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帶着白志明下地視察了,他對我們這邊的土地進行蒐集採樣,採取了多個區域的土地進行勘察。
整整一天我都開着拖拉機陪着他,不僅對土地進行勘測,還對周圍溫度和溼度以及這邊的天氣狀況相結合,總之挺複雜的。
走了多個地方後,白志明從地裡抓起一把土,然後對我說道:“你今天帶我去的這幾個地方,大多都是這種粗砂土爲主,這屬於暖性土壤。”
我自然是不懂什麼暖性土壤了,於是又好奇的問道:“那這種土壤適合種植什麼呢?”
“範圍很廣,不過根據這邊的常年天氣狀況和年平均氣溫來看,我認爲種植葡萄是很不錯的選擇。”
“葡萄?”我驚訝一聲。
白志明點着頭,一本正經的說道:“葡萄的生長需要排水性良好的土壤,要保持一定的溼度但又不能含有太多的水分,暖性土壤最合適。”
說着,他又伸手往不遠處那座山一指,繼續說道:“這斜坡很利於太陽光的集中照射,又擁有更好的排水性,這種就很適合種植葡萄樹。”
我聽得雲裡霧裡,不過他說適合種葡萄,我當然信。
同時我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了,種葡萄是挺不錯的,葡萄可以做成葡萄酒,也可以做成葡萄乾。
我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又問道:“是所有地都適合嗎?”
“那倒不是,”他停了停,又伸手指着後半山對我說道,“比如後山那邊,日照不足,土壤也比較稀薄,下面估計是沉積岩。”
我認真地那小本子記下來,我邊記,他又邊說道:“不過後山那片區域更適合種植中藥材,比如黃精、黃芪、穿心蓮這些就是和在丘陵上地帶種植。”
我一一地記了下來,因爲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有用。
他還告訴我如果真的有想法大規模種植葡萄的話,那一定要請一些懂相關技術的人員來給村民們做培訓,因爲葡萄並不好種植,這可不像大白菜。
當天晚上白志明又在村裡住了一晚,還跟我說很多關於土壤的問題,並且我們互相留了手機號,他讓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第一時間請教他。
我的收穫蠻大的,知道了適合種植什麼,也知道了如何管理土壤。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確定下來,再向上面申請資金,大批量的夠買葡萄苗。
申請資金的事情自然讓劉族長和周族長去幹了,我要乾的則是將所有所有農戶拉出來的土地再進行登記劃分股份,並制定股權書。
打破土地邊界搞集體經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縣城去了,上面領導也高度重視,甚至親自下來考察。
我還把所有的想法全都告訴了領導,領導們自然也是想做出一些政績的,所以沒有二話,很支持這麼做。
只不過資金這一塊還是有點問題,畢竟這是最窮的一個縣,就算領導支持這個項目,也很難劃撥大量資金。
最後縣裡確定拿出來的資金只有三百萬,這對我來說很難,因爲三百萬太少了,連買農機具怕都不夠。
可這已經是縣城領導最大的努力了,他們說如果真的能幹出成績,那麼他們會向市級領導再申請資金。
所以現在給我的難題就是將果園打造出來,讓上層領導看見希望,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持。
縣裡劃撥下來的三百萬倒是解決了眼前的一些小問題,比如農機具的夠買,和第一批葡萄苗的夠買。
爲了買到好的葡萄苗,我甚至特意去了一次縣城,找縣裡的領導通過政府渠道幫忙解決。
最後選定了來自新疆的葡萄苗,新疆葡萄本身也是全國出名的,又是政府出面購買的,應該問題不大。
一切都按着我的想法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除了資金上有點困難之外,其它都挺順利的。
我還以程小虎爲核心組建了一個專業的生產隊伍,加入這個隊伍裡的人都是兩個鄉里的年輕人,年齡最大的也沒超過四十歲。
這哥隊伍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果園的一切生產事務,由我直接下令,並且是給這個隊伍工資制,每個人每月兩千塊的工資。
程璐也沒有閒着,我讓她帶領着鄉里的婦女們種植葡萄苗,按每人每天80元的工資。
這些錢全都從縣城劃撥下來的這三百萬中扣除,其實已經很節約了,可這些都是必須要用的錢。
但農村工作並不是那麼好做的,總有個別人不滿意,我甚至聽見一些流言蜚語傳進我的耳朵裡。
有人說:我一個外地仔憑什麼讓我拿着縣城劃撥的錢,讓他們本地人給我打工?
還有人說:憑什麼以程小虎爲核心的隊伍就能拿工資,而別人就是做一天才又一天的工資?
甚至還有人說要把我趕出青龍鄉,不允許我這個外人來指手畫腳的。
這些流言蜚語一旦傳起來了,連周族長和劉族長都擋不住,他們也很無奈。
一開始我並沒有太在意,因爲我都已經想到有這樣的流言蜚語了。
但是這天,這些流言蜚語已經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導致生產隊那邊不出任務,也導致種植葡萄苗那邊全體罷工!
我一瞭解才知道,原來是因爲那些流言蜚語,讓他們都不好繼續開展工作了。
這個問題看來得處理,而且必須制止這些流言蜚語繼續傳播。
爲此,我把那些平時就鬧事的人叫到了村裡來,我想當面和他們聊聊。
這些鬧事之人無非就是一些好吃懶做之徒,他們中大多數都沒有拿出土地來,卻還在背後說三道四。
我可沒有像周族長劉族長那樣一頓罵,畢竟我不是本鄉人,而且我相信多數農民還是能夠理解的。
院子裡,我讓他們坐在一起。
給他們倒上茶後,然後說道:“今天把你們叫過來其實也就是爲了這段時間你們對我的各種質疑,就不要在背後說了,今天咱們全都擺在明面上來說吧!”
可沒人敢先發言,全都默不作聲了。
這局面讓我一陣好笑,然後又說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嗎?那我來說吧!我聽有人說我把縣裡劃撥下來的錢貪污了,有這回事吧?”
還是沒人說話,但是有人議論起來。
我看着那些議論的村民,說道:“都說出來吧,沒關係的,今天把你們叫過來就是解決事情的。”
一個年紀四十來歲村民大手一揮,說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呀!誰都知道縣裡給我們鄉里劃了一大筆錢,可我們連毛都沒看見一匹。”
有人發言後,便有人跟着附和道:“就是,那可是給我們這些農民的啊!你憑什麼私揣腰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