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安瀾一把抓着我奉上的蘋果,一邊大口地啃着,一邊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直到吃完飯,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洗完澡後,趁着她坐在躺椅上看書的功夫,我又端着一盤洗好的葡萄向她走過去。
“來,吃點葡萄,這葡萄好吃。”我使勁地討好。
她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略微上揚,然後張開嘴巴示意要我喂她。
我也毫不猶豫,連忙拿起一顆飽滿的葡萄,剝開皮後喂進她的嘴裡。
“我的姑奶奶啊!你都生氣這麼久了,就算是充氣的,也早就沒氣了吧?”
“噗……”
她被我的話逗得撲哧一笑,瞬間又一本正經,及時收回了笑臉。
她換了個坐姿,放下和手中的書,神情嚴肅的開口道:“我現在問你三個問題,每個問題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
“嗯,你問。”
我老老實實地在她面前坐下,雙膝靠攏,兩手分別垂落在膝蓋上,像個小學生似的。
“第一,蘇桃昨晚在酒吧喝醉了酒,爲什麼偏偏給你打的電話?我知道是酒吧工作人員給你打的,那爲什麼不能別人?”
安瀾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指向很明確,答案直接決定到我跟蘇桃之間關係的定位。
關於這個問題,酒吧工作人員就給我解釋過,說是他問蘇桃聯繫誰?
然後蘇桃告訴了他給我打電話,不過這我恐怕不能說實話。
因爲蘇桃爲什麼不說別人,偏偏要說給我打呢?
我正思考着怎麼回答時,安瀾側了側頭,眼睛認真地盯着我道:“還用回憶嗎?”
她肯定是從我的眼睛中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內心的變化,也讓我更加慌張起來。
猶豫了一下,我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我到酒吧之後,工作人員就告訴我了,說他當時問了蘇桃聯繫誰來接她?蘇桃就說了我的名字……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爲她在這裡沒有別的朋友,她唯一的室友也去成都了。”
安瀾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沒有深究,算是接受了。
稍稍停頓後,她又問道:“第二個問題,你之前在公司告訴我,你襯衫領口上被她蹭到了口紅印,具體是怎麼被蹭到的?”
安瀾的表情嚴肅得就像是一個在審問犯人的女警,而我就是那個犯人。
“是啊,怎、怎麼來的呢?”我心裡又慌了,不由自主地重複着她的話。
“你問我?”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慍怒。
“噢,不是,我是在想到底怎麼來的。”
“還要重新想?”這下她徹底怒了。
“不是,是這麼回事……”
我理了理頭緒,接着說道:“她喝醉了嘛,醉得根本不醒人事,精神恍惚,從酒吧出來後,我幾乎是拖着她走的,而她整個人也幾乎是壓在我身上的,可能就是那過程中蹭到的吧!具體是怎麼蹭到的,我也不清楚了。”
我說完攤開雙手,表示有點無奈。
這本來也是實話,我確實也不知道那口紅印是怎麼來的。
可安瀾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聰慧冷靜,面對這種事情不吵不鬧,但思路無比清晰,問題讓人猝不及防,一針見血。
我看着她那張冷冷的臉,心裡發毛。
又沉默了片刻後,她才又繼續問道:“好,第三個問題,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說完後,眼睛直直在盯着我,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可自己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什麼都沒做呀!她不是也跟你解釋過了嗎?就是一個她和她室友開的玩笑。”
我回答完,安瀾便皺起眉頭說道:“等一下,你怎麼知道她來跟我說過這些?”
“這,我……”我一下就結巴起來,我承認自己不是一個精通撒謊的人。
“很難回答嗎?”她的目光緊緊盯着我。
我嘆了口氣,說道:“不難回答,因爲她跟我說了。”
安瀾點了點頭,轉而又問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不是說三個問題嗎?”
“怎麼?我就不能多問一個嗎?”
我有些委屈地點點頭:“你問。”
“你衣領上被她蹭到了口紅,爲什麼第一時間想的是清理掉?你回來跟我說實話,我依然能理解你呀!你反而越是這樣,越讓我懷疑你。”
“懷疑我啥呀?懷疑我跟蘇桃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嗎?”
說完,我感到有些窩囊,繼而冷笑一聲道:“安瀾,我今晚跟你說的都是真的,但凡有一句假話,我願遭雷劈!”
安瀾揚起手打斷了我的話:“你不用發這麼毒誓,我只是在問你爲什麼第一時間想的是清理掉口紅印,而不是回家跟我說實話?”
我嘆口氣說道:“我當時發現那口紅印後就慌了,我不知道回來怎麼跟你解釋,第一時間就想着去清理掉了……但是我想了很久,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好,所以今天我不是特地給你解釋了嗎?”
安瀾冰冷的表情終於開了一道縫,像是有一縷陽光透了進來,臉上的霜雪漸漸融化了。
不過轉瞬,她又向我問道:“我怎麼感覺蘇桃對你別有用心呢?是我的錯覺嗎?”
“肯定是你錯覺!”我當即說道,“而且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管她什麼用心,我肯定當做視而不見。”
“你老婆是誰?我認識嗎?”安瀾裝模作樣地問道。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事實上我知道她已經消氣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老婆是誰!”
說着,我便我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將她一把抱起,向隔壁的臥室而去。
“你幹嘛呀!”她在我的懷中不斷掙扎着。
“你說我幹嘛?”我壞笑着看着她,快步走進了臥室裡,將門反鎖上了。
“你快放我下來,待會兒孩子……”
我將她放在在牀上,隨即撲了上去,靠在她的耳邊說道:“孩子都睡了。”
都說夫妻之間的吵架,拉牀上啪啪啪幾下就好了,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是真理。
當我們從全球最普及,最激烈的體育運動中漸漸平息下來。
我摟着她的腰,用手撫摸着微卷的秀髮,看着她紅潮未退的嬌嫩臉蛋說:“親愛的,你已經原諒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