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姐夫,我來成都了,安瀾姐讓我來中醫院找你,我現在已經到了。”
電話一接通,安一峰便對我說道。
“一峰,你到住院部樓下,我馬上下來。”
安一峰應了兩聲後,我掛掉電話便下了樓。
在住院部樓下我接到了安一峰,一見面他就向我問道:“姐夫,你怎麼在醫院呀?生病了嗎?”
“不是我,是我一個妹妹。”我邊說,邊帶着他往裡面走去。
安一峰“哦”了一聲,又說道:“姐夫,來打擾你真是挺過意不去的。”
我笑笑道:“別說這些話呀,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
說完,停頓一下後,我又向他問道:“對了一峰,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吧?”
“好了。”
“嗯,那就好好的吧,先跟我一段時間,看你習不習慣。”
“嗯,謝了姐夫。”
“呵呵,別這麼客氣。”
一邊說着一邊又回到了程璐的病房裡,我對安一峰說道:“你先在病房裡等一會兒吧,等她親哥過來後,我交代他幾句話,咱們就回公司。”
“嗯。”安一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病牀上的程璐。
片刻後,安一峰小聲的向我問道:“姐夫,她是患了什麼病呀?”
“植物人。”我一臉平靜的說。
“啊!”安一峰稍許驚訝道,“看她這麼年輕怎麼會成植物人啦?”
我嘆口氣道:“這個說來話長,她從樓上摔下來了,然後就成植物人了。”
安一峰忽然沉默下來,像是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忽然說道:“以前我在部隊時,也有個戰友從高處摔成了植物人,但是他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
我驚訝道:“幾年清醒的?”
“沒幾年,退伍後也就兩年時間不到吧!”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這期間得每天按時給患者按摩手腳,這樣有助於血液的流動,要不然就算清醒後也下不了牀的。”
能清醒過來自然就是最大的幸運了,我又急忙向安一峰問道:“你那個戰友當時嚴重嗎?”
“挺嚴重的,當時那個山坡至少也有十米高,而且下面全是堅硬的泥土地……當時送往醫院時,醫生都說沒得救了,可及時手術後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卻成了植物人。”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行,能醒過來就行。”
“也要治療的,這個過程很漫長,我那個戰友家裡還比較有錢,所以能夠支撐他長達兩年的治療費用。”
“這個倒沒事,能醒過來花多少錢都沒問題。”
“嗯,最主要的還是要幫她按摩手腳,這樣就能讓她醒過來之後跟正常人一樣。”
我點點頭道:“等醫院這邊的治療結束後,我就把她安排去私人的療養院,找個專業的按摩師。”
安一峰卻對我說道:“姐夫,我說實話這個真沒必要,植物人是有意識的,如果常期讓她們待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地方,也是很難醒過來的。”
“那你的意思是?”
“讓她最親的人陪伴着,她有男朋友或者父母嗎?”
“只有個哥哥了。”
“那就最好是讓她哥哥陪着,每天和她說說話,就像正常人那樣,只要每天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給她按摩按摩就行了,真不用去什麼療養院的,那地方就是等死的。”
我不知道安一峰竟然知道得這麼多,他的生活經驗挺豐富的,看他外表其實也能看出來。
我們正聊着時,程小虎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病房。
一進來他就撲到病牀前看着程璐,眼眶一瞬間就溼潤了。
他哽咽道:“璐璐,哥對不起你!哥對不起你呀……害得你受這麼大的苦,你快醒過來吧!我們回去,我們回御林村去。”
看着程小虎這個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等他和程璐說了一會兒話後,我纔開口對他說道:“小虎,別難過了,璐璐還是有機會醒過來的,我剛纔也問過醫生了,保持良好的後續治療和陪伴纔是最重要的。”
程小虎回頭看着我,問道:“大山,傷害璐璐的人你找到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又急忙問道:“你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讓那王八蛋付出代價!”
“小虎,你先別激動,這件事已經是解決好了。”
“那個叫楊威的混蛋,現在怎麼樣了?”
“我讓他賠償了一千萬。”
程小虎忽然站起身來,瞪大了雙眼看着我道:“什麼?就一千萬就解決了嗎?璐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拿一個億來又有何用?我要的是將那混蛋繩之於法,讓他坐牢!”
我深吸口氣,說道:“小虎,這事兒沒那麼簡單的,因爲你先動手打了他,如果我這邊硬要起訴,他也會起訴你的……不然,你覺得你能這麼快出來嗎?”
程小虎之前在電話裡講莫名其妙被放出來,現在他可算明白了,繼而愣了下來。
片刻後,他才又說道:“你管我做什麼呀?我坐牢就坐牢唄,讓我去換那王八犢子,我願意啊!”
我實在是有些無語了,但還是耐心的對他說道:“咱們先不說能不能勝訴,就算勝訴了,你覺得楊威後面會沒人嗎?你覺得咱們這些小人物鬥得過嗎?”
停頓一下後,我又繼續說道:“退一步講,就算他坐牢了,可局面也改變不了啊?更重要的是,你進去了,程璐雖然是植物人,但是她有意識,如果你都坐牢了,你覺得她還有信念醒過來嗎?”
我話音落下後,站在我旁邊的安一峰也跟着附和道:“是呀!這位兄弟,現在對病人來說,陪伴纔是最重要的,你作爲他的哥哥,這個時候你應該陪着她,和她一起面對,早日讓他醒過來。”
程小虎就是那種特別易怒,也很衝動的人,但是隻要和他講道理,他就會聽的。
他逐漸冷靜了下來,思考後,看着安一峰問道:“這位是?”
安一峰主動自我介紹道:“兄弟你好,我叫安一峰,陳豐是我姐夫。”
“姐夫?你是安瀾的弟弟?”
“堂弟。”
程小虎“哦”了一聲,又向我問道:“那大山,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等醫院這邊的治療結束後,就帶璐璐回去。”
“回哪?鄉下嗎?”
“鄉下自然是最好的,畢竟那是她生活的地方,但是後續還得經常治療,所以還是留在成都比較方便。”
程小虎轉頭看了一眼程璐,沉聲道;“那行吧,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