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亮的專業就是滲透,偵查,抓舌頭,他爲此苦練了十年,前段時間他一直盯着柳雪,對其生活規律十分熟悉,所以第二天便進行了劫持。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馬亮不愧是專業偵查兵,選擇的地段十分刁鑽,既沒有監控,路上行人又少,大約離監控有三米多遠,並且期間還有三條可以進車的小巷,而此時我就躲在小巷的車上。
馬亮開的麪包車是一輛報廢車,當柳雪的車經過的時候,直接被撞進了路邊的綠化帶,於志就在旁邊等着,瞬間接開車門,晚上光線不太好,我只看到打開車門之後,於志好像跟孟虎對打了幾下,隨之孟虎被拽了下車,於志抗着他往小巷這邊跑。
馬亮下了麪包車,打暈了柳雪,也將對方抗到了小巷裡。
將兩人綁好塞進後備箱裡,馬亮和於志鑽進了車子,我則一腳油門,從小巷的另一端駛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強哥,往左拐。”
“再往右拐。”
“強哥,沿邊走,監控拍不到最邊。”
……
一路上,馬亮手拿着地圖各種指揮,他制定了一條完全避開了監控的路。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進入江蒙高路,我們三個人才放下心來。
“強哥,我沒有做錯吧?這是一件正義的事情吧?”馬亮弱弱的對我詢問道。
“亮子,咱們現在做的就是一件正義的事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受了部隊十年教育,如果讓他用學到的技能做壞事,估摸心裡會十分的反抗。
三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墳地旁邊的小樹林裡,我在前,馬亮抗着柳雪在中間,於志抗着孟虎在後面,一行三人朝着深山走去。
上次我和於志只走到了山谷,這次在山谷休息了一會,然後繼續往前走,穿過山谷,爬到了座荒山的半山腰,找到了上次天明時候我和於志發現的那棟坍塌的山神廟。
到處都是蜘蛛網,破敗不堪,估摸一、二十年沒人來過了。以前可以進山打獵,應該還有人在這裡歇腳,現在禁槍二十多年了,這裡也荒廢了二十多年。
接下來可能的審問可能有點血腥,於是我把車鑰匙遞給馬亮說:“亮子,你馬上出山,把車開到鎮子上,免得一會天亮了,被山腳下村子裡的人發現。”
馬亮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柳雪和孟虎,好像想問什麼,不過最終沒有問出口,接過鑰匙轉身離開了。
“哥,我們欺騙亮子是不是不太好。”馬亮離開之後,於志開口說。
“什麼欺騙,本來就是在做好事,像柳雪孟虎這種人,活着一天,要害多少人,害多少家庭,警察講證據拿他們沒辦法,那咱們就替天行道。”我瞪了他一眼說。
於志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不過看錶情明顯不相信。
“行了,別廢話了,把他們弄醒。”我說。
“哦!”於志點了點頭,然後擡腳在兩人身上踢了兩下,柳雪和孟虎便醒了過來,有點神奇,我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踢在他們麻筋上,疼痛可以讓人昏迷,也可以讓人甦醒,就看打什麼地方。”他解釋了一句。
我微微一點頭,隨後朝着甦醒的柳雪看去,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醒來之後,並沒有尖叫,也沒有說話,而是在打量着我和於志,同時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倒是孟虎,清醒之後,立刻叫嚷起來:“你們是什麼人?不想死的話,敢快把我們放了。”
我輕蔑的笑了一下。
“孟虎,別嚷了。”柳雪說:“他們既然敢抓,自然不會輕易放了我們。”
“有點意思。”我說:“果然不愧是控制江城四號銷售網絡的人。”
說完之後,緊盯着柳雪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果然有所變化,雖然掩飾的很好,很快恢復了正常,但有心算無心,她瞬間驚訝的目光仍然被我捕捉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爲了錢,說個數,如果不是爲錢,能讓我們死個明白嗎?”柳雪淡淡的說,看起來十分鎮定,有點氣度。
相比之下,孟虎就差了很多,臉上兇巴巴的,一直說着威脅的狠話。
“我想要你手裡的四號線,把運作過程,每個點的負責人都說出來,然後你就自由了。”我說。
柳雪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大約半分鐘之後,她收回目光,說:“什麼四號線,我不明白。”
“呵呵,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既然抓你過來,自然對你乾的事情瞭如指掌。”我說:“更何況有人還見過你交易四號。”
“易夢這個賤人果然沒有說實話。”孟虎罵道。
柳雪則是眉黛緊鎖,一臉思考的表情:“你是那方面的人?”
“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讓我說說你是什麼,你和孟虎都是平安縣柳家溝人,你還是十里八香的大美女……”我把柳雪和孟虎的過去講了一遍。
“你們兩人本來是跟着九爺混,後來又投靠了地龍,並且你爲了救孟虎,還給地龍生了一個孩子。”我盯着柳雪的眼睛說道。
當她聽到孩子的時候,明顯整個身體劇烈的掙扎起來,平靜的心態被打破了,吼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什麼人?”
“我說過,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說出四號地下銷售網絡的運行和各個節點的人員,你和你的情郎便可以繼續活下去,甚至於可以遠離以前的是是非非,隱姓埋名過一種平淡的生活。”我說。
“我知道了,你是九爺的人,叫那個老王八蛋出來。”柳雪吼道。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冷冷的盯着她說:“柳雪,你想一直給地龍賣命嗎?就不想過一種他平淡安全的生活?”
“即便我說了,你會放了我們?呵呵,當我是傻子嗎?”她冷哼了一聲說。
“你不說肯定是死,說了還有一條活路,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會試試能不能活下去,畢竟還有孩子。”我說。
柳雪瞥了我一眼。
這一眼的情感很複雜,讓我心裡不由的一愣,難道自己猜測錯了,孩子沒有在她手上?
不會吧?難道孩子在地龍身邊?
有可能,很有可能,地龍給別人養了一個女兒——劉南珍,當年劉南珍娘倆的死就是一個懸案。
他賺這麼多錢,如果知道有一個兒子,肯定會養在自己身邊。
不對啊,既然兒子養在身邊,那爲什麼讓柳雪待在江城呢?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不應該這樣啊。
“可是地龍能按正常人思維來考量嗎?”我在心裡暗暗思考道。
稍傾,我準備試探一下柳雪,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開口說:“你的兒子在地龍身邊?”
這一招是跟段書蘭學的,她審問自己的時候,經常說着一件事,突然很突兀的問另一件事情,這樣不會留給對方思考的時間,眼睛裡會出現瞬間最原始的變化。
果然,被我這麼突兀的一問,柳雪的目光明顯一愣,雖然下一秒,她立刻掩飾了,但我心裡已經有數,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地龍還真是夠狠,讓自己的兒子不知道母親是誰,還用兒子威脅你爲他做事,猜的沒錯吧?”我說。
“哼,少自作聰明。”柳雪冷哼了一聲說。
“也許是他沒有威脅你,只是不讓你見孩子,至於你爲什麼自願爲他效力,也是因爲孩子。”我說。
柳雪這次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柳雪,好好想想,你現在跟孟虎離開,地龍不可能對你兒子不利,虎不食子,那也是他兒子,而你則可以擺脫他的控制,即便你的自願的,難道你就不想要回自己的兒子?”我說。
她仍然沒有說話,不過旁邊的孟虎卻突然開口了:“小雪,我一直說咱們離開江城,你爲什麼不聽,幹嘛要守在那裡,地龍是不會讓你見兒子的,更不會讓你知道他在那裡,這麼多年了,你見過他一面嗎?”
“你閉嘴。”柳雪突然對孟虎大吼道,隨之兩人爭吵了起來,我則沒有出聲,收裡想道馬亮曾經說過,孟虎和柳雪經常爭吵,看來就是爲這件事情。
聽着兩人的爭吵,我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想法。
“柳雪,你要見到自己的兒子嗎?想要讓他生活在自己身邊嗎?”幾分鐘之後,我突然大聲說道。
她擡頭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想,因爲沒有一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我說:“但你想過,如何能讓自己的兒子回到身邊嗎?”
她仍然沒有說話,不過眼神有所變化。
“想不想聽聽我的分析,你即便是爲地龍幹一輩子,他也不會可憐你,更不會讓你見你的兒子,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我說。
“什麼辦法?”她終於有了反應。
“殺掉地龍,然後你們母子便團聚了。”我淡淡的說。
“哼,殺掉地龍,你以爲自己是誰?”柳雪冷笑道。
“柳雪,我認爲一個母親爲了孩子可以幹任何事情,而你竟然沒有想過去殺死地龍?竟然以爲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地龍是神嗎?他是人,是人就會死,就有弱點。”我說:“你真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閉嘴、閉嘴。”她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