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她的男人?
時笙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艾倫。
紐約到費城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從艾倫親她到回來,這中間也纔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季予南不僅站在她門口,還質問親她的人是誰。
“你讓人跟蹤我?”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了。
就算當時公司有人看見,最多會陰陽怪氣的議論一陣,即便她之前是總裁秘書,這種事也不可能直接彙報到季予南那裡。
“耳朵聾了?”男人不滿她答非所問,頭一偏,脣已經移到她的耳邊了,舌尖一掃,就將她薄薄透亮的耳垂捲進了嘴裡,重重的咬了一下。
“啊。”
時笙疼得臉都皺緊了,她捂着被咬的那邊耳朵,身子往一旁避開。
她連名帶姓的叫他,“季予南。”
季予南掰過她的臉,黑暗中,那雙眼睛特別的亮,刺得她眼睛微眯,“我再問一遍,吻你那個男人是誰?你自己說,還是我去查?”
時笙被他強硬的態度逼得起了反義,伸手要推他,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和你有關係?”
黑暗中,時笙看不清季予南的臉,但能感受到男人在聽到她這句話時身上表現出的強烈不悅。
“你當初上趕着要嫁給我,現在說不關我的事?時笙,你他媽……”他狠狠的咬了下後槽牙,退開一步。
他身形一動,走道上的燈就亮了。
季予南從褲兜裡摸出打火機,點了煙,深吸了一口,“開門。”
“這是我的家,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她強調。
三個月不見,她覺得季予南的行爲越發的不可理喻了。
季予南掀眸看了她一眼,糾正,“我們的家。”
時笙:“……”
“如果不想我半夜踹門擾民就乖乖開門,你該知道,我若真想進,你這扇門還攔不住我。”
“你到底……”
季予南哼了一聲,不等她說完,伸手奪過她手裡的鑰匙,開了門。
摁亮玄關的燈。
玄關處一團糟亂,時笙的鞋子亂七八糟的擺了一地,季予南沒有換鞋子就走了進去,客廳裡也亂,睡衣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茶几上擺放着水果,但表皮已經脫水,看着沒有半點食慾。
幸好,雖然亂,但並不髒。
地板很乾淨,茶几面上也沒有半點灰。
房子是兩室一廳,季予南很容易就找到了時笙住的那一間,因爲另一張牀上堆滿了衣物,別說睡覺,連坐的位置都沒有。
季予南轉頭看向時笙,一臉嫌棄。
時笙忙了一天,今晚又加班,這會兒早不耐煩了,見他回頭看她,皺眉道:“你別跟領導視察工作一樣,我想睡覺了,你什麼時候走?”
當初死乞白賴的纏着要和季予南結婚時她就沒想過要把他拐上牀,那晚看到他和慕清歡在牀上後,就更沒這種心思了。
季予南的臉色看着不大好,白慘慘的燈光下越發顯得的蒼白,時笙也沒多想,只以爲是燈光的緣由。
他脫了衣服半趴在牀上,“有醫藥箱嗎?”
“你先從我牀上……”
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他背上的襯衫濡溼了一片。
襯衫是深色的,別的看不出來,但那團溼的緊貼着他的肌膚,印着燈光一眼就能瞧見。
他這樣,總不可能是出汗弄的吧。
時笙伸手,指腹從襯衫上劃過,溼溼的,有點涼,有點粘稠。
她第一反應是血,而事實證明,也確實是血。
指腹上一團紅色。
“你受傷了?”
季予南側着臉,眸子半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遞出一層暗色。
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聽見時笙說話,他輕輕的“恩”了一聲。
“我這裡沒有醫藥箱。”
她規規矩矩的上班,家裡最多備些感冒藥,包紮外傷的也就只有創可貼。
這麼多血……
“你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一點小傷,不嚴重,不用去醫院,”大概是趴着,嗓音有些彆扭,“車上有藥,你去拿,鑰匙在我的褲包裡。”
說完,他側了側身子,似乎拉扯到傷口,啞着嗓音悶哼了一聲。
時笙沒看到傷口,也不知道他傷的怎麼樣,聽他說不嚴重就真的以爲不嚴重。手伸進他的褲包掏出鑰匙,問了停車位後就急匆匆的下去取藥。
後備箱裡有藥箱,時笙打開看了看,退燒的、消毒的、剪刀、鑷子……幾乎都齊了。
她要有技術,都能臨場做手術了。
東西太多,她也不知道哪些能用,索性連箱子一起擰上去了。
房間裡,季予南還趴着,不過已經閉上眼睛了,呼吸輕緩,似乎已經睡着了。
時笙拍醒他,“把襯衫脫了。”
“直接剪。”季予南沒動,他是疼得沒力氣動了,但總不好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的太孬。
時笙:“……”
傷口還沒結痂,衣服弄開也比較容易。
背上的肌膚被血染紅,傷口處血肉翻卷,饒是上次已經見過季予南中槍過後的傷口還是覺得猙獰。
傷口切口很整齊,大約是被刀之類的利器砍傷的。
她先用沾了酒精的紗布將傷口周圍的血漬清洗乾淨,噴了藥,用紗布簡單的包紮。
上次時笙給季予南包紮時他的傷醫生已經處理過了,只需要換個要,貼個紗布,沒什麼講究。
她按着當初的法子,也不敢使勁,就圍着身子繞了幾圈。
季予南被她翻來覆去的一番折騰,也沒喊疼,就是眉頭皺得有幾分緊,實在疼極了,也只是淡淡的悶哼一聲。
“緊一點,你這樣止不了血。”他的聲線很沙啞,細聽之下像是沒什麼精神。
時笙擔心他失血過多暈過去,急忙伸手推了推他,“起來。”
季予南睜開眼睛,似乎被她鬧的有點煩,神色不耐的道:“別動。”
時笙現在哪管他耐不耐煩,才一分鐘的時間,她剛纔包紮的傷口已經讓血給沁透了,真要任由他這樣躺着,估計明早就是失血過度掛了。
“我送你去醫院,你的傷口太深,得縫針。”
“不用。”
他從牀上坐起來,這一動,紗布上的那團血漬就擴散的更大了。
季予南很快將紗布拆了扔在地上,朝時笙攤手:“紗布。”
“去醫院。”
“不用。”
他有分寸,這種程度的傷口不用縫針也能癒合,時間上久一點而已。
時笙擡手,直接將手裡的紗布從窗戶丟了出去。
季予南:“……”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要不你滾出去撿紗布,包紮好了隨便找個酒店睡,別把我家弄得跟屠宰場似的。”
季予南驟然眯了下眸,扣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拉摔在了他身上,“擔心我?”
“我是怕你死在我牀上,我明天還得跟警察解釋,你應該知道,華人在這種事上手續有多煩瑣。”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能死在你身上。”
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剛纔還一副虛弱的隨時都要掛掉的神情,此刻卻兇狠的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了。
男人遒勁的大手圈住腰,將她的身體緊壓在胸前。
他吻着她,輾轉在她的脣瓣間,動作沒有半點技巧,只遵循內心的渴望狠狠的蹂躪她,另一隻手落在她衣服的領子上,沿着最上面那顆鈕釦打轉。
時笙推開他,用的勁太大,季予南又沒有防備,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牀頭上。
傢俱是租房的時候就帶了的,這種出租房,配的自然不可能是軟牀,而是木頭牀。
這一撞,正好撞到季予南背上的傷口。
他悶哼一聲,閉了閉眼睛,沒說什麼,倒是時笙有點愣住了,她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推開了。
畢竟當時季予南受了槍傷時,真要和她耗上了,力氣也跟牛似的。
時笙拽着他的手一把將他拉過來,傾身去查看他背上的傷口,“你怎麼樣?”
本來那一下撞得就疼,時笙再拽一下,他都能感覺傷口又裂了幾毫米,他眯眸,看樣子是痛極了,聲線沙啞的厲害,“你就不能輕一點。”
“起來,”時笙不想跟他瞎扯,拽着他的手也不管會不會弄疼他,直接將他牀上硬拖了下來,“去醫院。”
牀頭上的木板上,赫然是一團鮮紅的血跡。
她將季予南的腿弄下牀,胡亂的給他套上鞋子,拽着他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