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纔的一聲嘆息之種,我能體會到樑慧的無奈,她或許纔是那個最爲難的人吧,陪在小茴的身邊,稍不注意就會惹怒小茴。
但是她又不得不陪着,畢竟整個拜月教女人的身家性命都還握在小茴的手裡面,能夠在裡面幫着周旋的,也只有樑慧了。
她也是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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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慧出去之後,房間裡面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我從身上拿出林薇給我的小瓶子,小瓶子裡面那通紅的小蟲子靜靜的趴着。
我默默的看着它,它也一動不動的看着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那小蟲子動了一下。從它的後背上瞬間冒出了好幾條細小的紅色觸角,一下子噴在了玻璃瓶的瓶壁上面,像是再跟我賭氣一樣。
我一下子笑出了聲,這蟲子能噴出紅色觸角,那就說明蘇婉晴的魂魄真的在它的身體裡面。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一個男人就是在憋屈,想想這些委屈都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受的,心裡面也就釋然了。
“喲,笑得這麼開心,是知道我來了嗎?”
小茴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緊接着門就開了,我的手猛地一抖,但是身子僵直着沒敢動,直接把玻璃瓶揣在了腰袋裡面。
我沒有回頭去看小茴,聽着她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我心裡面真的很難緊張。
雖然她剛纔說話的口氣很溫和,乍聽之下像是個喜歡說笑的小女人,但是我卻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個惡魔。
“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我不也是爲了你好嗎?”
小茴已經坐到了我的身邊,很快,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朝着牀外面掰過去。
“把明月還給我。”
我一開口直接就挑事,小茴這個時候既然能來,那她就已經想通了,現在正是我談條件的好時機。
小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猛地用了一點力氣,我身上一痛,知道她一聽到我跟她要別的女人受刺激了。
“明月現在就是一隻鳥,你要一隻鳥做什麼?”
好一會兒,小茴纔出了聲,手也鬆開了,淡淡的問道。
“是啊,就一隻鳥你都不願意給我,還來找我做什麼?”
雖然我極度的不願意這麼跟你小茴說話,聽起來像是調情一樣,但是我知道小茴喜歡我這樣對她,現在她爲大。
“好了好了,我會把召喚她的口訣交給你的,只要你安安心心的待在我的身邊,什麼都好說。”
小茴也做出了妥協。聽黃玉茹說過那些話之後,我就知道我在小茴的心裡面地位肯定是很重要的,只要還有轉圜的餘地,她就一定不會跟我鬧僵。
“我還能跑去哪裡,整個青竹村都被你封掉了。所有的人都以你馬首是瞻,我還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知道就好,起來一起吃飯吧。”
我的話小茴顯然很受用,一拍我的屁股站了起來,一說吃飯。我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餓了,跟着小茴出去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小茴真的教了我召喚血鴉的方法,這召喚血鴉,不僅僅是靠口訣。手上的那一套動作也很重要,內力要足,這樣效果纔會好。
“這方法只能用來召喚血鴉嗎?其餘的鳥呢?比如像是白天的那羣蝙蝠?”
我站在小茴的身邊,默默的將那口訣手勢記在了心裡,腦子裡面還閃現着今天白天小茴召喚那些蝙蝠的場景,真的特別的震撼。
“能,但是手勢不一樣,而且需要的內力修爲也不一樣,你還沒達到那個境界,現在能召喚一兩隻鳥已經不錯了。”
小茴毫不給面子的否決了,我皺了皺眉頭,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提出要召喚明月,是出於關心明月,想着將她看在我的身邊,總比在外面面對那些飛禽走獸要好得多。
但是現在我的目標顯然更大了一點。我發現只要是小茴會的,我都恨不得立刻學會纔好,這樣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
“那你這麼多天在我身上都做了什麼了,好像一點提升都沒有,反而給我弄出後遺症來了。”
我不由的抱怨道,自從暈倒了起來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面似乎缺了些什麼,但是具體缺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不是後遺症,看來龍葵原力對你還是有效果的。”
小茴突然開心了起來,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我心裡面一顫,果然有貓膩。
“什麼效果,你別嚇我,你不會是給我洗腦了吧?”
“洗什麼腦啊,我只不過是想把你原來的記憶還給你罷了,這需要一個過程,慢慢的你就適應了。”
小茴一直在摸我的頭髮,眼神很溫柔,那種愛戀不是作假的,她是真的很愛我的前世。只是我承受不起。
回到我的房間,我就趴在桌子上面開始學着畫那張引靈符,這引靈符應該算是萬符之宗了,驅動起來可以將周圍的所有牛鬼蛇神聚集起來,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青竹村這種地方。地脈如此的特殊,正是用這引靈符的好地方,甚至讓我感覺,這引靈符可能比那攝魂旗還要厲害。
關鍵這是符,雖然需要雄厚的內力驅動,但是反噬能力要比攝魂旗小的多,攝魂旗就是一陰煞之物,本就不該多使用。
引靈符特別的難畫,筆畫多,彎彎曲曲。每一筆都不能出錯,畫了好久,畫廢了好多張。
就在我畫的正起勁的時候,房間窗戶上忽然傳來了“篤篤”的聲音,嚇了我一跳,看着桌子上面那一堆畫廢掉了的黃紙,我猜測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在敲我的窗子?
膽子要小一點很可能會被嚇死的好嗎?
我站起來將那些畫廢掉了的黃符收起來,窗戶上面那‘篤篤’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我側着耳朵仔細的聽着。
好像是什麼鳥在啄窗戶的聲音,這大半夜的。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在密林的時候,那一羣瞪着透亮的眼睛的貓頭鷹。
一般的鳥兒早已經在窩裡面睡覺了,只有那些比較邪門的東西纔會大半夜的敲人家的窗子。
我手裡面捏了一張黃符,輕手輕腳的朝着窗戶那邊移動過去,如果真的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至少這一張黃符還能抵擋一會兒。
“篤篤,篤篤”
那敲擊的聲音還在,這東西的膽子也算是挺大的了,能飛進這個院子,找到這麼隱蔽的一個小窗戶。堅持敲這麼久,看來不是凡物。
我已經走到了窗戶邊上,伸手將那木窗慢慢的支起來,外面“撲棱”一下飛進來一隻黑色的鳥。
我當時心都快被嚇跳出來了,特麼的這鳥飛的太快了,老子根本沒時間去貼好嗎?
我一鬆手,木窗dan的一聲落了下來,我轉身去看那隻飛進來的鳥,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手裡面的黃符差點掉在地上。
因爲飛進來的那隻鳥是血鴉,而那隻血鴉一進來,站在地上就開始掉毛,緊接着,皮開肉綻,血淋淋的。
“明月,是你嗎?”
血鴉是冥界之鳥,按道理說青竹村不會有很多,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明月了。
對方沒有回答我,那血淋淋的血鴉身體漸漸的裂了開來,一縷白煙從裡面飛了出來。
那白煙漸漸的凝聚,沒一會兒,明月便好端端的站在了我的面前,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嘴角卻掛着笑容。
“周大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好久了,自從明月去世之後,我們每一次相見,明月的眼神不是灰白色的,就是空洞的嚇人。
但是今天的明月卻是充滿了生機的樣子。她朝我張開雙臂,我將手裡面的黃符收起來,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月,你真的回來了嗎?”
我感覺自己真的都要哭了,明月是我進青竹村之後,第一個真心實意對我好的女人。
她的死讓我悲傷了好長的時間,我以爲這一輩子,我們都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真真實實的擁抱了。
“不,周大哥,我只有午夜之後到凌晨之前這段時間纔會化成人形,其餘的時間,都是以血鴉的形式出現。”
明月已經鬆開了我,眼底滿滿的都是溫柔,這樣的溫柔小茴大多數時候也會表現出來,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是跟明月截然相反的。
明月的溫柔是真真正正能夠讓我感覺到溫暖,我喜歡跟明月待在一起。
“難道沒有辦法讓你一直保持這種形態了嗎?”
這樣的明月是多麼美好,做血鴉,那畢竟只是一隻鳥,黑乎乎的羽毛,呱呱的叫聲,讓人見了退避三舍。
“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不再是一隻漂泊不定的鬼,有了血鴉的形態,加以修煉,也是能渡劫成精的。”
明月倒是很樂觀,這個村子裡面的人死了之後,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不是被充進了幽靈幻境,就是被埋在養屍地,生生世世被禁錮着,得不到解脫。
這樣一說,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一直被我忽略掉了的事情,那就是蘇琰和老妖婆的魂魄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