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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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好仁一直在想宋宛婷是不是看上他了。

好仁心裡一直很忐忑,但是想來,又覺得不可能。

看上一個人是這樣的麼?

好仁也沒覺得宋宛婷有對自己怎麼個溫柔體貼。

若說對他溫柔的,目前他只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

“怎麼回得這麼巧?”

好仁一擡眸,文朗正站在他面前對着他溫柔微笑着。

這種感覺,讓人如沐春風,好仁愣神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關上車門,然後趕緊對送他回來的司機說了聲謝。

“你今天也在外面吃的飯麼?”

“嗯,朋友生日。”文朗目送車子離去,眼睛微微一眯。

他認得剛纔那是宋宛婷的司機。

好仁要登上小階梯,突然被文朗叫住了。

好仁不解回頭,文朗嘴角溫柔延展,一雙帶電的深邃眼睛看着好仁,問:“我們……出去走走?”

好仁沒有想到,文朗後來帶他到了品酒閣。

這裡有各式各樣的名貴紅酒。

水晶燈光下,文朗挑了一支開了,看好仁到處看着,想了一下,又從低溫儲藏櫃裡拿了原本就已經倒入醒酒器了的另一支酒出來。

一開始給好仁喝的,是醒酒器裡的這支已經開過了的。

濃重的味道,難以入喉,一下讓好仁咋舌。

說實話,這種東西好仁是真的不懂欣賞。

好仁看文朗一直拿着酒杯在鼻下晃着笑看着他,好仁臉上一紅,把杯子放下了。

如果不是因爲阿貴,好仁早就回去了。

“你……常喝這種東西麼?”

好仁是沒話找話說了。

剛脫口問的,他突然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應該也是常喝這種東西的。

好仁不好意思笑了笑。

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什麼話能跟文朗聊的。

但是,他願意待在這裡。

因爲這樣,他纔不用尷尬面對阿貴。

“好奇怪,你和宋宛婷怎麼就走到一塊了呢?”

好仁微怔。

他有些意外文朗突然這樣問。

但是當他看到水晶茶几上的那本雜誌,他又一下不覺得奇怪了。

這本雜誌就是他帶過去,原本打算跟宋宛婷道歉的那一本。

剛纔進來,隨手就從褲子口袋掏出來丟在桌上的。

他估計文朗是看到了這雜誌才起了興致問的,他搖搖頭,說:“並沒有走到一塊。”

他拿過來認真看起標題來了。

這裡面,內頁裡,數了不少自己的前科。

好仁昨晚認認真真看完了,還不由得有點難過。

那得多糟踐自己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底子劃得這麼亂這麼差啊。

難道,以前的那個“他”就真的就那麼寂寞,那麼地不知道心疼自己嗎?

“不要想太多。”

文朗突然的一句話讓好仁微怔擡頭。

文朗的目光淡淡淺淺,說:“至少現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了。”

好仁的臉上,嘴角微微地扯開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一笑。

這是事實。

聽在耳朵裡,心裡卻複雜得很,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我倒是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變過……”

好仁想着,淡淡喃喃。

這聲音不大,卻讓文朗擡起來原本垂下來要尋得新酒杯倒酒的雙眸。

好仁在想,自己的家人,現在到底在哪了。

自己的那具軀殼,總是找不着,也不知道,是殘了還是燒了……

文朗看着他一雙神遊的眼睛。

眸子裡,漸漸蒙上了一層悲切的光色。

文朗微微怔了一怔,小心問他:“你怎麼了?”

好仁一下回神擡眸了。

霎地對上文朗的眼睛,好仁一時間,有些尷尬無措。

他趕緊拿起杯子掩飾,搖搖頭,猛喝了一口,卻被濃重的味道嗆到,一下把剩下的全吐了出來。

文朗一下起身了。

抽來了不少紙巾想幫好仁擦,好仁卻驚了一驚,因爲這麼好的一張沙發,被自己弄髒了。

好仁趕緊拉過文朗手裡的紙巾擦沙發,拼命地抽紙巾來擦,文朗看着,看他是那麼慌張,那麼惋惜,一時間,再一次覺得眼前的人陌生非常,不由得無奈一笑。

“算了。”

他抓回好仁的手了。

好仁的眉頭正緊蹙着呢。

看看那片酒漬,再看看文朗,他問:“能洗嗎?”

要是皮的該多好,那纔不容易髒。

但是這是歐式的,現在……

“算了。”

紅酒漬是不容易清除的,這套沙發是註定了要被整套換掉的命運。

但是,文朗不會這樣跟好仁說。

他看好仁這麼緊張着急,只得安慰他:“我到時候會找人來弄,應該沒問題的。”

好仁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了。

但是文朗卻盯着他了。

這個人,真的不一樣。

三歲定八十,就算忘記了所有,也不可能完全失掉了天性。

好仁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往下一看,這才發現,他現在這一身衣服也不能要了。

“你喝這個吧。”

文朗把另一支已經醒了的酒倒進了新杯裡。

他把酒遞給好仁,好仁擦着身上的,原本不想接的,但是文朗告訴他,這是不一樣的,所以好仁只好給面子接過來淺啜了一口。

果然。

因爲之前那支酒的味道比較重,這支酒嚐起來口感淡了很多,而且也甜多了。

文朗看好仁眉間舒展,微笑開來了。

他開始和好仁聊得更多。

中間,一直不間斷地給好仁倒酒,一支又一支,一起開了放在那醒着,期間也問了關於宋宛婷和好仁之間的事。

沒有了戒心,不勝杯酌,好仁的臉,漸漸滿是紅霞。

關於和宋宛婷是怎麼一回事,他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好仁感覺頭越發地痛。

他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人明明是那麼地清楚,但是他的腸子和胃都在燒。

他摸了摸自己胃的位置。

難道自己已經醉了?

不可能啊。

他記得他看過酒瓶子的度數。

而且,他這具身體這麼能玩,應該能喝很多酒纔對。

“你怎麼了?”

文朗溫柔微笑着,看着他。

文朗是故意的。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看着好仁的眼神逐漸潰散,欺近來了,呼吸好近,聲音好溫柔,問:“你怎麼樣?”

好仁不懂說。

好仁靠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但是腦袋卻越發暈眩,好仁一手撐到了文朗肩膀上,被他反手抓住。

“我好像醉了……”

好仁心想,或許醉了是件好事。

醉了,他就有藉口不回家了。

一想起現在這個家,他的眉頭就皺得緊緊的。

他不想回去。

不想回那個沒有自由的,很壓抑的,讓他覺得活得好累的地方。

“你開玩笑的吧?”

文朗的語氣,就像是看穿了他不想回家,在揶揄他在做戲一樣。

好仁是心虛,卻更是真的喝高了有了點脾氣。

他聞言有點惱,竟有點耍性子,推了文朗一下。

文朗笑了。

溫柔的臉上,好看的五官讓人移不開雙眸。

他一手抓上了好仁還想再推開他的手,一手悄悄摟上了好仁的腰,湊了近來,眸子看了看好仁的脣,對好仁低聲:“人家說酒壯人膽,什麼都敢做。”

“那你敢不敢……”他擡眸,對着好仁眼睛,小聲:“……吻一下我?”

文朗沒料到,大叔真的竟毫不猶豫就貼上他了。

酒香醇厚的一吻,柔軟的脣瓣貼在了他的嘴脣上,霎地怦然心動。

待文朗反應過來,想追深這個吻,大叔卻縮回去了,就算完成了任務一樣,在他胸膛上拍了一記,大叔自顧自在沙發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倒下去。

大叔是真的醉了。

文朗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麼突然的一吻,很快就變成了處理過的視頻,出現在了其它三兄弟的電腦屏幕上。

(靠~怎麼可以這樣!!)

文彥現在被綁在自己老媽那邊,根本不公平,輸得不甘,火大不滿,在網絡上發飆了。

文易看着,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桌子一拍,心裡暗暗火大。

倒是文浩,冷冷地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上的大叔,看了很久,一動不動。

末了,文浩首先(老爸新得的那兩支百年珍藏,今晚去偷)

既然文浩都這麼說了,文易也沒辦法了,打字發出去(算上我!)

文彥氣呼呼地回話(沒辦法行動的回去了再請你吃飯!)

文朗在電腦前一笑,敲打鍵盤(thanks~)

大家都願賭服輸了。

但是,大家的心裡,都有了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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