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是光着膀子,一些高點的荊棘還是無情的在我的身上劃了一道道的血痕。
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痛,我咬着牙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我的身上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一道道傷痕佈滿了我的全身,腿上的褲子也已經被掛的到處都是窟窿。
再這樣的灌木叢中行進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終於來到了斷山崖。
這是一個非常陡峭的懸崖,雖然只有二三十米高,但是想從這裡下去卻沒有簡單。
因爲懸崖上有無數個馬蜂窩,一不小心踩到這些馬蜂窩的話,那他們可就會瘋了一樣的往身上撲,這也是我把方樂裹得嚴嚴實實的原因。我實在沒法保證躲過峭壁上密密麻麻的馬蜂窩。
來到斷崖上旁之後,我打開揹包,拿出了小東出門必備的繩子還有攀巖專用的簡易腳蹬子。
我揹着方樂找了一個相對粗壯點的樹木,把繩子一端緊緊的系在這顆樹幹上,然後我又搬來了一塊大石頭壓住繩子。
準備好了之後,我從包裡拿出汽油,然後順着繩子倒了下去。
接着我把腳蹬子蹬在腳上,帶上手套,然後把剩下的汽油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汽油從我的頭頂一直穿過我的胸肌六道標準的八塊腹肌上,我胡亂的在身上摸了幾下,讓我的每一寸皮膚上都覆蓋上一層油膜。
雖然在身上抹上汽油,能一定程度上躲避馬蜂的攻擊,但是這裡的馬蜂實在是太多了,難免還是會被蟄上幾下。
然後這時候我咬咬牙,看看身後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方樂說道:“賤樂,你一定得給老子撐住,你要是死了,對得起老子嗎!”
說完我也不羅嗦,咬着牙抓住繩子就開始往斷山崖下滑。
方樂雖然不胖,但少說也得一百多斤,我緊緊的攥着繩子,緩緩地往下滑。
因爲這個斷山崖的上面十米左右特別的光滑,就像是刀削了一樣,所以我基本上只能靠着峭壁往下滑,這也是我在繩子上倒汽油的原因。
在汽油的潤滑之下,前面十米左右的距離我滑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但這也讓我付出了代價。
我的胸膛貼着峭壁,峭壁山的馬蜂窩直接就被我的胸膛碾過,那些大大小小的馬蜂就在我的胸膛間亂竄,有的都碾死了,而我狠狠的咬着牙,忍受着劇痛,儘量不出聲的往下滑。
而這時候我的身邊早就圍滿了馬蜂,那時候最痛苦的折磨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那羣馬蜂在我耳邊亂飛發出的聲音,彷彿是死神的召喚。
我咬着牙,終於滑過了峭壁上半部分的懸崖,再往下,峭壁上就有了一些伸出來的石頭了,而我的腳也有了支點。
我緊緊的抓着繩子,往下走,我低頭看看我的胸膛早就被馬蜂蟄的佈滿了紅色的包。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左右的時間,我終於滑倒了斷山崖下面。
斷山崖下面是條很深的溝,溝的四面都是濃密的樹林,狹窄的溝裡潺潺流過的一條小溪。
這時候我我的全身疼痛參雜着麻木,感覺真的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
我輕輕的把解開我腰上的繩子把方樂放下來,然後輕輕的把裹在方樂頭上的衣服拿下來。
低頭看看方樂,他的嘴脣都已經乾裂了。
我捧了一點溪水滴在方樂
的嘴脣上,方樂的嘴脣微微的動了一下。
“賤樂,這個事老子得提一輩子!”我一邊說着,一邊捧起溪水沖刷着我身上的汽油。
坐在斷山崖下呆了十幾分鐘左右的時間,我把身上的汽油衝乾淨,這時候我的胸膛和後背上傷痕伴着馬蜂蟄的一個個紅色的疙瘩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緊接着我就又把方樂固定在我的後背上,沿着這條山溝繼續往前走。
這條路是我們訓練的時候發現的,順着這溝下去,就可以直接到九龍灣東邊的旅遊度假村。
因爲這裡地勢極其複雜,更可怕的是這裡經常會有落石出現,一不小心就會喪命於此,不瞭解九龍灣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條路的存在。
我順着這條溝繼續往前走,崎嶇的山路,尖銳的石頭散落在溝壑裡,我的鞋子早就破爛不堪了,我拿着小砍刀在附近砍了一個順手的樹枝,拄着這個樹棍也算給我減輕了一些壓力。
我就像一個流浪者一樣緩緩前行在着渺無人煙的山溝中。
烈日下,汗水浸過我的傷口,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襲過我的全身,我渾身就是一個激靈。
穿過荊棘,穿過亂石遍佈的山溝,我早已經達到了生理的極限。
大概走了三四個小時,我終於可以看到了山下的公路和一些建築物。
這時候我停下腳步,坐在一塊石頭上,然後掏出手機給王曉星打去電話。
“虎子,你在哪呢?”王曉星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
“曉星,你道九龍灣東邊的度假村那邊等我,我再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山下!”我說道。
“虎子,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王曉星說道。
“不要帶太多的人,一個車就夠了!”我說道。
然後王曉星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我深吸一口煙,然後我就直接撐着棍子站起來,緩緩地向山下走去。
又是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終於來到了公路邊。
這時候我就看見王曉星站在一輛麪包車旁,東張西望。
看到王曉星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那是一種勝利的喜悅,看到王曉星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我沒有辜負自己受的苦。
我奮力的向王曉星擺擺手。
然後王曉星一愣,直接從車上叫下兩個兄弟向我這邊跑來。
而這時候我的腳底一打軟,直接跪在了硬生生的油漆路上。
膝蓋跌在油漆路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只是我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
“快把虎子擡上車!”我迷迷糊糊的聽到王曉星的叫喊聲。
然後我就感覺喔後背上的方樂被解了下來,之後我和方樂就被一塊擡到了車上。
搖搖晃晃的車上,我奮力的睜開眼,然後看看身邊的王曉星說道:“曉星,方樂還活着嗎?”
“虎子,方樂沒事,你放心吧!”王曉星說道。
“小東他們回去了嗎?”我說道。
“我來接你的時候小東他們也出來了,我已經派兄弟過去接他們了!”我說道。
“沒有人受傷吧!”我說道。
“虎子,你別說話了,都沒事!”王曉星說道。
我點點頭,然後奮
力的擡起手臂掏出我懷裡的一疊文件說道:“這是方樂拼命偷出來的,暗夜聯盟的人不惜這麼大的代價去追方樂就是爲了這些文件,你收好,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王曉星接過我手裡的文件放在自己的包裡。
說完這一通,我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在疲憊中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飢餓中醒來。
我緩緩地睜開眼就看到李洛菲託着腮幫眯着眼坐在我的身邊。
“菲菲,菲菲……”我微微的說道。
這時候李洛菲猛地睜開眼連忙說道:“虎子,你醒了!”
“我餓……”我說道。
“我給你準備好粥了,我扶你起來!”李洛菲說道。
然後李洛菲就俯身到我身邊,然後輕輕的託着我的後背,讓我做了起來。
緊接着這時候我就我低頭看看,我渾身都裹滿了白色的紗布,李洛菲輕輕的扶着我坐在牀邊。
我睜大眼睛微笑的看着李洛菲。
這時候李洛菲眼裡含着淚水看着我說道:“虎子,你笑什麼啊,我都快急死了!”
我緩緩地擡起手輕輕地捏了李洛菲的臉一下說道:“菲菲,能再看見你真好!”
“傻,你就是傻!”李洛菲哭着說道。
然後李洛菲端着手裡的粥,一勺一勺的餵給我。
“菲菲,你放心,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咱爸的下落,但是我手上已經有了歐陽濤的把柄,等王曉星他們研究好了那文件,我就能把咱爸接回來了!”我說道。
“虎子,你先別想那些事情了,好好養傷吧!”李洛菲說道。
“方樂沒事吧,小東他們都會來了吧”我說道。
“賤樂命硬的很,身上沒受什麼傷,就是疲憊過度,休克了!”這時候刀疤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我微微的轉身看看刀疤然後說道:“刀疤,你們怎麼出來的,小東他們沒事吧!”
“你走了之後,我和大傻帶着小妹和冷影下山找到小東,趁着暗夜聯盟的人沒有完全集合,小東就帶着我們打出來了!”刀疤說道。
“小東還是有點手段的!”我笑着說道。
“他有個屁手段,讓我們裝乞丐出來的,林子裡到處都是人,他害怕我們吃黑槍!”刀疤笑着說道。
“他們沒有盤問你們嗎?”我說道。 WWW★ttκΛ n★¢ ○
“從禿山那邊打出他們的包圍圈我們就把傢伙全扔了,逃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一些人,看了我們幾眼搜了搜我們的身,也沒動我們!”刀疤說道。
我點點頭微微的說道:“這樣說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把方樂救出來了?”
“應該是吧,九龍灣這麼大,這一下夠他們折騰的了!”刀疤說道。
我點點頭,然後說道:“讓大家休息休息吧,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等曉星研究了方樂偷出來的文件,我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刀疤點點頭,又跟我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一直到下午,兄弟們都陸續過來看了我。我都打發他們去休息了,畢竟一天一夜的時間,大家也都疲憊了。
打發他們走了之後,我拖着渾身麻木而疼痛的身體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這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