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看着林豔,不知道她找我幹嘛,直到跟着她去了辦公室。
說實話,在此之前,辦公室我算是去的多了,不過像林豔這麼整潔的辦公室桌面我還是第一次見。上面的書擺的整整齊齊的,各種文件也擺的錯綜有致,比起別的老師來要乾淨利落的多。
學校音樂系的老師不多,而且當時又是放學的時候,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都去吃飯了,所以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我和林豔。林豔給自己搬了條凳子坐,然後她還讓我也隨便找條凳子坐。
我不知道林豔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因爲平常我進辦公室一般都是犯了事纔會被班主任叫去,至於被叫進辦公室還能坐,是我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林豔讓我坐在其他老師的凳子上,我心裡興奮的同時還是比較緊張的,就連屁股也不太敢完全貼在凳子上。
接着林豔就看着我,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跟我說說吧,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誰打架了?
我太不敢正臉看林豔,因爲我不想把和大象打架這件事情告訴她,就低着頭撒着謊說,臉上的傷是不小心摔的。
林豔聽完後,很不相信地看着我,她說我一個大男人都讀高二了,還摔跤摔成這副樣子,撒謊也沒必要撒的太離譜吧。她還說她最討厭不誠實的學生了,想不到我就是這樣的人。她說完還把她穿着絲襪的腿往凳子裡面一移,故意生氣不看我。
我急了,看到林豔生氣我心裡就有一股莫名的緊張。我擡起頭看着林豔說道,林老師···不對,姐,你生氣了?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跟你說實話就是了。
那行,你說不是有意騙我的,那你就告訴我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上次在籃球場那個學生打的,還有黃鵬飛怎麼今天也沒來上課,難道音樂課就不重要了是嗎?林豔轉過頭來看着我,眼裡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點了點頭,說的確是和大象打了架,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林豔。誰知道我剛說完,林豔姐氣的直接就站了起來,太過分了,這都什麼學生,
打架都把人打成這樣!
林豔姐說完就要帶我去找班主任,她說大象實在是太猖狂了,眼裡還有沒有學校的規章制度了。我着急地拉着林豔,我說算了吧,大象在學校好像有關係,班主任指不定也不太好管。
林豔姐瞪着我說,有關係怎麼了,班主任管不了,就讓教導主任管,我就不信,學生打架難道就沒人管了嗎?
說實話,在三中這種三流學校,走的就是關係,誰關係硬誰就能在學校橫着走。我的家是農民家庭,一沒錢二沒關係,而大象的表哥是外面混的,在我們那一帶挺有名氣,認識很多黑幫的人。所以不用說林豔姐了,就連學校主任對大象平常的霸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怕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我不讓林豔姐去找主任的原因,就是怕我的事,到時候給林豔姐惹來什麼麻煩,讓她丟了工作就不好了。林豔姐是三中唯一一個會管我,還會幫我的老師,比我們班主任人好多了。我們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對待學渣從來都不帶正眼看的,巴不得學渣們互相打架然後一次性開除了,好提高他的升學率。
林豔姐到底還是被我給勸住了,她坐回了凳子上沒有說話,我坐在她對面的凳子上靜靜地看着她。她當時穿着很性感的絲襪,還穿着裙子,正對着我坐的方向,雙腿還微微張着,我看的不忍地直嚥着口水,腦子也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林豔姐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話,她說讓我以後多注意些,儘量不要去招惹大象。還有如果大象還要來找我麻煩的話,讓我直接給她打電話。她說完還抄了一遍她的手機號碼給我,說以後有事情可以打她的電話。
我接過林豔姐抄給我的電話號碼,裡面還夾帶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那一刻,我的眼淚差點都流出來了。林豔姐是個好老師,她是我從小到大除了我媽和萱萱姐以外對我最好的女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她,總之在那時候,我的心裡就塞滿了她。
林豔姐讓我先去吃飯,下午叫上飛子一起上課,還讓我以後好好學習,別再惹出什麼
亂子了。我手裡握着林豔姐的電話號碼,像是接到了林豔姐的聖旨,使勁地點着頭。
出了辦公室以後,我瘋了似的衝到寢室,當時飛子還躺在牀上,他說我怎麼比吃了春藥還興奮。我朝他揮了揮手上的紙,說是林豔姐給我的電話號碼,我要把她存進手機裡去。
飛子就憋住疼地捧腹大笑,他說我那手機要啥功能沒啥功能,連卡都沒有,存林豔的號碼有什麼用。
正如飛子所說,那時候我用的的確是一個很破舊的手機,直板的,鍵盤都快脫落了,是我媽從一個商販手裡拿臉盆換回來的,根本沒有任何品牌可言。不過就這手機,我還當作寶貝,平常基本不拿出來,只有晚上我纔會拿出來玩玩。因爲我每次看着它,就能想到萱萱姐,想着她小時候在房間裡拿着這種直板機偷偷幹壞事的情景。唉···也不知道萱萱姐現在在哪裡,過的怎麼樣。姐···我好想你!
我把林豔姐的號碼存進了手機裡,她是我手機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號碼。之後,我又小心翼翼地把林豔姐給我的那張號碼紙平攤在我睡的枕頭下面,林豔姐寫的紙有她身上的香味,我覺得放在枕頭下面最合適不過了。
下午的時候,我又拉着飛子去營業廳買卡,和裡面的人講了半天價,這才花了四十五塊錢買到了手機卡。那時候我的生活費是每個星期七十塊錢,而一張手機卡,卻花了我將近五天的伙食費。
飛子說我真是夠瘋的,爲了林豔什麼都會去做,還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林豔姐了。我搖着頭說不至於吧,林豔姐纔剛來學校不久,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喜歡上她呢,況且她還是我的老師。
飛子想了想,就說我可能是移情別戀,把林豔姐當作了萱萱姐了。他說反正萱萱姐現在也已經不在了,而且林豔姐對我這麼好,倒不如借這個機會徹底忘了萱萱姐,也省得整天想着,容易想出毛病來。
我沒理飛子,事實上,那時候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難道我真要像飛子說的忘了萱萱姐,忘記我們那段童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