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醫生這話,我完全沒有回過神來,整個人徹底懵圈了。
醫生又對我說道:“先生,先生,你別擔心了,你妻子沒事的,只是早產而已……你跟我來籤個字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我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往後推了兩步,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被吐了出來。
我長出一口氣後,終於對醫生說道:“醫生,我……我不是她的丈夫。”
“你不是?”醫生一臉錯愕的看着我,說,“那她丈夫你能聯繫上嗎?”
“你等等。”
說完,我快步走到安瀾身旁,對她說道:“安瀾,你把阿迪夫的聯繫方式給我,我讓他過來簽字,你才能進行手術。”
安瀾卻搖了搖頭,對旁邊醫生說道:“就讓他簽字吧?”
我又懵了,讓我簽字?
我又不是你老公,有這說法麼?
醫生也是一臉凝重的說道:“先生,現在情況緊急,你就趕緊跟我來一趟吧,你不用擔心什麼的。”
也只能這樣了,現在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安瀾被送往手術室的同時,我也跟醫生去產科簽了字,確認了手術。
然後我便在產房外面焦急不安的等待着,我實在有些憤怒,這個時候阿迪夫怎麼會不在。
假如當時我沒在現場,那安瀾可怎麼辦?
越想我越氣,現在阿迪夫要是在我面前,我定會對他一頓暴打。
我一直有些不安,因爲安瀾的情況看上去挺嚴峻的。
我記得上次陪肖薇到醫院生孩子,肖薇也沒這麼痛苦啊!
所以我挺怕出事的,一直在心裡祈禱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也祈禱了無數遍。
終於,產房門被打開了。
孩子的哭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那一刻我的心算是落下去了半截,不過還不知道安瀾的狀況。
我急忙起身走到產房門口,只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忙向她問道:“醫生,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沒問題,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這四個字徹底讓我放鬆了警惕,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很快,安瀾和剛出生的孩子就被護士從裡面推了出來。
安瀾的情況看上去還不錯,氣色也恢復了很多。
再看一眼旁邊的孩子情況也很好,那一刻我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來。
安瀾還是很虛弱,我跟着護士一起將她送到了病房裡,護士又爲她輸上液,並告訴我是個女孩兒。
我就這麼一直守在病牀旁邊,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安瀾,她微微閉合眼睛,逐漸恢復氣色的臉蛋和嘴脣。
直到她可以說話後,我才向她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第一次生孩子沒經驗,以後就好了。”只是她清醒後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差點笑出聲來。
我笑了笑說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話,好好休息吧你。”
“孩子還好嗎?”
“挺好的,你看。”我看向一邊安靜躺着的孩子。
安瀾也隨着我的目光看過去,繼而欣慰一笑。
“是個女孩。”我說。
“好呀!我喜歡女兒。”
不知道爲什麼,即便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可我還是覺得高興,真的高興。
“我好想抱抱她,你把她抱過來給我抱抱吧。”
“不行,你現在還很虛弱,等恢復好再抱吧,不急這一會兒的。”
安瀾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終於輕鬆了,懷她太不容易了。”
“懷孩子本就不容易,只是讓我更氣憤的是,那個阿迪夫怎麼不陪着你?”我憤怒的說道。
“不怪他,他挺忙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產期提前了。”
“這你能不知道?還有,你這時候還幫他說話,你可真是一個傻丫頭啊!”
“傻就傻點吧,以前我就太聰明瞭,反而沒有過好日子。”
我不想去回憶從前,便沉默下去。
過了一會兒,安瀾又對我說道:“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我給孩子取個名字?”我愣了愣,笑道,“我又不是孩子的爹,幹嘛要我取?”
“取一個吧!哪怕小名也好,你可是第一個抱孩子的人。”
“不是我,是護士。”
“你這人怎麼還是這麼犟呢。”
我訕訕一笑道:“好,我就取個小名吧!今天剛好是小滿,就叫小滿吧!”
“小滿,挺好聽的。”
“還是爲你感到難過,這種時候阿迪夫竟然不在,我真想罵他。”
“你別這樣,他本就不知道。”
她越爲他說話,我心裡就越不舒服,就是吃醋嘛。
頓了頓,我又說道:“那你把他聯繫方式給我,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安瀾卻搖搖頭說:“不了,不去打擾他。”
“你這人……”我非常無語的看着她。
她卻對我傻傻一笑,說道:“你在這裡就夠了。”
“我……”我又無語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在這裡算什麼意思啊!”
“就當是一個老朋友陪我說說話吧!”
我一聲嘆息,也是一種惋惜。
我低頭苦笑一聲,喃聲說道:“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那些事,也許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吧?”
“怪我。”
“就是怪你,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消失那麼久不跟我聯繫啊?”
“我跟你說過我有苦衷。”
“我知道,可即便有苦衷,你也應該找機會和我聯繫一下吧!你把我的心一點一點給蠶食完了。”
“對不起!”她沉聲說,然後咬着自己的嘴脣。
“算了,也都過去了,不提這些了。”
“你還是恨我。”
“我是恨你,可那又如何?關於過去我根本不想去回憶。”
“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
“你彌補不了的,除非有機會重來一次,但是沒機會了。安瀾,我們都放下吧!今後各自好好生活。”
“你的那個她對你好嗎?”她忽然向我問道。
“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嗎?過日子嘛,得過且過唄。”
“你這態度可不好,如果人家真的對你好,那你也別這麼自暴自棄。”
“誰自暴自棄了,我要不是想着她,早就……”我忽然欲言又止。
“早就什麼?”
“沒……沒什麼,越說越遠了,你安心休息吧!我出去抽根菸。”
說完後,我起身準備離開病房,去外面抽支菸。
走到病房門口時,安瀾忽然喊住我:“陳豐,謝謝你。”
我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在醫院外面,我點上煙抽了起來,事實上我並不是想抽菸,而是不想和她繼續聊這些話題了。
再聊下去我怕我破防了,因爲實際上我心裡挺難受的,看着她成爲別人的妻子,爲別人生了孩子,還那麼包容那個人。
一想到這些事情我就渾身不適,這一切明明是我的纔對。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王藝打來的,接通後她便向我問道:“親愛的,你談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