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替本王料理的明白”。攬月庵門前,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迎風而立,男子背影高大,肩膀寬厚,玄色長袍隨風輕輕擺動,男子寬厚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一把簡樸的長笛,看不到正臉,卻依然能感受到男子身上讓人折服的王者氣息。
不遠處的一襲紅衣絕豔動人,絳紫色的髮帶隨風飄蕩,髮尾的穗子時不時地掃打着男子白皙的皮膚和絕美的容顏,一雙似妖非妖的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快要戳到眼睛裡了,男子瘦腰窄肩,微露長頸,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別樣的美感,簡直是女的看了嫉妒男的看了衝動,這當然是不羈小哥哥了,只見他眯着眼睛盯着尉遲慎手中的長笛,還有雙修長的手指,似乎快要看呆了,竟然忘記了尉遲慎還在問他話呢。
尉遲慎見不羈不搭話,心想這小東西又在瞎琢磨什麼呢,隨即將手背後,扭頭看了他一眼,正巧碰上不羈的眼光,不羈突然就心跳加速,面色潮紅了起來,隨即捂着腦袋佯裝靠在尉遲慎寬大的肩膀上,嘴裡嚷嚷着:“腦袋疼,我生病了。”
尉遲慎無奈的長舒一口氣:“你怎麼總是如此,簡直柔弱到不能自理,沒用的很。”
“您那九皇弟可是有用的很,帶着個小清倌兒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王魚兒一家老小救了,可是爲我們省了不少麻煩呢,他倒是貫會推波助瀾,坐收漁翁之利的。”不羈小哥如實彙報着。
“小清倌兒?”尉遲慎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不羈卻不搭理他,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尉遲慎身上靠,逼的尉遲慎沒有辦法,只能趔趄的身體騰出那隻拿着長笛的手輕輕的推着他的肩膀,不羈側臉看到長笛伸出可愛的小手指順着長笛慢慢地滑動下來,一直滑到了尉遲慎的指尖,輕輕一碰,又慢慢挪開,尉遲慎倒也不管他的那些小動作,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此長笛名曰:“動情。”看着簡樸平常確是非凡之物,選取杭州靈隱寺佛前上等苦竹炮製,音色清透,內外壁光滑細膩,傳說在寒夜裡對着月光吹此苦笛,餘音可傳至百里,婉轉動人使人情不能自已,因此得名“動情”。據說這是母妃當年叛逃之前珍愛之物,或是感嘆笛音美妙,或是懷念母親,這支苦笛伴隨尉遲慎多年,長時間的擦拭把玩竟讓這竹子快要玉化了一般,光滑異常。
不羈就是這長笛的鐘愛者,尉遲慎的長笛是不願任何人觸碰的,唯獨不羈例外,他每每總是興致勃勃地把玩一番,但是他不會吹笛子,總是讓尉遲慎吹給他聽,他最愛的曲子叫:“不羈”,這是當年不羈病種,深受蠱毒之苦,命懸一線之際尉遲慎爲他譜曲,只爲他一人演奏的曲子,曲中一句:“陶兀入醉鄉,伴我老不羈”更是讓人聞之傷神,聽之心碎。
只見不羈小哥巴巴依偎在男子側身,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手拉了拉男子的衣袖,“七哥哥莫不是忘了,要給不羈帶一壺煙南的柳燒酒,怎麼不見你拿着啊?”男子側臉寵溺的看了看不羈,隨即無奈的扭過頭去,略帶戲謔地說:“都快到成親的年紀了,還七哥哥的叫。”
不羈一聽立馬急了,瞪着眼睛,努起嘴巴說到:“成親成親,你就知道揶揄我,快給我柳燒酒。”邊說着邊肆無忌憚地往男子身上摸去,男子倒也不避嫌,只是任由不羈在他胸前小腹摸來摸去,過了許久見不羈還沒有撒手的意思,便側低着頭,無奈的看着不羈,嘴角略帶笑意,低頭問道:“你摸夠了沒?若是摸夠了快快拿起你的酒回府去吧。”說着邊從右手袖兜裡掏出兩瓶精緻的柳燒酒,朝着背離不羈的方向佯裝丟棄,不羈一着急趕緊去搶,雙手也不捨地離開了男子的身體。
不羈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拿酒,連身上的紅色衣帶都隨風飄了起來,恰巧撫過尉遲慎的指尖,尉遲慎手指輕輕一攏,倒也沒有誠心去抓,他只是想感受不羈那稍縱即逝的身影。
只見不羈拿起柳燒酒便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青絲銀瓶送美酒,赤欄畫橋橫釣舟,七哥哥留步,不羈去也。”隨即騰空一躍跳上江心的遊船,他雙腿隨意耷拉地坐在船上,歪着頭繼續說道:“七哥哥要尋之人怕是已入住了朝歌殿,如今可是被老四盯上了,你要留意哦。”
隨即邊遊湖賞景邊大口飲酒,任由一葉扁舟帶他偏離江心,朝着遠處飄去。
留下江岸邊的男子默默一人,眼神觸動,心潮盪漾,愣愣地望着遠方思緒良久,或許此刻尉遲慎的心已經隨着不羈飄走了,他渴望像不羈一樣活着,隨意灑脫,沒有約束,沒有煩惱,只是兩口柳燒酒,一聲七哥哥便萬事安好,人生滿足。
忽然,兩隻冷箭嗖嗖穿過,七王爺靈敏地閃身躲過,幾個刺客來勢洶洶,目標準確,尉遲慎一個騰空站到了江邊的巨石上,幾個刺客呈左右夾擊之勢,招招致命,可尉遲慎也不是吃素的,幾個回合下來明顯佔據上風,大有活捉刺客之勢,突然,水中躥出一個黑影,手持短刀,騰空一躍,狠狠地朝尉遲慎的後心刺去,尉遲慎一時不察竟被刺傷了,刀口不深卻疼痛異常,他察覺到怕是這刀口餵了毒藥了,爲了躲避四下追擊,尉遲慎立刻跳入湖中,趁着夜色昏暗難辨,隨即往遠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