上想着心事,任由河風吹在臉上,閉着眼,她感覺自己身處幽靜,無一人打擾。

今昔雖非往昔,過去了7年之久,少女長成了大人,姜顏還是習慣站在橋上,想着心事,人影倒映在河面。

彷彿此時此刻,橋上的風景是她一個人的,心上想着的一切也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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