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時,我心裡說不出來的激動,雖然我知道她百分之八十都會同意。
可當我聽見她說出同意這兩個字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即便此刻我身體很難受,也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然後向她伸出手道:“歡迎你加入公司。”
她也笑着和我握了握手,然後對我說道:“你放心吧,你公司現在存在的問題,我都分析過了,不是什麼難事。”
“真的?你什麼時候分析的?”我驚訝道。
她淡笑道:“你以爲我這麼笨嗎?從你來找我開始,我就一直在瞭解你公司的事情,網上都能查到。”
“我可沒認爲你笨,你要是笨,爲什麼外面的人爭着搶着要你呢。”
王藝訕訕一笑,說道:“其實我並沒有外界那些人傳得那麼厲害,我只是在職場裡沒有犯過錯誤,然後全身而退了,然後別人就覺得我王藝怎樣怎樣。”
說到這裡,王藝又一聲苦笑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凡人,是人都會犯錯,我就是覺得自己從畢業……錯了,從我高考過後這一路都走得太順了,順得有點讓我感到害怕,我害怕失敗,你知道嗎?”
“我懂,就好比你一直是別人口中的乖乖女,突然有一天讓別人發現其實你還有另一面是吧?”
“你這個比喻我可真是無力反駁。”
稍稍停頓後,她又對我說道:“不過你放心,加入你公司,我一定會傾盡自己所有的能力的。”
“謝謝,真的謝謝你。”
“謝謝你吧!我爲了在這裡建造一個養殖場,昨天晚上連命都不要了,那一刻我覺得你太爺們兒了。”
“活了這麼些年,你還是第一個說我爺們兒的。”
“男人就該爺們兒一點啊!我看現在電視上的那些選秀偶像都是一羣娘炮,真的噁心至極。”
“飯圈文化罷了,我相信以後會整改這些的。”
“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聊聊你公司的事吧,你是打算上市對吧?”
“嗯,你建議這麼做嗎?”
“沒問題啊,互聯網公司嘛,不上市怎麼賺錢?只是我想了解一下,目前公司裡的財務狀況如何?”
我換了個坐姿,認真的對王藝說了起來:“就目前公司的資金上有點週轉不開的,我想的就是將旗下物流公司分拆出去,重新募集股份……然後我這邊剛和銀行簽訂了貸款協議,一共是兩個億。”
“哦,這還不錯,這兩個億完全能解決燃眉之急了。”
王藝停頓了一下,又帶着疑惑問道:“不過你公司現在有資格在銀行進行這樣的大額貸款嗎?”
“我找熟人幫的忙,銀行那邊需要我在當地有企業,所以我打算將物流公司直接搬遷過去。”
王藝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是挺有主見的。”
“可是我對財務這一塊是真不懂,之前就是吃了這虧,要不然目前也不會如此窘境。”
王藝笑了笑又說道:“放心吧,你現在面臨的這些問題,我都能幫你解決。”
得到她這句話,我感覺這麼些天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我們繼續聊着,從公司的事聊到個人的事。
直到太陽完全升了起來,我才發動了車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車駛下了山。
氣溫漸漸升高,可是我的身體卻也越發難受,忽冷忽熱,我確定自己是發燒了。
我們直接去了縣城,王藝硬要我第一時間就去醫院,她始終陪着我。
到醫院檢查後,我被確定高燒39度,當時醫生就給我打了一針退燒針,然後又給我輸上液。
王藝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直到我輸完液。
醫生又給我開了些藥,讓我按時服用。
從醫院離開後,王藝便向我問道:“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沒什麼問題了,燒已經退了。”
“能開車嗎?要是不能,就明天再回去吧。”
“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得回去了,公司裡已經積壓了很多事情。”
“行吧,那你先回去,我還要回學校處理一些事情,等我處理好了我再來成都找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向她問道:“要多久?”
“兩三天,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爽約的。”
我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那我先送你回學校。”
“不用,回學校一去一來你又要耽擱兩個多小時,我乘村裡的拖拉機回去就行了。”
“不麻煩,我還是先送你回學校吧。”
“真不用了,你現在狀態都不好,自己好好開車,到成都了給我發個信息報個平安。”
說完,她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又喊住她說道:“王藝,謝謝你啊!咱們成都見。”
她回頭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我們就此分離。
等我回到成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身體本身就難受,加上開了這麼久的車,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回到住處,就直接倒在了沙發上,連在醫院開的感冒藥都沒心思服用了。
直到手機傳來微信的語音通話,我這才接通起來。
“喂,你到了嗎?”是王藝打來的。
“到了,剛到家。”
“嗯,沒事就好,一定要按時吃藥啊!”
“好,王藝我在成都等你啊,你可千萬要來。”
“放心吧,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呢。”
“相信。”
“嗯,吃了藥好好休息吧,先掛了。”
我的世界再一次安靜下來,黑夜寂靜得出奇。
我吃了藥之後,便回到房間裡,躺在牀上聽着雨的聲音,繼而沉溺在一個人的孤獨中。
在這種孤獨中我往往會想起安瀾,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而我跟她到底還算不算有關係?
我有點想再去一次倫敦,我特別想見到她,即使要分開,我也要聽見她當面和我說。
可是我害怕安東森,是的,我怕他。
我現在還有污點掌握在他手上,他警告過我,如果我再去倫敦,就不會像上次那麼簡單了。
可這攔不住我的,現在不去,將來我也會去。
安瀾,我是一定要見的,即使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
次日的早晨,雨還在淅瀝瀝的下着,整座城市便開始有了些入冬的味道。
我的精神還是有些萎靡,感冒沒那麼快好的,只是燒已經完全退了。
開着車去公司時,馬路上那些打着傘的行人們,都紛紛穿上了厚實的外套。
又是一年快到頭了,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安瀾時,也是在去年的初冬。
已經一年了,這一年我經歷了太多太多,也讓我成長了太多太多。
安瀾或許是我永遠醒不來的夢,但只要是夢,總是要醒過來的。
或早,或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