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心想她爲什麼突然這麼問,難道是楊威讓她來試探我的嗎?
可不至於,因爲即便是楊威讓她來試探我的,她不可能做出割腕自殺這種行爲。
要知道,如果我不及時救她,她真的會死。
沒有人敢拿命開玩笑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所以我斷定這不是楊威讓她問的,愣了一下之後我才說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好人,不然你不會救我。”
我笑道:“救你就代表我是好人了?如果我是好人,那我怎麼可能和楊威有關係啊?”
“大哥,我不知道你和楊威是什麼關係,但是之前在游泳館的時候,楊威悄悄告訴我,他讓我拍一張和你的牀照,我覺得他會用這張照片來針對你……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沒有那麼好的關係。”
沒想到她還挺細心的,這都能發現。
當然,經歷這些事情,我也覺得她不是楊威派來試探我的。
我又回到了病牀前,坐下後說道:“那我們坦誠布公行嗎?”
“嗯。”
“沒錯,你說對了,我不是跟他一夥的。”
她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有氣無力似的笑了笑道:“我看出來了,但是大哥,楊威要害你呀!”
“我知道,然後呢?”
“如果我不把照片給他,他會打我,打我其實沒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主要是我真的受不了這種被凌辱的感覺了。”
我沒說話,等她繼續說下文。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說道:“我願意把一切都告訴你,可能對你有點幫助。”
“事情要從一年前說起了,大學裡的姐妹們都穿的是名牌,用的化妝品也是各種品牌,我就愛慕虛榮了,我也想跟她們一樣……於是我經過一個朋友認識了楊威,他那時候對我很好,不管我要什麼她都買給我,還用豪車接送我上學。”
說到這裡,她忽然一聲重嘆,又滿是後悔的說道:“就這樣,我跟她發生了關係,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給我拍了照片,還拍了視頻……那之後他就威脅我跟不同的男人發生關係,有時候是兩個人同時,有時候甚至三個人。
我不願意,他就打我,然後還說要把我的那些視頻發到我們學校的校網上,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怕了,就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可是前段時間我去醫院體檢,發現我已經患上了婦科病,甚至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我現在無比後悔,可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們要是知道我這樣了,他們一定會難過死的,我不願意看見他們這樣,我自己也沒有臉再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
我聽完後,只感覺一陣唏噓,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病房裡突然就安靜了,她也沒有再繼續說了,同時也流下了懺悔的眼淚。
過了許久,我才終於開口道:“因爲這些事,你纔想到自殺,對嗎?”
“嗯,大哥,我這一生已經毀了。”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你不爲自己想,你也該爲你父母想,我感覺得出來你還是一個有孝心的孩子。”
他慘然一笑,說道:“那又怎樣呢?我的事情早晚會傳到我父母耳邊,到時候在農村裡他們根本擡不起頭來。”
“你既然想到這個了,那你就振作起來,難道你希望害你的人繼續這麼肆無忌憚下去嗎?”
停頓一下後,我又用激將法說道:“就算要死,也得拉着害你的人一起死,你這樣死了根本對害你的人沒有任何影響,對這個世界也沒有影響……影響的只能是你的父母。”
我說到這裡,她又哭了,哭得很狼狽,眼睛都有些腫了。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放輕了一些語氣對她說道:“妹子,我相信你現在是真的懺悔了,所以你聽我的,別死,跟我一起把楊威這中人渣送進監獄,好嗎?”
她像是看見了一絲希望似的,忙擡臉看着我,說道:“大哥,你真的有能力把他送進去嗎?”
“有。”我沒有多說,只用了一個堅定的目光告訴她我可以。
她卻向我問道:“那你現在能帶我離開嗎?我不想在那了,每一天我都感覺生不如死。”
“這……”我猶豫了一會兒,對她說道,“這可能有點難,不過我儘量吧!你傷好了後先回去,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
“可……可以嗎?”
我重重點頭:“相信我。”
她也點了點頭,然後又向我問道:“對了,楊威他要我跟你在牀上的照片,我給他嗎?”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給吧,不給你會捱打。”
“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笑道:“咱們只拍人臉就行了啊!”
“嗯。”
於是我便脫掉了上衣,同時也幫她脫掉了上衣,我其實挺尷尬的,可是爲了我們的計劃只能這麼做。
我睡上上了病牀,然後對她說道:“你別緊張,把頭靠過來,拍張照片就行了。”
她笑道:“大哥,我不緊張,是緊張了。”
她這樣一說,我更加尷尬了,確實是我緊張了。
儘管我們什麼都不做,可是這赤裸着上身挨在一起,多少有些不適。
努力將這張照片拍下來之後,我飛快地離開了病牀,三下五除二就穿上了衣服,同時也幫她穿好了衣服。
她給我看了看剛剛拍下的那香豔一幕,看不出來是在醫院,而且看上去真的像是在辦事一樣。
我趕忙對她說道:“給他發過去吧,然後把這照片刪了。”
“嗯。”
等她將照片發送過去後,我才又對她說道:“我們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泄露了,否則咱們都得完蛋。”
“我不會,誰都不說。”
“嗯,”我點點頭,然後看向她手腕處,問道,“你現在好些了吧?”
“好多了,謝謝你大哥,你救了我。”
我苦笑道:“你現在知道我救了你,別動不動就想着死,咱們得努力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懲罰將那些壞人。”
她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說道:“我知道了,就算死,我也要拉着楊威一起。”
我站起身來,對她說道:“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那兩萬塊錢我給你放在包包裡了,還是你自己拿去給你父母吧。”
她突然又向我問道:“大哥,我的醫藥費多少錢,你自己從那兩萬塊錢裡拿吧。”
我愣了一下,揮手道:“算了,也沒多少錢。”
“大哥,謝謝你。”
我對她笑了一下後,便離開了病房。
我總不至於一直在醫院裡守着她吧,當然我也怕她一個人不能自理,特意向醫院給她申請了一個護工。
難以置信我這一夜經歷了什麼,等我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
我將車停在院子外的車庫裡,卻久久沒有下車,我的魂好像還沒有跟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