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喝了點。”
她趕忙走過來扶着我,一邊抱怨道:“你這叫喝了點嗎?身上那麼大的酒味,喝死你算了。”
“喝不死,我的酒量好。”
“河裡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
“是是是,財務總監教訓得對,可是我沒辦法啊!”
我嘆了口氣,將身體重心壓在王藝身上,繼續口齒不清的說道:“這還推了幾個飯局……就今天晚上這一個,實在推不掉了,有區招商部的王部長,還有市經濟辦的李主任,還有……”
“行了行了,你趕緊把鑰匙拿出來,別壓着我,我可承受不住你這一百多斤的重量。”
“鑰匙,哦……對,我鑰匙呢?”
“你別告訴我你把鑰匙搞丟了?!”
我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上幾個口袋,好像還真沒摸到鑰匙。
我一怔:“糟糕!真丟了。”
“你……陳豐,你要我怎麼說你呢?喝個酒還把鑰匙搞丟了,你怎麼不把你人搞丟啊!”
“哎呀!你別責怪我了,我……我困了,我想睡一會兒,你……你當自己家,隨便坐。”
說着,我整個身體便往下一滑,誰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迷迷糊糊中,聽到王藝那氣鼓鼓的聲音說道:“什麼人啊!你趕緊給我醒醒,睡在地上幹嘛?”
“你讓我睡會兒,我真不行了。”
“睡吧,睡死你,我不管你了。”
說完,她便走了。
她真的走了,我看見她進了電梯,然後我的耳邊一下子就安靜了。
我長吁一口氣,也不想去理會那麼多了,管它睡在哪兒,閉上眼就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好像聽見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後,便有人來拉我,一邊向我喊道:“醒醒,你給我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是安瀾正抓着我的胳膊,她正努力地想將我扶起來。
我一下就清醒了似的,猛然睜大眼睛,雙手迅速捉住了她的雙肩,不可思議的說道:“安瀾!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你別抓着我,趕緊起來,怎麼像頭豬一樣。”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安瀾,我好想你呀!”說着,我便用力將她抱進了懷裡。
她掙扎着,試圖推開我,同時還說道:“你別抱我,滿身的酒氣,你趕緊給我起開!”
“不,你不要離開我,你讓我抱抱,讓我抱抱……”
她掙扎着,掙扎着……卻不再掙扎了。
而我似乎也找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再次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
醒來之後,已經天亮了,我的頭還很頭,宿醉的感覺讓我很難受。
從牀上爬坐而起,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緩了一會兒後,才渴得去找水喝。
剛走出房間,我就看見沙發上睡着一個人。
走近一看,竟然是王藝。
昨天晚上在門口發生的那一切頓時如電影放映一般在我腦海裡浮現出來,我好像還把她認成了安瀾。
我沒有叫醒她,輕手輕腳地去找道水杯,狂喝了兩杯水,這才得以緩解。
也在此時,我纔看見陽臺掛着我昨天穿的衣服和褲子,已經被洗了,還有我穿過的襪子也被洗了。
而且客廳原本也是亂糟糟的,現在也被收拾乾淨了。
毫無疑問,除了王藝沒有別人。
我趕緊回臥室穿上外套和褲子,然後又鑽進洗手間趕緊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後,王藝已經醒過來了,估計是水流聲吵醒她了。
她正端坐在沙發上,拿着一把梳子梳着頭髮。
我就愣在洗手間門口,遠遠地看着她。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梳頭髮嗎?”我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傻傻一笑,說道:“那個……昨天晚上,謝了啊!”
“一句謝了就夠了嗎?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廢了多大勁才把你弄進來?”
“喝醉了,真沒印象了,我請你吃飯吧!”
“飯要吃,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侮辱了我?”
“啊?!”我一臉驚訝的看着她。
“你抱着我,我怎麼推都推不開你,還要來親我,還好我反應快把你推開了。”
糟糕!這些我還有點印象,是因爲我把她認成安瀾了。
我一臉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尷尬的笑道:“我……那個……我沒怎麼你吧?”
“你敢!”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總之謝謝你了。”
“我說你也真是的,自己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唄,非得喝得爛醉你才滿意嗎?”她繼續梳着頭髮,繼續朝我抱怨着。
“喝的時候沒想這麼多,而且還好好的,出來吹一吹風就糟了。”
“真的是,說你喝醉了你還找得到自己住哪兒,說你沒醉,你又啥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把我弄進來的,還給我把衣服褲子襪子洗了,對吧?”
“怎麼着?要付給我工資嗎?”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王藝,你讓我這一敗塗地的生活,有了一絲希望。”我滿眼真誠的說道。
“別,可別突然這麼認真,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我說真的,你看不僅在工作中你給了我這麼大的幫助,在生活中你也這麼對待我,你讓我怎麼回報你?”
“如果你真想回報我,那麼趁這段時間公司不是很忙,帶大家夥兒出去旅遊一下吧。”
“哈?”我冷道,“我是說回報你,你怎麼帶上全公司員工了。”
“對啊!這就是回報我,這段時間其實大家都很辛苦,也需要這樣一次團建的機會。”
我感覺王藝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我走到她身旁,正色問道:“你是怎麼有這種想法的?”
“公司想要發展得更好,員工更團結,就需要這樣一次外出旅遊加團建的機會。”
說完,她聳了聳肩,說道:“看你自己吧,我只是提個建議。”
我沉思片刻後,說道:“這段時間倒也不是很忙,可都馬上過年了嘛。”
“對啊!就是年前組織一次團建的機會,等開年後員工們纔會更加積極。”
“嗯,有道理,可這大冬天的那麼冷,去哪兒好呢?”
“三亞唄,那兒暖和。”
說到三亞,我突然一怔,因爲三亞永遠都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次我們也是去三亞參加團建,也是因爲那次導致安瀾遇害。
三亞我是真不想再去,可是我要面對這一切,只有面對才能走出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