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後,過了很久才被接通。
安瀾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有事嗎?”
“安瀾,下面我要說的話,你一定要認真聽着。”
“嗯,你說。”
“咱們的合作就辛苦你了,我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我已經將公司所有的資金全部用來投入海外市場了,高勝那邊會曉得跟你聯絡的。”
“嗯,我們一直又在聯繫,最近進展還不錯。”
我又繼續說道:“另外還有就是,我這段時間去外地了,有點急事可能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公司。”
安瀾是聰明的,聽我說這話後,她明顯有些察覺不對勁了。
她立馬向我問道:“你去哪裡了?幹什麼去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
“我必須要問,請你回答我。”
我一聲重嘆,說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去南極。”
“所以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南極了?”
“嗯,帶隊的說這段時間是這一年最好的時間,過了這個窗口期可能就要等明年了。”
“那就不能等明年嗎?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幼稚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去南極!你給我回來。”
“回不來了,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陳豐,你到底要幹什麼?公司這麼一大堆事就不管了嗎?”安瀾的語氣已經非常生氣了。
我知道她會很生氣,但我也只能這麼對她說,因爲如果說實話的話,她百分之百不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我只好繼續對她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公司有劉永明在,歐洲那邊有高勝,他們都很有能力的。”
“你是老闆還是他們是老闆?陳豐,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回來,我現在就撤銷在海外的合作!”
她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我就猜到會是這樣,可我只能這麼對她說。
接着我又給她發了微信,對她說道:“安瀾,請你原諒我的幼稚,我真的真的非常想去南極,就讓我任性這一次好嗎?”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來,請你接手我的公司,我已經和法務部的陳敏交代過了。”
“當然,相信我,我會回來的……等我回來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等着我,好嗎?”
在我連續發了幾條消息後,安瀾終於回覆過來:“死陳豐,你給我回來!我再說一遍,你給我回來……要不然我現在就飛去南極找你,你知道的,我做得出來。”
“我相信你做得出來,但是我更相信你不會這麼做,因爲你沒有我任性。”
“你不信是吧?我現在就買機票,既然你不想管公司這些事了,那我也不管了。”
儘管她是用文字發送過來的,可是字裡行間我都能感覺到她有多麼生氣。
但我相信她不會這麼做的,她知道公司現在就是我的命,我可以任性,但她決不能任性。
我沒有再回復她了,倒是她過了片刻後又給我發來一條消息:“一定要給我活着回來,否則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看到她這段話,我終於露出了笑容。
然後我便將手機關了機,取出手機卡。
在我準備將手機卡扔掉時,付志強再一次向我問道:“哥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
“我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我必須要做。”
“可是,你真的會很危險。”
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點上了一支菸用力吸了一口,說道:“這兩年在我的生活中,一直逃不過安東森這個夢魘,從樑靜的死,再到黃莉因此鋃鐺入獄,再到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是因爲安東森而起……如果不將他這些罪行揭露出來,那麼我還會永遠處在夢魘當中,並且還會有人因此被害。”
我長出一口氣,又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付志強低頭沉默,他知道勸不住我。
張恆忽然說道:“陳豐,聽你說完這些話,我挺有感觸的……我這一年也是被安東森給拿捏得死死的,這一次我挺你,你放心吧!我站在你這邊,好好配合你。”
“我能信你嗎?”
張恆重重點頭道:“我知道你怕我打電話給安東森,其實我要是想聯繫他,很容易,我們有另外的聯繫方式……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去聯繫他嗎?我就是希望你能幫我走出這困境。”
我也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我對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說句抱歉,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張恆笑了笑道:“抱歉這兩個字應該我說纔對,我其實一直在暗中針對你,包括你岳父在你家門口摔倒那次,也是我故意拍下弄上新聞的。”
我苦笑道:“我都知道了,我也早就知道你是安東森的人了。”
說完,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付志強的肩膀,對他倆說道:“好了,就先這樣吧!強子我們隨時保持聯繫,等我換新號了,我再聯繫你。”
“嗯,哥,你小心。”
下車後,我就將那張電話卡扔進了下水道。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小飛。
……
再次回到中創公司,我直接就去了朱曉燕的辦公室。
敲響辦公室門,得到請進的指令後,我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事情都交代好了?”看到我,朱曉燕先向我開口問道。
我點點頭,回道:“交代好了,燕姐。”
朱曉燕點點頭,然後繞開辦公桌,抓起包包便向外面走,邊走邊對我說道:“跟我去個地方吧。”
我什麼也不敢問,就跟着她去了。
我發現朱曉燕在這裡真的就是天王老子一般的存在,公司那些人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的。
跟着她一起下了樓,來到樓下一輛路虎車旁,向我問道:“會開車吧?”
我點了點頭,她便將車鑰匙扔給了我,然後坐上了後排座。
我自然而然地坐進了駕駛室裡,然後向她問道:“燕姐,咱們去哪兒?”
“往前開。”
“好嘞。”我二話不說,將車平穩起步。
她一邊給我指路,一邊向我問道:“你家裡幾個人?”
“燕姐,我家裡就我一個人。”
“你沒家人嗎?”
“沒有。”
“挺好,”停頓一下後,她又問道,“今年多大了?”
“三十。”我虛報了。
“三十歲的男人正合適,少了年少輕狂,也不算太老,家裡也沒什麼牽掛,留你在我身邊正合適。”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慌了一下。
心想,難道是要讓我去幹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