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聽到了附近傳來警察的喊叫聲,還有許許多多的腳步聲。
“住手!”
很快,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衝了過來。
姚萬坤還想反抗,但他再怎麼反抗都不是警察的對手,很快就被制服按在地上,給他戴上了手銬。
楊阿姨臉色發白的看着我,無比驚愕地向四周呼救着:“救命,救命啊!快來人……”
我還有一絲意識在,看見許許多多的人朝我撲了過來。
那把刀還插在我的腹部,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往外滲出,整個身子都疲軟無力。
緊接着我被幾名警察擡上了車,一路響着警報將我送進了鎮上的醫院。
這一路上我並沒有昏迷,只是整個人愈發感到無力,眼皮也快要擡不起來了。
到了鎮上醫院,這邊的醫生卻不敢接收。
因爲醫療水平有限,他們只給我注射了葡萄糖家加西地蘭毫克,隨後又派救護車將我送到省城大醫院救治。
整個工程我一直沒有昏迷,意識還在,疼痛感卻漸漸強烈起來。
那種疼,是鑽心刺骨的疼。
120救護車在路上疾馳如飛,這裡離省城不算遠,但車程至少也是半個小時以上。
車上還坐着兩位醫生,他們一直在監視我的狀況,一直在跟我說話,叫我別睡過去了。
可是我是在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確定自己是昏迷了,可是意識卻還在,我還聽得見耳邊醫生和護士的對話聲。
“血壓90/60!心率210!”
“趕快!按失血性休克處理!動作要快,心三聯一組,靜脈注射!多巴胺、間羥胺各兩支靜脈持續滴注!”
“繼續檢測血壓心率……”
漸漸的我便聽不到任何聲音,意識徹底消失……
……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是在醫院的病牀上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窗外的微風不斷吹拂着窗簾發出的沙沙聲。
空氣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
我嘗試着從牀上坐起來,可是整個上半身都沒有力氣,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
拉起被子看了看,腹部被紗布纏繞着,左手的手背上還擦着針管。
“你終於醒啦?”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仰頭一看,走來的竟然是樑靜。
“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都這樣了,你說我怎麼會在這裡?”她邊說着邊向病牀走了過來。
我還是很迷茫,轉而她又在病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對我說道:“昨天晚上黃書記給我打電話,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我連夜打車就過來了。”
我有些驚訝,問道:“我昏睡了一天了?”
“可不嗎?現在都是第二天中午了,我還以爲你醒不來了呢。”
我急忙伸手摸自己的口袋,可是發現自己穿的是病號服。
轉而我便向樑靜問道:“我的衣服呢?”
“幹嘛你?”
“手機,我兩天沒去公司了,肯定有很多未接電話,你快把手機給我。”
樑靜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啥意思啊?自己都這樣了,還想着工作的事?”
“你快把手機給我一下,我要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是麻煩,等着,我給你拿。”
說着,樑靜就去櫃子裡從我的褲子口袋裡將手機拿了出來。
我接過手機打開一看,還有百分之十的電量,打一個電話足夠了。
這才發現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江世民打來的,也有唐勇和田浪打的。
估計都是詢問我爲什麼沒去公司的事情,我轉而給江世民回了電話。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並沒有接我的電話。
我又只好給唐勇打去了電話,他接通後就向我問道:“陳總,你怎麼回事啊?兩天沒來公司了,這邊的委任消息都下來了,公司還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我出了點事,你先通知一下,我明天就來公司。”
“啥事啊?問題大不大?”
“不大,明天我一定來公司,你先發一個通告吧。”
“好,可是工廠那邊怎麼辦?這兩天一直是停產狀態。”
“先停着吧,等我回來再說。”
結束了和唐勇的通話後,樑靜便瞪了我一眼,埋怨道:“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刀傷,雖然沒傷及要害部位,可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可別想下牀。”
“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你別跟我犟,沒有醫院的通知,你不許擅自出院,我會一直在這裡守着你。”
“你不回去直播嗎?”
“不了,我跟粉絲請了假的,就在這裡守着你。”
“你煩不煩啊?”
“你要是覺得我煩,那你就好好呆着,不然我就一直在你旁邊唸叨。”
我不再說話了,這時病房裡又有人進來了。
我擡臉一看,進來的是楊阿姨和盧主任。
“小陳,你怎麼樣?好點了沒?”楊阿姨走進來就向我問道。
我點點頭回道:“好多了,楊阿姨你沒事吧?”
“我沒事,姚萬坤這個混蛋已經被警察關進去了,這次他怎麼也逃不掉了。”
聽到這消息我也鬆了口氣,楊阿姨又帶着歉意對我說道:“就是讓你受罪了,還把你傷成了這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盧主任在旁邊附和道:“可真是萬幸,醫生說那一刀差一點就傷到要害部位了。”
“就是啊!聽到這話時,我都捏了一把汗。”楊阿姨又接話道。
“沒事就好,你們也別擔心了,姚萬坤已經被繩之以法了,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楊阿姨嘆了口氣,又看着旁邊的樑靜說道:“多虧你女朋友了,昨天晚上她一宿沒睡,一直在這裡守着你。”
我看向樑靜,樑靜卻將眼神轉移了開。
很明顯是她故意說自己是我女朋友的,我想解釋來着,可是又覺得似乎沒這個必要。
聊了一會兒後,楊阿姨和盧主任叮囑我好好休養後便先離開了病房。
我這纔看向樑靜,向她質問道:“爲什麼說你是我女朋友?”
“早晚的事兒。”樑靜笑嘻嘻的說道。
“放屁!你別在別人面前亂說,我有女朋友的。”
“誰呀?安瀾嗎?可人家當你是男朋友嗎?”
見我不說話,樑靜又繼續說道:“要是當你是她男朋友,那怎麼這麼久了也不來聯繫你?你出事了爲什麼還不出現呢?不還是我這個煩人精守着你嗎?”
“夠了!你別說了。”
“我偏要說,我要讓你清醒過來,你要面對現實,安瀾已經離開你了,你要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沉迷過去了……”
“我叫你別說了!”我突然怒吼一聲,卻扯得傷口劇烈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