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環視了四周,看着趙雅薇柔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趙雅薇聽到陳風的話,擡起頭來瑟瑟地看着陳風,眼睛裡噙着淚花,臉上有個微弱的巴掌印,低垂着頭不敢與陳風對視。
“先別哭,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都讓你們給急死了。”
陳風壓着怒火,再次問道。
“陳…陳總,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開除我……”
趙雅薇邊抽泣邊說着。
聽到對方的話,陳風更加糊塗,他呼了口氣,抽了口煙道:“什麼亂七八糟,你倒是先說錯了什麼,咱再談開不開除的事。”
“今天上午,營業部的甘經理帶着幾個經銷商來公司,說是我忘記給他們下單,導致現在運城好幾個經銷商都斷貨,現在市場沒貨可賣,總部發貨需要提前一週訂貨的……”
趙雅薇解釋道。
“那你究竟有沒有忘記下單啊?”
陳風問道。
“有的,我一開始有些懵,但後來查清楚確實下單了。”
趙雅薇吸了吸鼻子:“可…可甘經理不信啊,硬說是我的錯,還…還打了我一巴掌。”
聽了對方的話,陳風大體心裡有數,估計對方是故意找茬的。
他指着四周問道:“也就是說這些也是對方所爲?”
趙雅薇點了點頭:“我翻查了單據給甘經理看,可對方看都不看就撒了一地,其中一個經銷商更是摔了一個水杯。”
“陳總,您相信我,我真的有上報要貨清單的,但是…就不知道怎麼總部就沒收到。”
趙雅薇看着陳風陰沉着臉,繼續解釋着:“您…您別開除我啊。”
陳風悶聲不坑,深呼了口氣,突然對着門外大喊:“孫正東,楊建華,你們兩個狗日的,給老子進來。”
過了一會,兩個倉管員低垂着頭祛祛地走了進來。
“我問你們?今天人家上門,你們都在不?”
陳風氣呼呼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豈料陳風二話不說,上前一人踹了一腳,孫正東個頭大,180公分的高個子,身材魁梧,僅後退了一小步,楊建華矮胖一些,被陳風一踹,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陳…陳總,都是我的錯,不關他們的事……”
趙雅薇見狀,連忙幫着說話。
“閉嘴。”
陳風生氣地怒吼:“你連我爲什麼踹他們都不清楚,求個屁情。”
這一吼,嚇得趙雅薇縮了縮身子,再也不敢胡亂說話。
說完,陳風扭頭瞪着兩人:“我問你們,你們倆長得牛高馬大的,有人上門搗亂,自己女同事被打了,居然屁都不敢放個,算男人嗎?”
突然,陳風的話令幾個人傻眼了,面面相覷,敢情劇本不對啊。
“別他媽看我,老子不是善茬,你們有沒有錯暫時放一邊,我只知道,有人敢到我地盤搗亂,敢動手打我的人,即便錯了,也要狠狠揍他丫一頓。”
陳風氣得掏出香菸塞進嘴裡,打了幾次火都點不着,索性將打火機一扔:“你們兩個慫蛋,對得起我嗎?”
“陳…陳總,我們怕…怕給你惹麻煩啊。”
孫正東祛祛地說:“其實我早就想發火了,無奈看您平時對他們點頭哈腰的,您都忍了,我們能不忍嗎?”
聽了對方的話,陳風眼皮不自覺跳了跳,轉頭看着孫正東:“按你這麼說,是我錯了?”
“沒…沒有,我…我們是不想您難做。”
孫正東連連擺手解釋。
“行了,今天的事就這樣,記住了,以後誰敢在這撒野,給我狠狠揍出去。”
陳風給每人發了根菸說道:“下手注意點就行,打贏了,每人獎勵1000塊。”
“昂?”
三人都傻眼了,呆呆地不知道老闆究竟想幹什麼。
“哎,不用這麼驚訝,你們鬧事有我兜着,我鬧事沒人兜着,所以纔要忍着,做生意不容易啊,但咱不能總被欺負嘛,對吧?”
陳風假裝哭喪着臉賣慘。
果然,這些話徹底激起了兩個倉管員的勇氣,孫正東拍着胸脯說道:“陳總您放心,有您這話,我豁出去了,現在就上門打他丫的。”
說完,傻大個真的就邁了出去。
“站住。”
陳風及時喝住了兩人:“別人來鬧事,你們還手叫正當防衛,打傷了也不怕,要是上門報仇,別人報警怎麼辦,別犯傻。”
兩人對視一眼,愣愣地點頭。
“陳…陳總,那訂貨的事怎麼辦?”
趙雅薇雖然很感激老闆的寬容大量,但畢竟是大事,她還是憂心忡忡。
“貨嘛,沒事,我來解決就好,既然他們敢耍詐,那就索性別賣了。”
陳風嘿嘿笑道。
“啊?別賣了?”
趙雅薇嘴大得可以塞進雞蛋。
“行了,就是你不用管了,該幹嘛幹嘛,有事我來扛。”
陳風大大咧咧地說道。
事實上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收拾這幫自以爲是的經銷商,沒想到對方自己撞槍口,索性來個殺雞儆猴,而辦公室被搗亂,員工被打依舊不敢吭聲,這種慫法,比平時裝孫子的戲碼更有效果。
但陳風的作風,除了讓員工詫異外,這種護犢子的風格,卻在員工內心裡深深紮根,整個團隊凝聚力一下子提升好幾個檔次。
……
江城,白氏集團會議室。
今天是月度股東大會,白盛南主持,其餘幾兄妹陪同,幾個人端在會議桌主位,霸氣十足,以至於集團其他小股東和高管都正襟危坐,大氣不敢亂出。
“靈姐,怎麼回事?你派去的那個陳風不行啊。”
白盛軒靠着真皮座椅往後一靠,嘴角上揚輕蔑地說:“纔去了不到一個月,市場銷量不增反降不說,以前的二三級經銷商都投訴到我這了,說他手下都是飯桶,連訂貨單都會搞錯,搞得經銷商無貨可賣啊。”
聽到對方的話,白靈兒黛眉微皺,睜着美眸瞪着白盛軒,可對方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絲毫沒有半點畏懼。
“老四,都是自己人,說話別陰陽怪氣的,具體什麼情況。”
白盛南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好的,大哥,具體情況就是陳風負責西川總經銷後,毫無建樹,盡吃老本,這還不重要,前幾天他屬下一個小妹搞錯了訂貨單,結果生產沒有排期,導致了運城懷縣一帶全面斷貨,損失慘重。”
白盛軒“如實”回答。
“有這種事?”
白盛南將目光投向了白靈兒。
“這事我知道,是我授意做市場調整的。”
白靈兒頓了頓,面無表情回了一句。
“市場調整?靈姐是在爲陳風找藉口吧?”
白盛軒繼續刁難着。
“呵,笑話,我說軒兒,白源乳業好像歸我管吧?”
白靈兒傲嬌地翹着嘴角說道:“且不說下面的營業部和經銷商直接饒過我越界向其他股東告狀,單乳業的所有政策指令,我想我有足夠的權力可以支配吧?”
“你……”
白盛軒頓時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另一方面,西川本來就是個爛攤子,陳風說他有辦法解決,讓我支持他,我覺得即便敗了,也沒什麼損失,頂多就是撤出市場,年銷不到3000萬的市場,對白源幾乎九牛一毛,我認爲值得一試,僅此而已。”
白靈兒眼角一掃,轉向了白盛南:“白董,這次決策應該不算失策吧?”
白盛南與白靈兒對視一眼,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爲陳風開脫,只能順着她的話說道:“白源乳業既然歸你管,自然決策權在你,現在還不到考覈業績的時候,一切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他環視了會場一圈:“這個話題不再討論了,下一個議題,針對地產公司準備進軍大型商業廣場的決議,大家怎麼看?”
……
雖然白盛南直接將話題跳了過去,白靈兒表面裝作輕鬆,實在壓力不小,不知覺中背脊都汗溼了。
“陳風,你究竟在幹什麼?”
白靈兒默默在心裡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