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潔板着一張臉,看也不看我,冷漠的說,“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什麼辦法都想了。”
我笑道,“你其實可以找兩個人,第一個直接去找薛豔豔。薛豔豔的父親是賈部長,丈夫是我們東平市市委書記。如果她真的願意幫助你的話,那我想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而第二個路子,你可以直接找羽靈。”
“羽靈,這是誰啊?”藍潔疑惑的看着我。
我笑道,“這個女人可非同一般啊,她是單市長的侄女。”
藍潔聽完,輕笑一聲,不以爲然的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張銘,你別和我開玩笑了。現在,單市長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他怎麼還會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情。其實,單市長這個路子我早就想過了。”
我笑道,“藍校長,你想錯了。其實我並不是要你去找單市長幫忙,憑你們的關係如果再通過單市長那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其實我是想讓你通過羽靈身邊的一個貴人。”
“貴人,你是指?”藍潔疑惑不解的說。
我說,“你還不知道吧,羽靈交往的男朋友可是省委書記的兒子。”
藍潔一驚,詫異的說,“你是說範思哲,開着一家文具公司。”
“哎呀,看來你是知道這個人的,沒錯,是他。”
藍潔遲疑了一下,說,“這,這可以嗎?”
我笑道,“藍校長,就目前而言,你也不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啊。況且,這兩人無論任何人,只要肯幫你,我看這事情肯定就能迎刃而解了。”
藍潔咬着嘴脣,想了一下,說,“那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今天抱歉啊,不能陪你們倆吃飯了。改天,等盧亮出來了,我們一定專門請你們吃飯。”藍潔說着起身就走了。
杜菲菲衝我笑了一聲,說,“張銘,你這一招可真是夠高明啊。直接就把皮球踢給別人了。”
我笑道,“菲菲,我這可是學雷鋒做好事呢。咱自己能力有限,總也得給人家提供一點門路吧。不過,就我看,如果攔截能夠認真的堅持下去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夠走通一條路呢。”
杜菲菲輕哼了一聲,不以爲然的說,“張銘,你就算了吧。他們這兩個人我都很瞭解的。藍潔恐怕嘴皮子磨破了也不會有結果的,你這是把她往死路上整呢。”
我哭笑不得,擺擺手說,“算了,不和你說了。杜菲菲,你不是說要我請你吃飯,那我就趁着這一頓飯請你。你好好吃吧,這頓飯還是挺豐盛的,就我自己而言,我可弄不出這麼大的排場。”
杜菲菲冷哼了一聲,兀自吃起東西來。
幾天後,姜麗娜從外面回來了。
這一次回來她傳達了一個重要的意向。上面要開展優秀教師評比。上面要派出專業的團退來下面做認真細緻的考覈,同時結合本學校的一些情況作出一些評比。
一時間,我們學校裡也開始如火如荼的準備起來了。
姜麗娜是個大忙人,從來到學校,一整天都是在開會,我基本上很少見到她本人,
夜裡快要下班的時候,她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她辦公室。
我來到她辦公室,見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這女人看起來一定是很疲憊了。
唉,這當女強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得要付出很多精力的。
我叫了她一聲,姜麗娜醒了過來,用力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說,“對不起,張銘,我太累了,剛纔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我拿着她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菊花水,說,“你喝點水吧,昨天夜裡是不是沒睡好覺啊。”
姜麗娜嘆口氣,苦笑道,“唉,別提了,我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睡覺了。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疲憊的。”
“是嗎,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忙碌啊。”我記得這開會也不應有那麼多的事情啊。
姜麗娜臉上現出一些不安的神色,她慌忙用一種慌亂的神色去掩飾這種表情。“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了。你也知道的,省城裡,那些政府的要員,還有些人際關係,都是需要打理的。”
我心說,他孃的,什麼狗屁事情竟然還要通宵都不能睡覺去打理呢,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卻是不能直接點破的。
我只好繼續裝糊塗,說,“那你現在要不要緊啊,不如趕緊回去睡覺吧。”
姜麗娜擺擺手,說,“我沒事。張銘,我有個事情要問你。”
我注意到姜麗娜的眼神已經變得非常嚴肅,其實我料到是什麼事情了。
“最近我不在學校的時間裡,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我曾經遲疑了一下,我到底要不要將那個事情告訴姜麗娜呢。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其實我現在就算真的說了又能如何呢,她對於韓長城這個傢伙也是束手無策的。媽的,說了她頂多也是對韓長城提醒幾句,這不僅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而會惹來他更大的報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子最近,還是不要去得罪這個傢伙。
“沒有,什麼事情都沒有啊。一切都像平常一樣。”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真的嗎,張銘,你可不要騙我。”姜麗娜顯然不相信我電話,目光變得非常冷峻。
“真的啊,姜校長,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嗎?”我一口咬定絕對不去說。
姜麗娜輕哼了一聲,說,“張銘,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版本啊。”
我心頭一驚,糟糕,難道有別的人向姜麗娜說明真實情況了不成。
“是嗎,你聽到什麼消息了?”
姜麗娜輕哼了一聲,說,“張銘,我怎麼聽說你帶着學生聚衆鬧事,還要威脅韓主任了。”
“什麼,有這種事情?”我徹底傻眼了。韓長城這個王八蛋,竟然惡人先告狀。媽的,他可真夠狠。
姜麗娜淡淡的說,“張銘,你現在是不是無話可說了。我知道你和韓長城是與一些過節,可是,你怎麼可以帶着學生聚衆鬧事呢。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嗎?”
我冷笑道,“姜麗娜,你就聽韓長城的片面之詞嗎。他說什麼是什麼嗎?”
“哦,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還有別的版本呢。”姜麗娜一聽,冷笑道。
我笑道,“這樣吧,姜麗娜,你現在把那些學生叫幾個過來,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吧。我現在不想說什麼。”
姜麗娜應了一聲,隨即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幾個學生過來了。
從他們的口中問明瞭所有的情況,姜麗娜擺擺手讓他們出去了。此時,她陷入了一種困頓中。託着臉頰,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好半天,姜麗娜才緩緩的說,“張銘,爲什麼剛纔我問你的時候你卻不說這些情況呢。”
我輕笑道,“姜麗娜,我告訴你又能如何呢。你能收拾韓長城嗎。當然不會,因爲對你而言,韓長城的價值比我更大。你斷然不會爲了我而得罪他。但是因此我卻間接的得罪了他,只會惹來他更多的報復,得不償失,倒不如不說。”
姜麗娜神情複雜,深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說,“張銘,對不起,這件事情我錯怪了。還有,對於韓長城的事情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他好好談談。”
我說,“這還是不用了,沒什麼效果。”
姜麗娜有些生氣的說,“張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我告訴你,這一次我會和韓長城好好談一談的,絕對不能這麼姑息他了,否則只會給我的學校帶來更大的麻煩。”
我心說,你現在纔有這種覺悟,媽的,早該如此做了。
“姜麗娜,你現在應該迅速做出決斷來。我看在這麼下去的話,你這個校長恐怕連個名號都沒有了。”
“好了,你就不用說了,我自有分寸。”姜麗娜擡頭看了我一眼。
算了,既然姜麗娜都如此說了,那我也不好再去多插話。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發現韓長城看我眼神都有些不對勁。那種眼神透着一種刀鋒一樣的光芒,落在我的身上,彷彿要把我的身上割出一道道的傷口來。
其實,我知道他是恨不得如此的。
這天下午,姜麗娜叫我陪着她去教育局辦一件事情。
直到我坐上車,她才告訴我,原來是要辦學生花名冊的登記造冊。因爲職業技校都是享受政府補貼。只有那些學生的花名冊真正通過教育局的認證蓋章後,纔可以得到財政局的撥款。以前,我記得和申琳是經常去教育局做這些事情的。
我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她會突然叫上我來,便忍不住問道,“姜麗娜,平常這些事情難道不是你一個人去做的嗎?”
姜麗娜看了我一眼,說,“當然是我去做的,不然還能讓誰去做嗎。就是讓別人去做,我也不放心。教育局這些人,特別難打交道。想要賺國家的錢還是非常困難的。”
我看了她一眼,說,“既然如此,姜麗娜,那爲什麼現在要讓我跟着你去呢。”
姜麗娜笑了一聲,說,“張銘,我今天是要考驗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