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葉淺予已經瘋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對着一堆衣服說話?
但是我總不能當着當事人的面問你是不是瘋了呀?恐怕別人會認爲我瘋了也說不定。我也不敢問裴煜翃,自從我們兩個被送到客房開始,他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看,估計也是在爲葉淺予的事情煩惱。
再說,相較於葉淺予的事情,我還是比較想知道我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許久不見裴兄還是帥到掉渣風采依舊,而且還有越來越帥的趨勢,但是並不代表事情的經過不夠艱辛不夠曲折不是?
“這麼說,那兩個女人果然來找麻煩了?”
聽他說了一陣,我蹙起眉頭問道。
“不過是個小門派的少主而已。”
裴煜翃啜了口茶,淡淡的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別人的地盤上總是會吃點虧。”
恐怕不是一點虧而已吧,要不然也不會慌忙的把我放在樹林,自己去引開追兵了。
我黯然想道,都是我拖後腿了。
“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分開這些天我一直都擔心他腹中的寶寶,如果真的因爲我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安生了。
他的手覆上腹部,溫柔的笑道:“寶寶好的很,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
我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感覺全身上下都輕鬆不少。
“對了,不要將我有孕在身的事,告訴你大嫂。”
“啊,爲什麼?”
我茫然的擡頭看他。
“不爲什麼,你不要告訴她就好。”
裴煜翃的臉色凝重,顯然是不想多提此事,我只好嚥下心中的疑問,答應下來,然後將話題轉移到我受傷之後。
“你身體虛弱昏迷一直未醒,當日我剛剛給你傷口換好藥還來不及包紮,他們就找上門來,無奈之下,我只有將你放在隱匿之處引開他們。”
“那你有沒有受傷?”
裴煜翃搖搖頭。
“倒是你,我後來回林子怎麼都找不到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奧,我啊?”
我把經過說了一遍,略過我自己爬走的過程,直接跟他講是丹脂和苗雨救了我。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講那些也無用了,只會讓他多生煩惱而已。
“原來如此。”
他垂下眼眉,嘆氣道:“怪不得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他滿是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似乎是在爲我誤入暗娼營地的事情糾結。
“不不不。”我趕忙擺手:“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得你。”
這個話題沒有再糾纏下去的意思,歸根到底,若不是我自己跑出去,也不會發生這麼些事,是我沒有充分的考慮到“男人”這個身份和這個身體的美貌會給我帶來的麻煩。
“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傷口扎的並不深,早就已經結疤了。”
我咧開嘴笑笑,讓他放心。
裴煜翃輕皺眉頭,看起來似乎心事很重:“男子身上留下疤痕可不太好。”
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白玉小瓶,交到我手上,說:“晚上睡覺之前抹在傷疤上,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不管大疤小疤新疤老疤都能全部抹平的“去疤精華露”?
我捧着小瓶子莫名的激動,這要是能拿回現代批量生產,得賺多少錢啊?
眼前放佛一堆$在閃閃發光。
“謝謝裴大哥。”
我趕緊把它收好。
財迷完了之後,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開始舊調重彈,說:“裴大哥,開始我不是有意不認你的……”
我還沒說完,裴煜翃就打斷了我:“我之前就知道,你傷了頭,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哎?知道?
我詫異的看着他。
“一開始看見你,我也很驚訝。”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
“你總是這樣,瞻前不顧後,連武功都忘了,居然還敢自己跑出來。”
語氣像是嗔怪,又覺得不像,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也確實覺得自己太大膽了,無話可說,我只有尷尬的傻笑兩聲。
“對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他像是看出我的尷尬,生硬的轉移了話題,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攤開手心。
我湊過去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我放在包裹裡的那對藍寶石耳釘。
“你又回客棧了?”
我緊張的一把抓住他的手。
“嗯。”
裴煜翃並不多言,卻把我急了個半死。他傻啊,那種情況下對方還不早把我們住哪打聽的一清二楚了,他還回客棧去取東西,豈不是自投羅網?
“都那種時候了,你不趕緊走還回客棧拿這些東西幹什麼?”
他但笑不語,拉起我的手把耳釘放到我手裡。
“戴上吧。”
我懊惱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手心的耳釘,有種想把它們扔掉的衝動。
“你要扔就扔吧,不過扔掉了我可不會再送你第二對。”
裴煜翃看着我笑意直達眼底,似乎很瞭解我現在的想法。
他送的?
我吃驚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當年送了你,你就一直戴着從來沒有摘下來過,偶不見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摸摸我空無一物只留一耳洞的耳垂,動作溫柔卻無半點曖昧,似兄弟之間帶着親情的溫撫。
可是就是這撫摸,卻讓我紅了耳根。
“唔……嗯……我現在就帶上。”
我心跳加速,慌張的退後一小步,低頭掩飾自己紅透的耳朵,可是手拿着耳釘戴了半天就是扣不上。X的,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沒專門學過自己戴耳釘啊!
我抖着手戳了半天,也沒能搞定這兩個小小的耳釘。
一雙大手從我手裡拿走了兩個耳釘,又小心的幫我戴好,當裴煜翃滿意的拍着我的肩膀說“好了”的時候,我臉上的熱度恐怕能煎雞蛋了。
靠,我到底是怎麼了?
“臉怎麼這麼紅?不舒服嗎?”
來不及躲閃,臉被擡了起來,我紅彤彤的臉整個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我慌忙別開眼睛看向別處,從他的手裡解救出我的下巴,趕緊退後兩步退出他曖昧的懷抱。
曖昧個P啊,是我自己心裡有鬼吧?
“沒事啦,裴大哥,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我趕緊找了個藉口,在裴煜翃詫異的目光下灰溜溜的走了。
“那好,你休息去吧,記得要早些醒來吃晚膳。”
他微笑着站在門邊,慢慢的關上了門。
我虛脫的靠在門上蹲下來,在心底哀嚎數聲,我到底是怎麼了嘛?他可是個男人哎,不但是有婦之夫,而且還即將是孩子他爹了,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不由自主的撫上耳垂,摸摸耳垂上的藍寶石耳釘。依舊紅紅的發熱耳朵上,似乎還保留着他手指的觸感……
啊——
使勁撓撓本來很整齊的頭髮,我抱頭在心裡哀嚎,我要瘋掉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