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屍兩命

可憐二字讓慕容瑾的眉頭猛然一跳,身邊的助理敏銳的察覺到了,趕緊引着侍者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這會是……”

慕容瑾緊緊的咬着後槽牙,硬生生嚥下涌上來的怒火,憑着驚人的定力纔沒有跳起來去殺人。

“是我媽。”

身邊的貼身助理有些頭疼,見慕容瑾眯着眼睛,神情狠辣,趕緊勸說。

“董事長,您受了多大的罪,纔有瞭如今的局面,您千萬繃住,夫人很可能在試探您?”

慕容瑾現在已經被擔心衝昏了頭腦,蘭雪走後,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他的視線,他只不過將蘭雪放養,遠距離保護。每每看到蘭雪那一臉淡淡的傷感,他真恨不得衝下車去將她抱在懷裡,那種針扎一樣的痛,已經痛遍了全身,遍體鱗傷。

“哐”的一聲巨響,慕容瑾憤恨的一拳砸在辦公桌上,身邊的助理趕緊渾身緊繃,低頭低腦。

“我可能低估了我媽對蘭氏的恨意,無論我怎麼表現,她都不會放過小雪,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蘭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陰暗潮溼,臭氣熏天,又破敗不堪的低矮房子裡,整個房子只有不到十平米,也只有一個搖搖晃晃的支架牀是可看的,旁邊滿是落了灰塵的瓦罐陶土,土牆灰地,脫落了表皮的牆壁上只按了一隻不到拳頭大小的燈泡,放眼望去,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蘭雪挺着大肚子,適應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明知道是誰在整她,不想表現的太過弱小,坦然的坐在牀上,望着門的方向。

沒一會兒,她平緩了心情,扶腰站起身,走到門邊,拍門高喊。

“喂!有沒有人啊!”

門外果然有人,卻是個男人,嚇了蘭雪一跳。

“幹什麼?!餓了渴了還是想上廁所?!”

蘭雪試探了一下,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這是把她軟禁了。

“我要見許小姐!”

“不在!你老實呆着吧!”

蘭雪喊不動,要保存體力,在這種地方生活,身體虛弱一定會生病,依她現在的狀況就要一屍兩命,蘭雪平緩了下心情,慢慢走回到牀上坐好,心裡卻一遍又一遍的祈禱慕容瑾能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趕快來救她。

這裡像是在山中,入了深秋,就冷的牙打顫,蘭雪哆哆嗦嗦的縮在牀上,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撿了牀上一牀髒兮兮臭烘烘有硬的像塊木板一樣的棉被蓋在肚子上,千萬不要感冒纔好。

好不容易將就着睡了過去,還沒睡實,就被迎頭破來的寒冷刺激給嚇醒,驚的她連聲尖叫,完全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渾身溼透,冷的刺骨。

她趕緊扔掉同樣溼透的棉被,雙手護住肚子,怒瞪她面前或站或立的幾個人,瞅準爲首的女人,她坐着輪椅,這副高傲又解恨的表情,她似乎早就記不得了。

“你瘋了嗎?!我肚子裡是你的孫子!”

許小姐仰天哈哈冷笑了幾聲,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一樣。

“我不屑於要你生下的孫子,他投錯了胎,就別怪我連他一起處理。”

蘭雪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想破腦袋也實在想不通。

“你到底……爲什麼這麼恨我?”

許小姐支退了身邊的人,屋子裡只剩下她和蘭雪兩人,她瞪圓了眼睛,雙目似乎已經瞪出了血絲,配上她本就蒼白的臉色,在這昏暗又灰敗的屋子裡,顯得格外嚇人。

“爲什麼這麼恨你?我沒有告訴過你嗎?你下去問你爸!”

蘭雪憤恨的大喊:“我爸到底把你怎麼了!冤有頭債有主,我爸已經不在了,你就來找我,你腦子有問題吧!”

許小姐不怒反笑:“

呦,裝不住了?大小姐怎麼沒有大小姐的樣子了?你本來就不該生活的安逸!這是你活該!”

蘭雪不想大發雷霆,在這種渾身被潑了冷水,頭髮衣服都溼透的情況下,一旦動怒發火,就一定會一病不起,她還沒那麼傻。

“許小姐!哦,不,我想我該稱呼您一聲慕容夫人,您本來的身份就是慕容安的情fu,而我,先是慕容安的正牌妻子,現在又即將成爲慕容瑾的妻子,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蘭雪趾高氣昂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在許小姐被嚇的呆住的時候,她有口若燦花的繼續慷慨陳詞。

“以前我是看在您是慕容瑾的親生母親的份上,對您忍讓萬分,結果你以爲我好欺負,蹬鼻子還上臉了!當初就是一個被人家正牌老婆一腳踩下去的小三,這輩子活的扭曲,看您的長相就是一準賤到死的那種,就算蘭氏當初有對不住您的地方,您倒是說啊!告訴我啊!讓我也慚愧一下啊!每天搞這些偷偷摸摸背地裡下手的事,怪不得一輩子要活的見不得人!”

蘭雪這一大段罵人不帶髒字,差點把許小姐嚇傻,她是萬萬沒想到一位有家教有素養的女人,更何況現在算是她半個兒媳婦,竟然能這樣跟她說話,牙尖嘴利,她剛見到她的時候,真的以爲她是好欺負的那種,沒想到這纔是本來面目!

許小姐被氣的笑不成聲,一口接一口的喘氣,指着蘭雪雙手發抖。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狐狸精,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當初都遭遇了什麼!”

提到這個她猛然激動起來,如果不是她下半身不能行動,蘭雪感覺她都能跳起來一把掐死她,這種樣子比剛纔要嚇人十倍。

“你爸爸,蘭銘,他欠我的,他這輩子都欠我的,就算他死了,我也要他的女兒替他還我,還我一生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