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序幕

153序幕

晚上,司馬獨自一人在俱樂部喝酒,不久,有人搭上他的肩膀了。

他微怔轉頭,看到文浩和文易兩兄弟一左一右包抄了他,末了,有點意外。

“不要裝作很驚奇的樣子,因爲我們不會信的。”

文浩這麼一說,司馬臉上的表情一下變了。

他淡淡一笑。

他當然知道他們爲什麼找他。

他在蔣家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髒事處理過不少,要不是因爲嘴巴緊,他老早就橫死街頭了。

“我不會說的。”司馬轉頭笑對文易:“你早前和你六叔去旅遊,大被同眠,我也沒說不是?”

文易一怔。

末了,他有點尷尬。

文浩聽着卻一笑。

他可不吃司馬這一套。

“那就對了。”文浩看着別處,聲音低低對司馬:“要知道,天氣越來越熱了,人也越來越容易煩躁,如果一個人沒有口德,遇到了一些沒品的,很危險的。”

文浩裝作感嘆:“這年頭,意外太多了,想想那些駭人聽聞的慘案,生命沒有一點保障,夾着尾巴做人,雖然窩囊,但是總是對的。”

他目光回到司馬的臉上,湊近問他:“你說呢?”

司馬聽來,看着他,眼神略略有些複雜了。

久了,司馬嗤笑。

他點點頭,喝了一口酒,說:“我不喜歡以前的他,我相信很多人和我的想法都一樣。如果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換個好的頂上,我想大家都不會有異議,更不會沒事找事的,你們說呢?”

兄弟倆都笑了。

他們互看了一眼,打算走人,不想,才走開,司馬突然:“我是不會說的,不過今天負責敲門的那一位就難說了。”

兩兄弟一愣。

末了,他們驚詫回頭。

“今天你不是一個人?”文易驚訝:“誰?”

司馬轉過身來,淡淡:“文彥。”

文彥少爺此刻就在好仁的病房裡,正和好仁大眼瞪小眼。

對視久了,文彥伸手在好仁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好仁下巴一縮,有種被他調戲了的感覺。

“你到底想幹嘛?”

眼看文彥直勾勾盯着他,越湊越近,好仁心裡不免緊張,越退越後。

就在好仁忍不住要推開他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好仁還沒反應過來文彥就被人抓開了。

被推撞到牆邊,文彥的手臂吃痛,好仁以爲文易要算賬,慌張起身。

文彥一頓“幹嘛,幹嘛”,完全不明白文易指手畫腳在說什麼,文浩眼尖,把文彥一邊無線耳機一摘,文易一愣,末了,才發現,把他另一邊入耳式耳機也拔下來了。

“你今天一直帶着這個?”

難怪剛纔文彥聾子似的,文易詫異了。

文彥有些莫名:“三姐送的,今早在朗哥房裡收的,怎麼,有意見啊?”

往文彥褲袋裡一掏,最新最熱的款,兩手指寬的小豆腐塊,精緻的電子屏幕上,不斷變幻,音樂正播着呢。

“你今天來敲門也戴着它?”

看文易示意自己的音樂耳機,文彥拿回來,更奇怪了:“有規定說敲門的時候不能戴耳機的嗎?”

文易和文浩頓時沒好氣了。

文浩一把把手裡的拍他胸膛上了。

文彥趕緊接回來,末了,看看他們,脣一抿,嘴角不着痕跡地提起來了。

時間過得快,好仁沒什麼事,三兩天便出院了。

文彥的生日Party籌辦得如火如荼,也讓好仁見盡了老爺子對他的寵溺。

如果說文朗是靠自己的後天努力贏得了老爺子的重視,那文彥就是那個天生便能得到一切眷顧的幸運兒。

大肆鋪張引來了全城熱話。

各種網友的評論,各種媒體的渲染和猜想,每每佔據着八卦內頁。

但是一向要求蔣家人行事低調的老爺子卻沒有絲毫不悅,甚至心情好的時候還能拿來跟文彥開開玩笑。

宋宛婷出國充電回來了。

聽說好仁又進了趟醫院出來了,馬上約見。

在古色古香的茶居,好仁收到了宋宛婷專程爲他帶回來的禮物。

好仁很開心。

兩人品茗,聽宋宛婷暢談出遊趣事,末了,一個路過送茶具走過的侍者被人一撞,一退,一下碰到宋宛婷,那人背後褲兜裡藏着的書“啪”地一下掉到了他們椅腳邊。

部長髮現,馬上過來責罵侍者,並且道歉。

宋宛婷起手免了。

她撿起了那本雜誌,看了個封面,一笑:“是你家的小侄子呢。”

好仁一聽,看看封面,還真是。

好仁隨即擡眸看部長,部長一直陪着笑,宋宛婷問那侍者:“可以借來看看嗎?”

“宋小姐問的,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啦。”部長很巴結地點着頭,看宋宛婷翻着雜誌不說話了,便趕緊對好仁點頭示意過,帶着侍者走開了。

宋宛婷看了內頁的新聞,一笑。

“大家都說母憑子榮,子憑母貴,你四嫂母子倆真是厲害,盡得你大哥的寵愛。”

好仁聽來,有些不解了。

齊麗和老爺子早就分了,也不得不承認遺憾總是讓人記掛,老爺子對齊麗確實有着與對別人沒有的好。

至於文彥,小屁孩一個,稚氣未退,長相又俊得可愛,幺子幺心肝,老爺子最寵,也正常。

可是這厲害,從何說起呢?

宋宛婷擡眸見好仁一臉不認同地看着她,又笑了。

“我以前見過她倆母子。”宋宛婷實話實說:“齊麗這個人心性高,很多事情很多人她都不屑,聰穎,愛恨分明,人還可以。”

“但是那小子……”宋宛婷有所保留似的把尾音一拖,哼笑,說:“你要小心他。”

小心?

好仁眉一蹙。

他垂眸看向雜誌上偷拍的有幾分稚氣的俊臉,想起那天晚上在病房裡,文易和文浩審文彥時候,文彥的表現,一絲什麼自好仁腦中閃過。

但是,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笑了笑,對宋宛婷:“他還是個孩子。”

“是嗎?”宋宛婷看着雜誌上標註的Party日期,冷哼一聲:“很快就不是了。”

好仁晚上回到家,呆了。

燈光、辣妹、烈酒、賭盤。

一些頭戴絨絨耳朵,裸得全身金珠閃閃的“狐狸精”們隨音樂搖擺着“尾巴”,端着酒盤子熱情地爲每個人奉上美酒。

家裡,完全沒有了原來的模樣。

喧囂,混雜,讓好仁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他就說嘛。

怎麼剛纔大院門那邊的保安措施突然嚴密起來了。

而且下面名車雲集,還有幾個在花園裡醉生夢死的。

他一路擠過人堆,左看右看,好不容易去到小花園,下到泳池那邊,一躍入水的漂亮MM濺了他一身的水,周圍都是波濤洶涌的Bikini,到處都是調情胡鬧的年輕人,好仁找不見一個自己認識的,當場傻了。

好仁的手被人一拍,猛地一轉身,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文朗了。

文朗最近還在康復中,是應該好好休息的,竟也參加進來了,這讓好仁更是不可思議。

“大哥竟然肯讓他在家裡胡搞瞎搞?”

周圍很吵,文朗只是聳了聳肩。

好仁提高聲音:“大哥他們人呢?”

文朗對他勾勾手指,看他湊近來了,便提高聲調:“今天晚上有名流慈善晚宴。”

即便是這樣,他們晚上不回來睡嗎?

這個Party怎麼看都是個通宵的啊。

“雜誌上說的明明不是今天。”

“那是假的,而且沒有地方能比家裡更安全。”

好仁無語了。

“那其他的人呢?”

文朗一笑,對好仁:“這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好仁看看周圍,亂七八糟,覺得真的要瘋了。

估計也就他一個“老人家”不識趣回來了的。

他沒想過回來會看到這樣的。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沒人事先跟他提過呢。

“我以爲是在一個星期之後的事。”

文朗聽來,表示理解。

後來,他把好仁拉近了,說:“老爺子說了,下星期他正式生日的時候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和一家人吃飯度過,所以,這個必須提前的。”

好仁明白了。

他也表示理解。

他可不打算在這裡混。

他看了周圍一眼,打算回房,對文朗做個手勢,文朗點頭,他往裡走,不想,被人拉住了。

好仁一看拉住他的人,有點慌了。

拉他的不是別人,是魏晴,魏爵士的孫女。

上次老爺子爲了和魏爵士搞好關係,巴不得把他送給她當禮物,現在又再見到,見識過她的驕橫的他怎麼可能不怕。

“終於都讓我抓到你了!去哪泡妞了?現在纔出現。”

因爲找他很久了,魏晴一開口就是審他。

他害怕她的刁蠻,不想糾纏,直接掙開了他的手,擠着走了開去。

魏晴一看,臉色變了。

“這麼可惡?”被冷待的她一下氣憤:“找了你半天,你竟然不理我?!”

“好啊,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她馬上對自己的一堆好友招手了。

一個男的問她:“怎麼?”

“你口袋裡的東西呢,給我一顆。”

男的看她對自己手一攤,左右瞥了一眼,嗤笑,摸出小袋子,倒出一顆,拍她手上。

她哼笑,隨手攔了一個“狐狸精”,把她酒盤子直接端了,往其中一杯酒裡下了手裡的,帶着幾個,往好仁方向擠着追去了。

那男的看着,又是嗤笑。

他個人認爲,好仁雖然傳說失憶了,但是還不至於這麼菜鳥。

他想對身邊的人取笑魏晴,不想,眼睛所及之處,看到門口,何馨蓉一進來就傻了,還無措站在那,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咧嘴壞壞一笑,把身邊朋友一推,攔了一個“狐狸精”,拿了兩杯伏特加,手指縫悄悄往其中一杯漏了顆小丸子進去,往何馨蓉擠過去了。

好仁被魏晴牽制住了。

他怎麼都擺脫不了,還被人圍住了,擋了回來,有點生氣,問她:“你想怎麼樣?”

他實在不適合這種場合。

他要魏晴放過他,魏晴雙臂環胸,眼睛往他那一瞥,說:“可以啊,你給我面子我不就放過你囉。”

那要怎麼纔算給面子呢?

好仁無奈。

魏晴給他兩條路:“要麼你就陪我過去玩,要麼……”

魏晴下巴一示意:“你就喝光它。”

好仁一看,魏晴的一個朋友拿着的,酒盤子上,是一杯超級大杯的海量冰啤。

好仁氣惱看了她一眼,末了,很負氣地端起海量杯灌了。

魏晴一看,愣了。

看好仁寧願海吞撐死都不肯陪自己,她好負氣。

她怒氣推好仁一把,悻悻跑掉了。

好仁才吞了不到三分之一,被她一推,一個不備倒了一身的啤酒,慌亂中一看,她走了,別的人也追去了,自己趕緊把海量杯放下了。

好仁看看自己這一身溼的,沒好氣看了魏晴跑掉的方向一眼,搖了搖頭,擠過人堆。

太多人,肩膀碰肩膀,腳踩腳,音樂很大聲,燈光又刺眼,好仁漸漸有些迷茫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無法專注了。

他晃了晃腦袋,末了突然被人扯過了兩步。

想去哪?

好仁一看,是文易。

他在文易耳邊大聲:“你們年輕人玩,下星期正式的我再一同吃飯。”

文易知道他是想回房了,便對他做了個OK的手勢。

好仁離開他沒入人羣了。

但是,漸漸地,他卻越來越吃力。

周圍的聲音,扭曲,變了。

他回頭看看,所有的,都像蒙上了面紗,朦朧不清。

是醉了?

不可能,他才喝了不多。

他很難受。

他吃驚,一下意識到了什麼。

他開始辨不清眼前的人,也聽不太清他們的話了。

他緩慢且緊張地眨動眼皮,懵懵地,向前走着,只想儘快地離開這裡,步伐卻越來越遲緩,人也越來越茫然。

猛地,他踢到什麼,摔下去了。

仰躺樓梯上,所有的都是迷濛的。

他甚至發不出聲音來,只看到,有人蹲下.身來打量擺弄他。

他辨不清這個人,動不了,無法求救,也無法拒絕,眼睜睜被人擺佈,深層的恐懼霎地席捲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