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一個堂堂的大律師,一個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居然要跟我一個小女子,在白日焰火裡做小姐的道歉,真是令我意外不已。我知道這件事肯定可大可小,不然他不會這樣。
“許老總,您有什麼不妨直說吧,我這個人直來直去,也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如果您信得過我,可以告訴我,如果信不過,就什麼都不要說。我是妓,您是客,我們不過是個交易關係,其他的其實真的沒必要把我捲進來,我也沒興趣知道。”
我給許老闆倒上一杯酒,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後把酒杯放在我手邊,我定定地望着他,拿起來便仰頭喝得一乾二淨,我空了空酒杯,許老闆鼓了鼓掌,“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人!其實昨天的說的,真的有人失手殺了人,但是那個人不是我,我就是吃法律這碗飯的,怎麼可能隨便觸碰法律!這人是我的一個親戚,他現在即將面臨牢獄之災,當時也是一時失手,並非本意。我已經想盡辦法幫他蒐集了很多證據,但是,現在只差一個人證……”
我倒酒的手頓住,原來他是想讓我做人證……怪不得今天會如此客氣。做人證這件事可大可小,我雖然沒什麼法律常識,但起碼也知道人證不能隨便做,就跟借錢時的擔保人一樣,再親近的人都不能隨便做擔保。不過他畢竟是秦少的御用律師,我也不好回絕的太過直接。
“許老闆,我只不過是個剛出校門的學生,涉世未深的姑娘,您的忙,我真的幫不上。還請您高擡貴手吧,沒能幫得上您,我先自罰三杯。”說完我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想給許老闆任何迴旋的餘地。
在喝第三杯的時候,許老闆按住我的手,他又從男士手包裡掏出兩摞錢來:“如果是因爲錢不夠的話,你儘管開口,我也是想幫客人盡人事,錢的話,要多少咱們都可以商量。”說實話,看着那三摞錢,我有點心動。現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錢,早點還完,我就能早些脫離苦海。
可我不希望自己是通過用做假這種手段來逃避白日焰火。雖然這裡的客人都很可惡,那個秦少也總是一副色迷迷笑面虎的模樣,但這些我尚且可以忍受。他能用這麼多錢,讓我一個無名百姓做假證,可想這件事有多嚴重,人命關天,死者爲大,我最後還是拒絕了許老闆的請求。
臨離開包間的時候,我看見他一個人低着頭喝着悶酒,這件事我直覺就是他本人所爲,昨天的架勢也不一定就是他們所說的測試。
我一腦門子的虛汗,心裡想着在這種地方工作還真是危險,一不小心就容易掉進客人設下的陷阱。
有的人是來這裡是尋歡作樂,有的人是對別人委曲求全,找人幫忙談事,有的人則真的就是簡單的來消磨時光了。當然這一切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現在的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離開這裡,如何賺更多的錢。
離開許老闆的包間,渾身一絲寒意襲來,可能因爲感冒剛好,我整個人仍然昏昏沉沉的,幾杯酒下肚,就有點暈眩。踩着高跟鞋的踉蹌了幾步,整個人突然便順着牆栽倒在地,我微微睜開眼,望着頭頂上閃爍的燈光,有些難過,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仍舊躺在趙磊調教我的那間房,這樣也好,起碼不用跟那個噁心的靜兒生活在一個空間裡,心裡多少還有點安慰。只是這次在這間房裡照顧我的人,不是小暖,而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秦少。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眼前的這種狀況似曾相識,身上也穿着純棉的睡衣,我急忙拉緊被子,整個人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這……這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秦少正坐在我正對面的辦公桌上寫着什麼,他見我醒了,朝我這邊看過來:“不是我換的,還是鬼換的?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我用手扶了扶額頭,感覺整個人不像昨晚那麼重了,現在身上輕鬆了不少:“好多了,可是我爲什麼在這裡?”
“靜兒總跟我鬧,說跟你不合,要自己住那個房間。所以我只好先暫時把你安排在這裡,等把你身上的問題都解決了,再重新給你分個寢室,這樣你才能更好的融入這裡。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向姐跟我特別提起過你,你是怎麼來這的,原因自己清楚吧?”秦少悠然地坐在老闆以上,手指夾煙,臉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樣的男人,充滿魅力又危險,他隨便眯起眼睛,都能令不認識的姑娘心神盪漾。
“欠債還錢……”
“你錯了,當初施豔豔把你帶來,也不完全是因爲你欠她錢,除了施豔豔,還有一個人想讓你當小姐。所以,我才受人所託,讓你進白日焰火,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番歷煉吧,畢竟以後你的人生,絕對不是在你自己的掌控之中。”
我完全迷惑了,秦少的每字每句都像天書一樣,聽得我雲裡霧裡。什麼叫除了施豔豔,還有人呢希望我當小姐?在學校裡,我得罪最多的,也就是她了,還有誰那麼希望我做小姐?
秦少點我點到一半:“這件事我不方便透露太多,反正如果你留心自習想想,應該就會想到,這個人,曾經還帶你來過這裡。不然她也不會想到把你弄到這來!”
我突然背後脊背發涼,腦子裡特別混亂,究竟是誰希望我做小姐?除了施豔豔?
思來想去,我任然沒有任何頭緒。
“沒關係,就算你想起來也改變不了要在白日焰火裡做小姐的事實。我在你這個年紀,辦過很多錯事,我不知道你之前都經歷過什麼,只希望你以後能更佳珍惜自己一些,腦子也再聰明一些。客人永遠是上帝,你要學的還有很多。”說完秦少離開了房間。
留我一個人獨自在房間裡。
回憶着這些天的種種,我覺得自己還是太過稚嫩。曾經應爲在學校被欺負得大氣不敢喘一下,面對那麼多的陰謀詭計,自己卻總是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所以,來到這裡之後,我總是以一副以攻爲進的方式,再朝所有對我有威脅的人叫囂,卻忽略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