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漠北風雲

漠北高原上,冬天並不好過。

如果不是費揚古從副本之中帶出了大量的物資,搶掠察哈爾等漠南蒙古部族,他甚至得不到足夠的物資支撐他三十萬部衆的越冬。大概也是上天垂簾,今年的冬天還好一些,高原上並未出現特別大的雪災,氣溫雖然低,但也不至於恐怖。但即便如此,滿洲部在抵達漠北的時候,已經出現了上千人的傷亡,基本上都是凍死的。

草原上的雪還很厚,大部隊行動的速度並不快,有些雪很深的地方,馬蹄子踩進去都很難拔出來。費揚古和心腹戴鵬兩人乘着馬,望着這片大地,此時的雪已經消融了一些,不過對於部族而言,還是難以遷徙。

戴鵬帶着一些嘲諷地說道:“旗裡有人抱怨,說都已經到了蒙古,幹嗎還要跑,這天寒地凍的,難不成明人還能繼續追殺不成。結果倒好,我們留在漠南策應的一個甲喇,被明軍給滅了,全甲喇只逃出來四五個。這下倒好,那羣二世祖沒有一個趕多嘴的,這兩天總是有人來給我遞話,問咱們什麼時候離開。”

費揚古點了點頭,道:“八旗之所以敗亡,是因爲蠢人太多,低估了漢人的力量,更不懂的大勢。”

費揚古所統帥的新滿洲部,此時已經經過了幾輪清洗和變動。費揚古早在伐滅察哈爾的時候,就已經弄死了不少黃帶子、紅帶子,愛新覺羅家的力量在他的新滿洲部中已經極爲微弱。

裡面不是沒有人抗議,對於愛新覺羅家的打擊有些過分了,不過現在人人自危,能夠活下去是第一要務,愛新覺羅家的死活,大家是顧不上了的。

費揚古現在倚重的,基本上都是“新軍”人士,從出謀劃策的官員到將領軍官,都是從副本里他帶出來的那些人。也有少數如承麟這般用的順手的旗人。費揚古將這些堪用之人都編入了他的新軍體系,沿用了新軍的編制,即協標營隊排棚的近代軍隊編制。而舊的八旗,基本上各旗損失都很大,已經不成樣子,只有少數的兵馬還能使用。

費揚古現在將大量從蒙古收取的力量直接編入八旗之中,蒙古、漢軍和滿洲全不分家了。他將自己比較信任的八個人,分別封爲八旗統領,其中就包括他的好兄弟戴鵬,封的是鑲白旗都統,而他自己則任正白旗都統。其餘的旗都統,大都是以前沒有什麼地位,現在靠着向費揚古獻忠心而就任的人。

八旗的力量,費揚古現在完全看不上了,他真正倚重的是新軍。

“關外餘下的族人,這段時間陸續有人逃到我們本部了,老林子裡那些赫哲、鄂溫克、鄂倫春、費雅克等部族,我們也派了人去抓捕,現在壯大我們滿洲部,是最緊要的事情。留在老家,都是徒勞,恐怕早晚都要被朱慈煊給趕盡殺絕的。”費揚古微微嘆息。

滿清的崩塌太快了,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去保留最後的種子。實際上白明修一路走來,已經差不多將滿洲這個民族給殺絕了,剩下費揚古統帶的一些人口,能夠稱爲一個民族都困難了。

費揚古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極力地將自己劫掠來的人口,不論是蒙古還是野人女真,全部都融合到他的新滿洲部族之中。

此時,承麟騎着一匹黑色戰馬,來到了費揚古的跟前。承麟翻身下馬,向費揚古行禮:“大帥,我們的探子回報,喀爾喀三部正在密切勾連,應是他們恐察哈爾被滅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頭上,所以正在緊急的團結起來,對付我部。”

費揚古聽後,冷哼一聲,說道:“札薩克圖汗和土謝圖汗兩部現在鬧得不可開交,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聯合起來嗎?也罷,反正都是徒勞。”

承麟建議道:“大帥,我部已經接近車臣汗的汗帳,屬下建議直取車臣汗帳,五指握拳,將喀爾喀三部各個擊破,收取其部衆和物資。”

費揚古會心一笑,說道:“承麟此計,深得我心。”

就在新滿洲部躊躇滿志準備搞定喀爾喀蒙古三部的時候,喀爾喀蒙古三部已經聯合了起來。

車臣汗巴布,土謝圖汗察琿多爾濟,札薩克圖汗成袞,以及並不屬於漠北喀爾喀三部的準噶爾汗僧格四人在草原上會盟,共商大計。

只是這場會盟從一開始,便並不那麼和諧。

成袞是前任札薩克圖汗部的首領旺舒克的弟弟,本不應該成爲大汗,而且札薩克圖汗部內亂,一部分部衆投靠了土謝圖汗部,但是察琿多爾濟拒絕承認成袞的大汗地位,也拒絕向成袞歸還他的部衆。

於是成袞和察琿多爾濟一見面,兩人就有些火藥味。

成袞能成爲札薩克圖汗部首領,後面是有準噶爾部僧格的支持的。雖然說地理上漠北的喀爾喀三部和漠西的準噶爾好像是兩個部分,但實際準噶爾部控制的牧場,是跟札薩克圖汗部接壤的。

僧格上來便勸解道:“現在不是我們蒙古人內訌的時候了,清人已經打到了家門口,他們在漢地被擊敗了,卻跑到草原上與我們成吉思汗的子孫逞兇,實在是欺人太甚。察哈爾部被滅了,阿布奈一家都死絕,如果在場的各位大汗不希望阿布奈的命運發生在咱們的頭上,便最好團結一致,對付清人。”

跟在僧格身後的是一位面容鋒銳,看上去有些傲氣的年輕人,他正是僧格的六弟,剛剛從烏斯藏學佛回來的噶爾丹。此時的噶爾丹像是一名侍衛一樣,並沒有多話,只是看着場面中的這些所謂的大人物,有一些看不上。

身爲宗教領袖的哲布尊丹巴,算是場內的終極和事佬,此時也開口道:“準噶爾汗說的很對,這是我們整個喀爾喀的危機,清人想要消滅我們,佔據我們的草場,跟明人繼續對抗下去,如果我們失敗了,以後便沒有蒙古了。所以,本座想要請所有的大汗將你們的勇士和戰馬拿出來,展現出我們蒙古人的力量,將女真人擊敗。”

車臣汗巴布笑着說道:“當年成吉思汗能夠擊敗女真人的大金國,如今我們同樣能夠擊敗女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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