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我媽聊着時,王藝買好咖啡回來了。
她見我媽醒來了,便立刻來到房間裡,向我媽問道:“阿姨,你怎麼睡那麼一會兒啊?”
我媽訕訕笑道:“就休息了一會兒,沒事的,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王藝道:“阿姨,我們不忙,你要是需要什麼就跟我們說。”
王藝說完,我也隨即附和道:“媽,我們就在外面的,你有什麼就喊我一聲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這才站起身來,再次和王藝來到外面沙發上。
她將咖啡遞給我,說道:“你怎麼眼睛有點紅了?哭了啊?”
“沒有,咱們還是聊正事吧。”
“哎,知道你現在難受,還要跟你說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我苦笑道:“說啥呢,這次項目的意義本身就重大,我還得感謝你這麼負責。”
“好,那不說別的了,趕緊繼續討論吧。”
這一次我竟然投入了進來,從之前的幾個方案裡,挑選出其中兩個比較可靠的,然後再進行合併梳理。
整個晚上我們都在處理這件事情,甚至一點睏意都沒有,我也很久沒有這樣投入過了。
直到次日凌晨五點半,方案最終敲定的那一刻,我和王藝才徹底放鬆下來。
我對王藝說道:“辛苦了,這一夜都沒閤眼,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不辛苦,我反而精神很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不解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說道:“因爲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我深入聊工作上的事情了,記得我以前剛來你公司的時候,你總是和我徹夜長談,可是現在呢?”
“真的抱歉,我愈發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活了,我甚至失去了賺錢的動力。”
王藝沉默稍許後,說道:“是因爲安瀾吧?”
我沒有遲疑,點了點頭回道:“是的,以前我拼命賺錢是想去解救她,是想和她平起平坐……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是那個小丑,如果她對我還有感情,她怎麼也會想方設法的聯繫我,你說呢?”
“萬一她有苦衷呢?”
我冷笑道:“什麼苦衷?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
“呃……”王藝沉吟片刻後,說道,“我肯定會來找你的,哪怕放棄那些所謂的榮耀。”
這纔是一個正常人會選擇的,可是安瀾偏偏不是正常人,她怎麼可能放棄那些事業來選擇我啊!
也許在她眼裡,我根本就是一個過客罷了。
既然如此,我還何必去思念她呢?
我慘然一笑,說道:“所以,我決定忘了她,可是我卻突然不知道爲什麼而活了?”
“那要不退出?”
“就這麼退出了我又不太甘心。”
“所以你這個人就是挺矛盾的。”
“是,我承認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矛盾體,我不知道如果我退出後我又會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王藝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來說道:“行了,不說這些了,我得趕緊趕回公司開會,你就先休息會兒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謝謝你王藝,真心的。”
“你真想謝我,就給我打起精神來。”
“嗯,我會的。”
送走了王藝後,我便去洗手間洗了把了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今天這個會議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的,如此重要的一個會議我不能不在場。
洗漱後,我給醫院的護工交代了幾句,然後便回家換了身西裝。
再次回到醫院,我正好接到付志強的電話,他對我說道:“哥,我回來了。”
“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嗎?”
“嗯,你人在哪,我來找你說吧。”
“我現在在醫院,那你現在過來一趟吧。”
“醫院?哥你怎麼了?”付志強頓時焦急的問道。
“我沒事,是我媽生病了,在華西醫院,你到了再給我打電話吧,我出來接你。”
“好,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我又對我媽說道:“媽,我上午要去公司開個會,我安排了人在醫院,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我媽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哪怕每天都在做各種檢查和治療,可癌症晚期就是這樣。
她向我點了點頭,說道:“去吧,我沒事的。”
向醫院的護工交代幾句後,我便走出了住院樓,在醫院門口等了十多分鐘,付志強便趕到了。
前陣子我一直讓他去調查陳昌平的事情,這也跟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一直沒有具體情況。
見面後,付志強便對我說道:“哥,果然被你說中了,這個陳昌平的背後果然還有一股勢力,不過我現在已經摸清了,真是不簡單啊!”
“嗯,先不說這件事,我現在要趕去公司開個會,你如果沒事的話,去我媽的病房守一下吧。”
“好,我正有此意。”
於是我帶着付志強又回到病房,簡單的向我媽介紹了他,邊讓付志強在這裡替我守着。
臨走時付志強把一個U盤交給了我,說這是他這半個月調查的結果。
……
上午十點整,我來到公司,王藝已經召開了公司立項會議。
我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來到會場,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接下來就等着資方那邊的人過來籤合同了。
散會後,王藝對我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就在醫院麼,這邊有我呢。”
“這麼重要的會議,我能不來嗎?”
“那阿姨那邊怎麼辦?”
“有護工,付志強也回來了,我讓他在醫院看着的。”
“嗯,那現在就等資方過來吧,剛纔立項會大家都一致同意了昨天晚上我們策劃的方案,大家都很吃驚。”
“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等今天合同簽了後,就儘快實施吧,爭取年中就把平臺做出來。”
王藝皺眉道:“年中怕是不行吧?這個項目這麼大,到年中還有不到四個月了,我估計不行。”
我訕訕一笑,說道:“曾經我做了一個項目,我和我的一個同學,只要了兩個月的時間,那個項目不比咱們這個項目小。”
“吹牛的吧?”
“我至於跟你吹牛嗎?”
王藝又笑了笑說道:“看你今天穿得那麼正式,看來你已經胸有成竹了啊!”
“我已經好久沒看見你笑了。”
她的笑容卻突然停止,然後又繃着臉說道:“那不是因爲你……”
“是,我的錯,我悔過……等這次和資方簽了合同之後,我跟你說件事吧。”
“什麼事?先透露一下。”
“不透露,這是私事,先保持一點神秘感。”
“故作神秘,肯定沒什麼好事。”她很久沒有向我翻過白眼了,此刻終於朝我翻了個白眼
“是好事,關乎你的終身大事。”
“我的終身大事?”
“對,先不說了,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
說着,我停頓一下,又正色道:“先去我辦公室吧,把這段時間的一些財務狀況跟我彙報一下。”
“喲!你這是幡然悔悟了啊?”
“錯了,這叫浪子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