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無名氏讓我在夜晚十二點去天台,我自然是不敢有一點懈慢,在十點多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就來到了天台。
此刻,寧靜的天空繁星點點,突然想起曾經與黃子楠在一起背靠着背數星星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哼唱着“一閃一閃亮晶晶……”總是逗得黃子楠捧腹大笑……
看着浩瀚的宇宙裡,那些漫天漂浮的星河,我們只是比這些渺小得許多的人類而已,上天會讓我們的生活在什麼時候就突然改變方向,然後我們就會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就像我失去了黃子楠,就像我被林安萱利用……
但是我們卻總是在內心裡保留着一份希望,保留着因爲不甘心放棄而跳動的心,在這些絕望之中努力着,這種不想放棄的心情,它們會不會變成無邊黑暗裡的小小星辰呢?
想到這裡,我便從口袋裡掏出香菸,靠在院子的陽臺上抽起悶煙來。今天離黃子楠的死已經有些日子了,可是,黃子楠的死彷彿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般,往事總是歷歷在目,容不得我那麼快的忘記……
又想起了林安萱,也不知道林安萱現在過得怎樣,當她看見那本被我翻開的日記或許就應該明白了一切吧!也許,我再也見不了她了。沒說再見,卻再也不見……
一根菸抽完,再來一根。何以解憂,唯有Marlborl,呵呵……也只有煙才能讓我的心不再那麼痛。
高處不勝寒,在這廣茂大廈的最高層的天台院子上,一陣陣風吹來,帶來陣陣寒意,直襲我的心頭。我心裡不停的抱怨自己,真不應該提前這麼長時間來這裡等無名氏,等待,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沒有之一!
我不由得自言自語道:“奶奶的,到現在還不來……”
“臭小子,你怎麼在背後說我壞話呢?哼!”
無名氏終於來了,從院子裡的那個門走了出來,而且右手裡永遠都是拿着一罐啤酒。不過今天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無名氏左手裡還提着一個袋子,我瞟了一眼,差不多知道了那袋子裡是好幾罐啤酒。
“你終於來了啊!等的我都急死了。還帶酒給我喝啊,你真是太好了。”我一時不知道該喊無名氏什麼,只好什麼都不喊,就以一個你字來代替。
“我說了這酒是給你喝的嗎?真是太異想天開了!”無名氏對我冷冷的嗤哼一聲。
“……”這算什麼事啊這,弄得我尷尬不已,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不過呢,我對你很感興趣,要是你和我分享你的故事,我倒也可以和你分享一瓶美酒。”無名氏一邊說着,一邊朝我走來,直接在我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的故事?我能有什麼故事?在我的眼裡,我就覺得我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團糟,我該說些什麼?我並沒有對無名氏說什麼,只是冷不吭聲的沉寂着。
“小子,拿着,今晚我們在這裡痛痛快快的聊聊天。”許久,無名氏從袋子裡拿出一罐啤酒遞給了我。
我接過啤酒,擰開蓋子,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小子,你今年多大了?”無名氏又問起我話來。
我擦了擦嘴,歪着頭笑了笑說道:“怎麼,你是查戶口的麼?打聽我年齡幹嘛?嗯,我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無名氏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自言自語起來:“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可不知道比你強多少倍。那時候,我就已經是佛爺最好的殺手之一了……”
“我知道你比我厲害得多,瞧你那德行,不過話說佛爺是誰?”對於無名氏口中的佛爺我好奇的很。
無名氏舉起酒便一飲而盡,隨後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罐啤酒擰了開。把捏了一會兒手裡的酒罐子,無名氏看了我幾眼,纔對我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說你的故事,那我就先告訴你我的故事吧。這個故事憋在我心裡太久太久,我不想它成爲我以後帶進棺材裡的秘密。”
饒是無名氏有着這麼牛逼的人生與經歷,我自然是很有興趣的聽無名氏說了起來。
“你知道以前別人喊我什麼代號嗎?”
無名氏倒是打起了啞語,我自然是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無名氏見狀,喝了一口啤酒緩緩說道:“曾經我有一個代號,叫做死神。只要是我想殺的人,就沒有殺不了的。但是……”
我沒有打斷無名氏的話,無名氏激動了一番,又喝了一口酒說道:“但是我差點被我曾經最好的兄弟給殺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名氏漸漸的解開了我的疑惑。
原來,當年港都最大的毒梟六面佛曾在港都孤兒院以及大陸等孤兒院收養了不下於一千個孩子,帶到了拉斯維加斯秘密基地進行特訓,那特訓可不是凌南豪訓練我這般輕鬆,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力,我想象不到,才十歲左右的孩子每天要進行訓練十幾個小時是有多麼的苦。
三年後,那些孩子病的病,死的死,只剩下了五百餘人。而六面佛又讓這五百餘人分成兩百五十多組,每組兩人,然後讓這兩人再相互對打,直到其中的一個人打死另一個人爲止。這樣,就只剩下了兩百五十多人。
而後,六面佛又組織人訓練起這兩百五十多人狙擊槍法,爲以後的暗殺活動作準備,又在三年後,六面佛考覈兩百五十多人的實力,因爲沒有達到六面佛的考覈標準而被六面佛殺害的又有一百多人。
剩下的一百多人六面佛又安排他們開始擔任起殺手的角色,替六面佛殺掉對頭的人以及各種影響了六面佛利益等相關的人。一百多人在經歷多次行動後,有被活捉的,又被當場斃命的。如此一來,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幾十人。
而這幾十人,六面佛又經過一番特訓才真正的重用起來。因爲這幾十人纔是殺手中的頂尖殺手。
而無名氏,則成了六面佛最器重的殺手——代號死神,基本只要是無名氏出手的任務,就沒有完成不了的時候,而這六面佛自然對無名氏是喜愛有加。而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後來無名氏惹來了殺身之禍。
在當時,六面佛從大陸的一所孤兒院領的無名氏,同時在那所孤兒院還有一個與無名氏關係很好的小夥伴蔡根也被六面佛帶走了。兩人在後來的特訓中無比艱辛的生存了下來,在後來不到幾十人當中,無名氏自然與蔡根稱兄道弟起來。甚至在有一次的暗殺行動中,無名氏替蔡根檔下了一顆子彈……
可是當無名氏受六面佛器重以後,蔡根卻陷害了無名氏,在有一次無名氏的暗殺行動時,蔡根提前告知了無名氏要殺害的人,致使無名氏的任務失敗,在最後無名氏被抓住的時候,蔡根出現了,親手對着無名氏的肚子上開了兩槍,並將無名氏丟進了大海中。
或許無名氏命不該絕,身上中了兩槍,又在海里漂浮了一天多,卻被一羣僱傭兵救了下來。從此,無名氏又開始了僱傭兵生涯,在這僱傭兵幾年的生涯裡,無名氏的實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而後來,無名氏來到港都執行一個任務時,因爲一個小小的意外暴露了自己,於是那僱傭兵的頭就要殺掉無名氏,所幸有了斧頭幫的龍昊天幫主相助,無名氏才免於一死,於是無名氏答應龍昊天在這斧頭幫待上年助斧頭幫一臂之力。
雖然基哥曾對我說過無名氏的一些傳奇,但有不少處與無名氏所說的有些事情差異,等無名氏和我說完了他的這些年經歷,我的心久久不能釋懷。
作爲一個大毒梟六面佛,將一些孤兒集合起來特訓,孤兒本來就無父無母、了無牽掛,被訓練後的孤兒戰鬥力遠遠提升了許多,但這六面佛的訓練未免也太過於殘忍。
而無名氏,經歷的那些事遠遠超乎出我的想像,回頭再想想我的事,與無名氏比起來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小子,你聽完我的故事有何感想?”無名氏陰森森的對此刻還在沉思中的我冷笑道。
“我……我還是會相信兄弟,還是會爲斧頭幫賣命,哪怕有一天我被我最好的兄弟一刀捅死,哪怕斧頭幫要殺我,我也在所不惜。”想起凌南豪、龍劍飛以及龍昊天對我的好,我想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捅死了我,那我也毫無半點怨言。
“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告訴你這些既是和你分享我的故事,同時也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爲你的老大賣命,尤其是什麼兄弟,更不要相信!”無名氏聽我那麼一說,開始皺起眉頭質問我起來。
“對不起,雖然你曾經的事讓我也感到很氣憤與心痛,但我有我的原則,我絕對相信我的兄弟。”我還是堅持了我的理念。
“小子,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對你有興趣麼?”無名氏突然岔開了話題。
“不知道。”
“我第一次在這陽臺上見你的時候,你當時的哭聲打動了我,在我的印象中,我一次也沒哭過,並且我討厭男人哭,那次見你哭我本想狠狠揍你一頓,但是,你那天的哭聲卻撥動了我的心絃。所以我很想知道,那天你究竟因爲什麼而哭的那麼傷心?”
我眼神黯然失色,垂下頭喝了一口啤酒,纔對無名氏說道:“因爲我失去了我的摯愛的女人,可是我卻不能給她報仇,我恨自己爲什麼這麼弱,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能力……”
“也是,你的確太弱了。我聞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那股弱者的氣息。”無名氏一口打斷了我的話。
“……”我沒有說話。
無名氏繼續說道:“那你想不想跟我後面學幾招?下個月你還要對付那個小垃圾呢。”
我使勁的對着無名氏點了點頭。
“先慢着,我教你可以,不過……”無名氏突然沒有說下去,而是陰笑的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