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衩子!”趙心瞪着猩紅的雙眼吼了一句,這一刻讓他想起了當年倒在血泊裡的瘋子,這麼些年過去了,瘋子的死一直他們耿耿於懷,他們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瘋子,如今褲衩子再次躺在地上,簡直跟當年的瘋子如出一轍,褲衩子,瘋子,兩道身影很快便重合在一起。
“停車!”趙心這一吼幾乎是從胃裡吼出來的,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奮力的一甩車門,鑽進一旁的農具商店,抽出一根鎬耙,奔着那羣人衝了進去,儘管多面都拎着砍刀,趙心眼睛都沒眨一下。
“曹,大不了這瘠薄隊長不幹了!”劉鵬猶豫半秒,緊接着也跟着衝了出去,劉鵬與我們不一樣,我們打架,頂多蹲兩天,交點瘠薄罰款也就沒事兒了,他礙於自己的身份,如果打架,指定被開除,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如果就此捨棄,多多少少會讓人感到不甘心,可兄弟正在拼命,自己不去的話,那就是狗藍子,爬的在高,把人情味弄丟了,這輩子活着也沒啥意思,劉鵬毅然決然的衝了進去,警服,大不了不穿了,呵呵。
韓桐雖然一介女流,還屬於一夜情這種範疇類,但人家面對這種局面並沒有選擇逃跑,他幫助趙心劉鵬付款,然後不知道該不該報警,就只能乾着急的在那看,突然間韓桐想起了我。
“啥玩楞?幹起來了?”剛睡着的我接到韓桐的電話,感覺有點懵逼,撲棱一下子坐起來,給牀上的凱妮也弄醒了,爲了防止她爺爺看出破綻,我們還是同房,不過我睡在地上,正值夏天,也不冷。
“怎麼辦啊,浩哥。”
“你怎麼會有我電話?”我好奇的問道。
“大哥,這好像不是問題的重點好麼。”韓桐狂汗,焦急的掃了眼正在幹羣架的他們。有一次褲衩子下樓給韓桐買菜的時候,手機正好落在她家,韓桐把我們所有人的電話號碼都存在她的手機裡,包括蔓萍。
“對方多少人?”黑暗中摸索出一根菸叼在嘴裡。
“十多個。”
“我們呢?”
“就三個。”
“臥槽,報警啊,你還尋思啥呢。”瑪德,給我打電話有什麼用,別說我在瀋陽了,我特麼就是在哈爾濱現在過去也不趕趟,就算趕趟,我加入戰局也是四個人,能打的過十多個人嗎?我都不想問這次誰惹得事兒,在我心裡本能的認爲不是趙心就是褲衩子。
“劉鵬也在啊。”情急中,韓桐連語言都組織不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報警的話,劉鵬的官銜肯定就不保了。
“在哪乾的?”
“金櫃慢搖酒吧。”
“道里區得那個?”回憶一下,我試着問道。
“嗯嗯,就是這裡。”
“知道了。”啪的一聲掛斷電話,隨後在電話本利一頓翻,瑪德,竟然沒有葉子的電話,尷尬了,我明明記得有啊,怎麼突然就沒有了呢,急的我在屋裡面直轉圈。
“怎麼了?”曾凱妮好奇地問道。
“別吵吵,懵着了。”我示意曾凱妮安靜點,努力回憶葉子的號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對不對,憑藉記憶胡亂撥通過去。
“喂?”對面傳來疑惑的聲音。
“葉子姐嗎?”
“你打錯了。”
暈,我繼續想,尾數是468,還是648吧來着?
不管了,挨個試試吧,人越是着急,腦子便越不好使,此刻我完全能夠想象到這三個人在地上捱揍的情形。
“葉子姐嗎?”
“是呀,老弟啥事呀,這麼晚怎麼想起給姐打電話了?”電話這頭終於傳出我想要的聲音,比中六合彩都要高興。
“姐,趙心他們幾個在金櫃讓人捶了,你在不在店裡啊,帶幾個人過去幫我解救他們一下啊。”
……
趙心,劉鵬兩個人在加入戰局後,不足三分鐘全讓給幹倒了,這不是武俠片,沒有什麼一打五,人家三個打一個,還得閒出兩人鬥地主呢。
趙心趴在褲衩子身上,背後捱了好幾刀,咬着牙,嘴裡全是血,雙手死死的護着褲衩子的腦袋,此刻他就瘠薄一個想法,砍死我行,別TM碰我兄弟。
褲衩子呆愣愣的趙心,他倆平日裡沒少拌嘴,也因爲一些小事爭吵過,動手過,鬧的面紅耳赤,摔門就走的情形也是經常地,但是在這種生命危急的時刻,趙心毅然決然的護着他,人這一生,哪有順順利利的呢,吵不散的感情纔是真感情,眼淚刷的從褲衩子眼中流出來:“哥,你起來!我還能幹。”
最開始褲衩子倒的時候本來就是裝的,他認爲,只要給他幹倒了,人躺在地上不動了,這幫黑赦會對花錢僱他們的人有個交代也就完了,不就在同學聚會上揍了他一頓麼,能J8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至於還拿刀玩命幹麼。
聰明的褲衩子選擇裝死……
可在趙心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他以爲褲衩子是讓人砍到在地上呢,直接瘋了,拎着鎬耙對人一陣葫蘆,給其中一個人的胳膊硬生生幹下去一塊肉,人家也急眼了,本來就是特麼揍你一頓,嚇唬嚇唬你,要點錢,出出氣就完事的活,硬生生幹成黑赦會喋血街頭了,要不說有時候溝通很重要,衝動是魔鬼。
趙心咧着一口摻着血跡的大白牙:“消停的眯着,哥在這,誰也欺負不了你。”
“你起來,我也TM是個爺們!”褲衩子奮力吼了一聲,一把推開早就沒力氣的趙心,從地上撿起一把片刀對着人羣一頓葫蘆,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想法,就是TM乾死一個少一個,心裡唯一的慶幸就是,還好浩子沒來,我的老婆孩子他能幫我照顧,有了信任,沒了牽掛,他纔敢這麼拼!
劉鵬是最後一個倒的,他在倒之前毅然決然的趴在趙心身上了,哥幾個用着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保護對方的安全。
這邊兩個人躺在地上動彈不了了,對面也不好受,劉鵬,當過兵受過特訓,趙心,坐過牢混過黑道,兩個人的身體素質跟打架經驗不是鬧着玩的,處處都是奔着對方要害打的,所以他倆躺地上,對面的也都受傷不輕,一個個也都掛了彩。
在家上褲衩子這招不要命的的招式,頓時砍出一片空地。
褲衩子喘着粗氣,把地上的劉鵬跟趙心扶了起來,他倆一手搭在褲衩子的肩膀上,隨手點了兩根菸塞到他倆的嘴上:“吸個煙,頂頂。”
趙心嘿嘿一樂,站都站不穩了:“想不到你是我們這裡戰鬥力最強的。”
劉鵬也是嘎嘎一樂:“杈爺,以後我在也不埋汰你了。”
“早就說杈爺絕非浪得虛名,你們還不信,如果我說,我是說如果咱們今天運氣好,不死在這裡,我保證把上次欠你的那三塊五毛錢還給你。”
“哈哈。”
“哈爾濱心爺,還能幹不?”劉鵬扭頭問道。
“你行我就行,來,鬆開我。”趙心晃晃悠悠的從地上撿起一把刀。
“我肯定行,我劉鵬就沒有說不行的時候。”劉鵬連腰都彎不下去了,用腳從地上這麼一挑,就把棍子給挑起來了。
褲衩子慢慢的把刀舉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今天,要麼我們兄弟三個躺在這裡,要麼,送你去西南大路!”
韓桐目光閃動如同少女見到偶像一般,她從未見過褲衩子如此一面,真的爺們!
“CNMD跟誰倆在這玩兄弟情深,裝義薄雲天呢,勞資今天不剁了你們,我以後就不在這條街上混。”對面那個老大被褲衩子小片刀給拔楞夠嗆,臉上硬生生捱了一道血口子,止都止不住,嘩嘩的往出流,拎着砍刀也不裝X了,第一個向他們這邊衝過來。
“拼了。”趙心三個人以褲衩子爲首,想衝去發現腳下根本就動彈不了,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對方往過沖。
周圍的鄰居,小販,紛紛避讓開來,他們做了一輩子生意,哪碰到這樣的情景啊,趕緊拉上捲簾門,拉傷窗簾,偷偷的順着狹小的縫隙往出看,生怕殃及到自己,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觀望,害怕哪個混子掃到自己,看見自己,那就麻煩了,最主要的是他們認爲這種情景一輩子也碰不上一次,這是什麼世道,法制社會,已經不是9幾年那會亂的不成樣子的時候了,不少好事的還拿出手機發朋友圈,可見影響力有多大,只有個別上了歲數的好心人,纔會偷偷的匿名報警。
誰不知道,這種人敢在街頭肆無忌憚的火拼,除了特麼有後臺就是虎逼,萬一是個有後臺的團伙,到時候在報復自己多管閒事,可就得不償失了,只能匿名,誰用真名誰煞筆。
就在雙方兩隊人員碼好隊形,準備支扒支扒的時候,一道極其霸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都TMD的長能耐了是嗎?在豪哥地盤上鬧事,活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