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流星雨之後,中考的成績下來了,我就想去問問她想去哪所高中,也想見她一面好好聊聊,等我過去的時候,只有她年邁的奶奶在家,並和我說:“小爽她的分數線下來了,沒考好,她父母把她帶進省城裡去復讀了。”我知道她的父母一直是在省城做小生意,周爽則是和她奶奶相伴,得知她已經出發離開的消息,我知道這個誤解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她的成績一向穩定,可是那段時間從她跟我說她有喜歡的人時,已經在急速下滑了。我擔憂着她,可是見她每次和我說起成景時笑的那麼燦爛,又爲她而開心。
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周爽了。都說小縣城小,可是曾經那麼熟悉的兩個人,在這個熟悉的小縣城兜兜轉轉就那麼難再遇見,網絡上她的聯絡圖像也成了灰色。
晚上我找出畢業拍的照片,那個時候我們笑的真甜啊!沒有走出社會的那些煩惱,那個時候我們只要顧好學習就好,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那個時候爲什麼那麼傻呢?總是想早點長大,可等長大了又會懷念讀書的時候,年少不知愁多好啊!
可是青春總是有遺憾的,因爲遺憾才叫青春,纔會成長。在我們跌跌撞撞往前行的時候,偶爾回頭看看,那段可愛的時光,是平凡也是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在家待了一段時間感覺都不想走了,看着母親爲我一遍收拾行李,一邊嘴裡唸叨着,“有時間就多回來休息,我和你爸在家想你,別看你爸嘴裡不說,每次你打電話回來,他總是第一個搶着接。”說完笑呵呵回頭看了看,爸爸客廳沙發上看着前面的電視,好像長了後眼睛似的,回過頭笑怒着:“背後不要說人,我可是聽着呢!”
我和母親相視一笑。要不是父母不會玩智能手機的話,還能微信視頻聊天呢,我心裡盤算着什麼時候回來仔細的教教父母,這樣以後就不會怕見不到面了。
我在車站等車時,一輛白色轎車停在我面前,我以爲車上有人下來,於是往旁邊挪了挪。卻沒想到車窗搖下來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白喬。”車內的女人笑着和我打招呼。
是周爽。我很是意外,原來緣分真的是很奇妙啊,當你苦心一直相見卻又見不到的人,一個平常的機會竟又再次見面了。我也笑着找個招呼:“周爽,好久不見!”
“你現在是去哪裡啊?”
“我準備去車站。在等車呢。”我看了下週爽,開車的應該就是她老公了。
“等什麼車啊,我順路,送你吧。”然後對她老公說:“老公,這時我發小,你幫她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吧。”
她老公下車準備替我拿東西,我有點覺得不好,她老公一副爽朗的樣子說道:“沒事。反正順路的事。”
“那謝謝啦。”盛情難卻,只有順路了。在她老公開車的時候,周爽跟我聊到,今天是他們三天回門的日子,順便回來看望她奶奶,所以在返回的時候碰到我了。
時隔這麼久,那些過往,周爽似乎都放下了,她絕口不提,我也配合,問問她的近況,看着前座的兩個人,說話間挺甜蜜的,透露出新婚時的狀態,她幸福就好。
一路上,時不時的和我聊聊家常,多數時候我都是在看着他們秀這恩愛。到車站時,我下來再次向她道謝,她也打開門下車,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挽着我的手,往旁邊走了幾步,說道:“白喬,過去的我都放下了,其實我現在也很好,我老公很愛我,我也覺得很幸福。”她頓了頓:“其實我也早想和你說,我早就不怪你了。”
“那時候……我”我遲疑的想點什麼。她一臉開懷的笑着說:“那時候的喜歡,哪能算永遠呢。只是因爲這個遠離了你這個好朋友。”
我聽到她這樣說,心裡突然就有些許的釋懷了,心裡多年的疙瘩慢慢放下了。我正想着說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嗎?,她問我:“你呢?有和成景在一起嗎?”
我嘴角一咧着,“都過去了。”心中的沉悶壓得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等目送他們離開後,我在車上,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風景往後快速後退着,思緒回到了那個午後。
我在畫着風景時,房間的窗戶被一個小石子擊中,在我看向外面的時候,只見成景在下面向我揮手。白色短袖、黑色的運動褲,在斑駁的樹蔭下,就像在轉來我們班的那一天,他在桌上趴着的時候。我按住慌亂的心,下去找他時,他遞給我一瓶冰汽水,“很熱吧?解暑的。”
“謝謝。”我拿着冰涼涼的汽水看向他。
“我要走了。”他雙手插兜裡,笑着向我告別,“我父母回來接我了,明天就走,就想來和你告個別。”
我不知道是該祝他一路順風,還是笑着告別。這個夏天過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要離別了,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挺好的。那,一路順風……”
“嗯。那我走了。”我笑着向他揮揮手。看着她遠走的背影,我突然有種虛空的感覺,好像靈魂裡有種東西被抽空了,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卻感覺渾身冰涼。
年少的時候以爲分別就是天大的事,因爲再也聯繫不上了。不管是周爽,還是成景,那些要走的人,就像一陣風吹過,能感受得到溫度,卻再也握不住它。
我們一直在告別的路上不斷前行,告別兒時的朋友,告別短暫的年少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