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親率大軍,兵抵臘戎,此時他手中是六萬多兵馬,以他的漢軍爲主,愛星阿所帶領的八旗兵馬不多,僅有數千,戰役指揮仍舊是以吳三桂爲主。
“這……究竟是太過奇怪,僞明和李定國真的是已經放棄了嗎?”吳三桂在抵達臘戎之後,望着明軍的排兵佈陣,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在他看來,明軍兵力薄弱,應該儘量避免與清軍發生正面的交戰,孫子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可是兵力只有清軍幾分之一的明軍,卻在清軍的正面佈陣,看樣子是要跟清軍進行一場決戰了。
別說吳三桂,基本上清軍中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明軍這一邊,所有兵將的氣氛都比較肅殺。儘管白明修做出了野戰取勝的決策,沒有人提出反對,但是真的面對數倍於己的清軍,南明的這些將領們仍舊是很心虛的。李定國有信心,但也無十足把握,他其實有一點看不懂白明修,但是他的心底裡同樣渴望着一場正面對決。
白明修問李定國道:“晉王,我們的部署完成了嗎?”
李定國道:“是的,殿下。連日來我軍加緊準備,終於完成了我們的部署。”
白明修點點頭,展顏一笑,看上去似乎十分輕鬆,他道:“那麼便等吳三桂來攻吧。”
吳三桂這個時候也造遙遙眺望,他皺着眉頭,似乎想要知道明軍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戰場是一片開闊的大平原,明軍背靠着沒有什麼規模的臘戎小城。明軍的大營之前,已經設置好戰地工事,由趙旭指揮明軍,挖好了相連的壕溝,並且在陣前設置了拒馬鹿角,畢竟這個時候白明修也搞不出鐵絲網。
明軍的側翼也有完整的保護,設置了線列步兵、重步兵、長矛兵。當然在壕溝裡,是白明修的警衛連設置的機槍陣地,警衛連的士兵各持M1加蘭德、M1917等槍械,再加上線列步兵第一團也在壕溝之中,算是對火力增強。
白明修將炮兵設置在壕溝陣地後方,前有壕溝正面的保護,兩翼也有其他部隊的遮掩。同時白明修也測試了,確保炮兵的射界之內不會傷及自己的部隊。
吳三桂還是不太明白到底明軍到底搞什麼鬼,他對身旁的愛星阿道:“愛大人,我看逆軍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八旗健兒勇猛、騎射無敵,不如愛大人派八旗精銳直衝明軍?”
愛星阿是非常看不起明軍的,但是他倒不是傻子,漢人死多少沒有關係,死得越多越好。吳三桂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漢軍兵馬死得一個不剩纔好。但是八旗可一個個都是寶貝,是鎮壓天下的。愛星阿也知道滿人數量太少,根本犧牲不起,所以他直接推拒道:“平西王,此戰以你爲主,我們八旗就跟着就好,便不奪你的風采了。”
吳三桂暗罵愛星阿奸猾似鬼,但也沒有多言,他能夠看得出明軍經營的陣型還是遊戲的門道的,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兵力優勢,於是,吳三桂並不再做更多試探,而是下令全軍進擊。
自滿清入關之後,清軍基本上沒有打過什麼硬仗,不論是李自成的農民軍還是南明軍隊,基本上一路打一路逃,沒有什麼戰心,更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陣和戰法。哪怕李定國兩蹶名王那回,打得也是稀爛的仗。
爲了給騎兵打開衝鋒通路,吳三桂命手下祁三升、馬惟興帶領步兵出擊,破開拒馬陣,同時他又命大軍分別在兩翼擠壓明軍,創造出大舉壓上的氣勢。
夏國相望清軍大舉出動,兵勢雄渾,讚歎道:“此一戰後,天下當定,岳父大人名垂青史,功比日月!”
吳三桂也非常滿意,手捻長鬚,心情舒暢。
白明修就在前線,壕溝後方的臨時指揮所。清軍開始壓上時,白明修露出了一些笑意,他對李定國道:“是我們炮兵表現的時候了。”
雖然明軍這邊火炮並不多,但實力卻不錯,這些日子白明修爲了訓練他的炮兵,給炮兵餵了不少彈藥,才差不多有了一些樣子。大明覆國軍炮兵團使用的M1844型拿破崙6磅炮,不算是口徑多麼大的火炮,但勝在比這個時代其他的紅夷大炮之類,更爲精準,也更加輕便。
“裝填,發射!”
當清軍大隊進入射程之後,18門明軍火炮驟然開火。復國軍的炮兵爲了延續炮擊的持續性,將火炮分爲幾個炮組,一個炮組射完另一個炮組跟上,從而周而復始,使得炮擊有持續性。
因爲復國軍炮兵已經有了炮表,而且這幾個月來訓練強度也極大,此時一經實戰,立即便將炮彈精準地打進了清軍陣中。炮彈炸裂,頓時將一片清軍步兵炸成殘屍斷肢,場面相當血腥。
更可怕的是,持續不斷的炮彈落下來,不斷地將清軍炸死,殺傷力大得可怕。
自拿破崙的時代開始,炮兵一躍從配合步兵戰鬥的輔助性武器,變成了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主角。由於火炮在這個時代是個稀罕玩意,而且聲音大、造成損傷場面嚇人,所以對於任何一支部隊的士氣打擊都是嚴重的。
清軍衝了一陣,被連續命中的炮擊打得亡魂大冒,丟下了上百屍體,居然衝不動了,開始向後逃去。
在後方督軍的吳三桂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明軍的火炮何時變得如此厲害?李定國哪裡來的炮,他的輜重不應該早在雲南的時候就丟得差不多了嗎?”吳三桂心中驚疑。
“不準退!給我殺回去!”這時候的愛星阿卻惱火了起來,他立馬調集八旗兵充當起了戰場上的臨時憲兵,穿着棉甲的八旗士兵揮舞着刀槍,又將剛纔衝鋒的漢吳軍趕了回去。
可是,明軍的火炮真的是太厲害,這羣沒怎麼打過硬仗的吳軍也不敢繼續向前,反倒是開始向其他方向潰散,就是不要繼續衝擊了。
愛星阿看到此景大怒,“吳三桂,看你帶的好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