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對早就掐準了柳嶽會聽自己吩咐,所以當柳嶽發誓效忠的時候,莊妃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撫慰了柳嶽幾句,說福臨登基後會委他以重任,然後說了句:“柳大人既然表示效忠我大清,那麼這髮式也該改改了!”說完匆匆的離開影月樓返回宮中。
望着莊妃離去的背影,柳嶽摸了摸自己早已經長出的頭髮,心裡很不願意剃掉,當成因爲自己的頭髮短几次被別人誤會是異族奸細,沒想到如今真的要成爲異族了,柳嶽從心底討厭被稱爲“豬尾巴”的大辮子因爲這是奴隸制民族的象徵,是落後的體現,可是如今身在別人的屋檐之下,不得不低頭任人擺弄。
柳嶽一臉愁容的回到家中時,烏雲珠正在院中欣賞那幾盆不知名的花草,這些花草是李來所養,這也是他忙裡偷閒的唯一樂趣,此時李來遠遠的望着烏雲珠,生怕烏雲珠會把他這些花草給弄壞了,每當看到烏雲珠用手撥弄那些剛開出的花骨朵,李來就忍不住想上前制止,但是柳嶽吩咐不能打擾烏雲珠,李來也只能咬牙作罷。
“李管家,你說剃了這大清的的髮式是什麼感覺?”柳嶽望着李來前面蹭亮的腦殼,禁不住的問道。
“老爺,不就是個頭髮麼,剃了就剃了,這髮式還讓人清爽不少哩!”李來知道這些大官對剃髮都十分糾結,他曾經也糾結過,不過是因爲覺的清人的髮式難看才糾結的,但是在髮式好看和活命面前,還是活命最重要。
柳嶽當然不是爲了美觀纔會牴觸剃髮,他只是覺得如今大明的人都把他當成了漢奸,如今再剃去頭髮,那可真正是百口莫辯。
“哪裡有理髮的,老爺我也要剃髮了。”柳嶽知道此時困在大清已成定局,大明那邊暫時是回不去了,現在只能在大清好好混着,現在剃髮以表忠心,以免皇太極會懷疑自己。
“理髮,老爺說的是剃頭吧,這個何須去找剃頭匠,如果老爺不嫌棄,奴才就能效勞!”李來曾經嫌找剃頭匠剃頭麻煩而且費錢,於是經常自己修理頭髮,所以練就了這門技藝。
柳嶽將信將疑的望着李來道:“你?你行麼,千萬別給我搞成鄉村非主流殺馬特型的髮式!”
“剃個頭,殺馬乾啥,老爺真會開玩笑!”李來說完立即奔回屋子,去找剃頭的傢伙去了。
烏雲珠聽到二人的對話後,不屑的望了柳嶽一眼道:“昨日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漢人,才過了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要剃髮背棄自己的民族了!”
“你不懂...”柳嶽無奈的嘆道,“反正我做的事,不會愧對任何人,我更不會背棄自己的民族和國家!”當然柳嶽此時的民族和國家已經不是指新社會的那些,而是特指明朝和明朝的漢人。
“你們漢人應該稱呼你這種人是漢奸吧,既然你都成了漢奸,還解釋什麼!”烏雲珠哪裡會了解柳嶽的心思,罵了幾句後走回房去。
“老爺別理會她,她一個蒙古的女子哪會知道老爺的志向!”李來挑着剃頭的傢伙來到柳嶽面前。
柳嶽瞧了下,呵這東西還真不少,先是有個漆着紅亮的木架子,架子上放着剛燃起炭火的罐式鐵爐,鐵爐上放着燒水的黃銅臉盆,擔子的另一面是一個硃紅色高架上面掛着蕩刀布,毛巾,中間懸着一面青銅鏡。看來這李來不僅僅是業餘剃髮的,這裝備趕上專業剃頭匠了。
“老爺,咱開始吧”李來準備好凳子讓柳嶽坐下,然後取出剃刀在蕩刀布上蕩了幾下,開始動手,刀子很快,刷刷幾下柳嶽額上的頭髮已經剃掉了一片,柳嶽慌忙吩咐李來慢點,生怕他刮到自己的頭皮。
髮絲掉落的時候柳嶽一直盯着眼前的青銅鏡,剃髮留個辮子而已,雖然髮型怪異了點,但是放到新世紀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先鋒潮流,紅於網絡,但是此時柳嶽卻有些傷感,當然不是因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觀念,而是隱隱覺得有種自己的文化給割裂,民族歸屬被拉扯的感覺。自己一個有着新思想的現代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滿清的剃髮,難怪明末會發生那麼多留髮不留頭的事蹟了。
沒多久柳嶽前額的都發已經被剃光,李來用熱毛巾給柳嶽洗掉髮茬,然後用紅繩把剩餘的頭髮紮成辮子。柳嶽在鏡子中瞧見自己的新形象感覺有些滑稽,以前都是在電視中見的大辮子,如今自己卻成了其中一員,擦,自己要是在這滿清待久了,以後回到新社會了去拍一部清宮戲肯定比宮、步步什麼的更火,畢竟親身體驗的才最真實。
“老爺這髮式要配上我大清的衣冠才顯的好看。”李來邊收拾東西邊說道,“那日比武憨王除了賞賜了這處宅院,還給了不少衣物,老爺何不換上!”
也罷,反正發都剃了,換上衣服又如何,柳嶽來到屋中在李來的伺候下換上滿州衣帽,雖然在影視當中早已看慣了這種裝備,但是當自己穿上後柳嶽心中還是覺得很彆扭。但是入鄉隨俗,柳嶽極力勸自己要適應,哪怕只是表面的適應。
已至中午,李來又準備了豐盛的食物,反正皇太極賜了不少黃金,李來可以盡情的買些山珍海味來彰顯自己的廚藝,用飯間柳嶽發現烏雲珠沒有出來,想來還是因爲剛纔剃髮之事生氣,畢竟在烏雲珠看來歸順滿清的柳嶽不再是什麼好人。
“留些飯菜給烏姑娘!”柳嶽對站在一旁的李來說道。
李來點頭允諾,雖然他不喜歡烏雲珠,但是柳嶽的話他不敢不聽。
吃過午飯,李來建議柳嶽去城中的茶肆戲樓之地逛逛,因爲莊妃散播謠言之事,柳嶽心裡很是苦悶,正想找個地方排解下,於是跟着李來準備出門,但剛邁腳就見到范文程走進門內,沒等柳嶽施禮,范文程就笑道:“大事成矣,洪承疇已經答應歸順我大清了,皇上賜宴命所有漢族大臣陪洪承疇赴宴!”
“降了?”柳嶽知道莊妃出馬,一定能辦成此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難道這洪承疇真是個好色之徒,見到美女就屈服了?
“咳,難道柳大人不希望洪承疇歸降?”范文程見柳嶽臉色不對,於是問道。
“哪敢,我只是覺得這洪承疇是個硬骨氣的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歸順,要是這洪承疇真心投降自然再好不過!”柳嶽解釋道。
“今晚赴宴後,明日你等新降之人就要正式進宮面聖,我此次來就是催促柳大人好好準備準備的,沒想到柳大人髮式和衣冠都已準備妥當,這是再好不過,今晚爲洪承疇接風的宴席設在影月樓,由皇上親賜,只允許漢人官員赴宴,柳大人可別忘了!”范文程說完匆匆而去,他還要通知其他的漢人官員,本來此事可以由下人代勞,但因爲洪承疇此降意義重大,所以皇太極命范文程親爲。
只允許漢人官員參與?那麼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寧完我、還有新投降的祖大壽等人,我裡個擦,要是吳三桂也在的話,就全乎了,整個一漢奸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