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是歐洲的外來者,完全是因爲塊頭比較大,力量過強,再加上其他國家各懷鬼胎和爲了利益,才組成了現在這個臨時的同盟關係,但這個同盟是非常脆弱的,沒有足夠的互信。
自然,哪怕是歐洲國家內部,互相之間都沒有什麼真正的互信可言。基本上每一場戰爭都有打着打着更換陣營的存在,爾虞我詐和背信棄義是歐洲人的座右銘。
四國敬畏大明,但是內心中多少還是會存在一部分不以爲然的。哪怕是將大明的話當回事,但他們也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每一名軍人。
像是這一次的變故,錢二郎發出規則之後,摩根曾經跟自己的部隊打過招呼,讓他們不要去搶劫百姓,只不過他並不是特別在意,只是隨口交代了,而他下面的軍官們顯然沒有將這話當回事。
司令部裡有一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摩根等人也是有些慫,但是卻拉不下臉,沒有臺階下。
梅內西斯多少是明白錢二郎究竟是個什麼貨色的,他立即對摩根道:“摩根將軍,儘管你們有你們的苦衷,但是軍法就是軍法,錢將軍也確實這麼規定了,不如你將此事的始作俑者,那幾名軍官帶來,我們會組成聯合軍事法庭進行審理,保證他接受到的是公平的處理。”
這名將軍現在也是非常頭疼,五國聯軍自形成之後,真正在戰爭上討論的東西很少。因爲基本上明軍一出來,隨便打一打,然後他們其他四國的軍隊就跟着打一下順風仗,這場戰爭就勝利了,所以需要討論的不多。而梅內西斯卻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用於協調五國聯軍之中各種各樣的矛盾和衝突。
這本來是給摩根一個臺階下,摩根也有一些意動,反正約拿和漢密爾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可是錢二郎卻是個愣的,他直接拒絕道:“不,所有參與行動的犯事士兵都要被逮捕。如果他們侵害當地村民程度嚴重,比如殺死了人,那麼必須槍斃。”
摩根大怒,叫道:“什麼?!”
梅內西斯也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是沒法理解到底錢二郎在做什麼。本來就是大家都認爲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卻非得上綱上線。爲了不會喜愛他們的西班牙普通老百姓,居然要破壞聯軍內部的團結。
他道:“錢將軍,我知道您對軍法和規矩的在意。但是請您審慎考慮,我們這場戰爭還在繼續當中,我們還沒有打到馬德里,五國同盟內部的團結還是需要維繫的。爲了這種事情,破壞團結,真的是王開司令希望看到的嗎?”
錢二郎瞥了一眼梅內西斯,這傢伙居然搬出了艦隊司令來壓他,他嘿地就笑了出來,說道:“我要是沒有處理,王司令估計就該處理我了。五國同盟的團結固然重要,但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必須堅守正義性和規則法度,大明不會因爲顧及自己的短期盟友,而拉低自己的格調和破壞原則。我們爲的是討伐西班牙,而不是爲了迫害這裡的人民,這是有本質區別的。我也不管你們這些歐洲國家有着怎樣的道德準則和法律,但是既然組成了五國同盟,既然司令部這樣設立了,那麼你們就一切要按照司令部的規矩來。”
錢二郎的眼神冰涼,看着摩根的表情就如同看着一個死人一樣,他道:“你可以選擇背棄盟約,也可以選擇反抗同盟,不過我仍舊不會讓犯罪者離開這個軍營。而且大明也會對背叛盟約的國家,進行人爲有必要的報復。”
摩根簡直要被面前這個男人氣瘋了,他瞪大了眼睛,叫道:“就算大明強大,但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你們來評評理!”
他的視線環視其他歐洲國家的軍官們,可是包括梅內西斯在內,卻是都在目光躲閃。也許這些國家都對大明的做法有些微辭,覺得大明太過強蠻跋扈,他們聯合起來,確實可能給大明造成一些麻煩。但顯然大明如果開始報復,僅僅是這裡的獨立旅,加上直布羅陀的那支海軍艦隊,就足以讓任何歐洲國家吃一個相當大的虧。
更何況,被針對的是英格蘭人,他們何必引火上身呢。
錢二郎看着面前的衆生相,心中也是冷笑。這些歐洲國家哪怕現在處於文明發展的前端,但是究竟是一羣沒有什麼真正理想和智慧的人,他們可能一朝強盛,可能未來聯合,但是卻做不成真正的大事的。
“高寧,派兵過去英軍的軍營,把裡面那些犯事兒的給我逮出來,如果有不開眼地進行反抗,視同作戰,將他們徹底摧毀!”
高寧行禮稱是,轉身就要出去安排。
摩根在這個時候終於徹底地怕了,他們是來打一場順風仗,順便拿走事前安排的好處的。如果好好的順風仗沒打成,反而英國變成了大明的眼中釘,那麼他相信現在的英國國王氣得要把他徹底撕碎。他畢竟只不過是一個軍官,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貴族,吃罪不起這樣的事情。
“等等,不要去!啊,我叫他們將那些參與之前劫掠的人帶出來。”摩根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像是用光了身體裡面全部的力氣,貼着身體的手,都在有一絲絲顫抖。
錢二郎仍看着他,並未有什麼嘲諷的表情,高寧也停了下來,望着這裡的一幕。沒有一個大明軍官的臉上帶有幸災樂禍的表情,反而他們都是清一色的沉穩冷靜。在一旁觀察着這場景的梅內西斯心中有些驚訝,這些大明軍官們的表現完全不是故意要欺負摩根和英國的樣子,而是他們確實篤定原則是不容許被踐踏的。
“這是否就是這支軍隊強大的一個原因呢?”梅內西斯心中想着。
在數百荷槍實彈的明軍士兵的監督下,英格蘭人還是不情不願地將約拿等人交了出來,而其他歐洲國家的士兵們沉默地看着這一幕,心中都帶着不小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