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最初的設想,就以我們目前的進度,要實現三十萬人口的目標,起碼需要五年上下的時間。
但沒想到被這些傢伙坑了一回,按這個進度下去,只怕不要兩年我們就能實現這個願望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爲一國之主,作爲曾經的屌絲的我,不免內心裡又有些忐忑不安了。
當然,共和的事情我不是沒想過,但和我一同穿越過來的四個女人都說了,要是我真的打算實現共和,首先得和他們中的三個人離婚。也不知道她們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共和國就一定只能一夫一妻?她們是真的沒有見過那些領導們都是動轍三妻四妾,無論公開的還是掩蔽的?
好吧,爲了繼續保住自己的女人們不被別人盯上,帝制就帝制吧。曾經生在共和國長在旗幟下,對封建帝制深惡痛絕的我,自己卻要身體力行,有時候想想,真的是造化弄人呵。
不過徐翠芬說得對,對於目前的我們,什麼樣的體制能極快的聚集力量和人氣,什麼體制能讓我們獲得快速的發展,什麼體制能有更有效率,我們就應該選擇什麼樣的體制。現在這裡的人們都是從全國各地流落到此的難民,宗族和國家的概念仍需要重新構造。或許,一個強有力的封建體制更有利於大家將力量使往一塊。
既然人家能保持幾十年不動搖,咱們爲什麼不能用幾十年的時間來發展自己,並在發展中實現國民素質的提高和感化呢。要是咱也能活到八十幾歲,五十年後,或許咱們真的能共和一把也說不定。
只是,若真的有共和的一天,會不會有較真的人們抓住我的私生活不放,甚至大肆攻擊俺中飽私囊,把北海這裡最好的半島給自己用作了建設私家莊園呢。
一想到這裡,就感覺共和國的設想,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挖的一個坑,就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慄。可若是我不去推行民智開化的政策,我就真的能一直把世人矇騙下去?
這樣做莫說過不了自己的良心一關,但世人總會覺醒的。若有那天,讓世人知道我的愚昧政策只是爲了自己的私慾氾濫,我向世人展示的光輝偉大高尚的形象,背後原來全部是男盜女娼的東西,那麼,世人還會相信我所說的話麼?哪怕我說的是無比正確的。
他們會不會因爲對於我個人的反感,向着一個更深的深淵滑去。一如後世的人們,在一個超乎理性的和人性的所謂公平社會裡沉浸,一旦發現所謂的公正和諧、正義良知只是有心人有心爲之的愚昧的自欺,不過是爲了讓統治階級更好的愚弄世人,滿足自己我,不知道那樣的社會會不會向着道德的另一面深陷而無法自拔?
管不了那麼多了,作爲一個有良知的人,我不能不理會我身後的洪水濤天,儒家思想還是有許多正面的思想,至少讓自己的身後名聲,在世人眼中有一個正面的評價,而不是成爲後人眼中的獨夫和劊子手,讓後人評價我的時候,起碼能公正的說上一句,這是一個爲了公正自由努力過的人,而不是僅僅爲了自己的虛榮,把這世界上最起碼的道德底限都顛覆的反人類者。
想通了這些,我便想到要幹些具體的事。
如今的總督府下,各個縣市都是高度的自治,除了軍隊在張名振和張春寶的牢牢控制下
之外,最花費精力的,也就是移民工作了。
按照原本的歷史,張名振本來在今年就將死去了。雖然歷史上對他的死因猜測不一,但由老爺子酒後吐露的話來看,只怕永樂王朝對他手握重兵的事並不希望,而那位偉大的國姓爺,只怕也在其中起了不光彩的作用。
當然,無論是出於反清,還是爲了個人私慾,集中權力的做法本也沒有錯,但在反清的大旗最終倒下的前提下,永樂王朝的做法顯得並不高明。因此,張老爺子能選擇來到這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爲了儘快把手下的人手帶過來,老爺子甚至在張春寶的陪同下,親自返回崇明去了。與他同行的,是最新的十一艘千噸級的蒸汽機鉅艦。
而已經年近六十歲的馮敬德老船長,也似乎煥發了青春的光彩,催趕着手下的船工日夜趕製新船,甚至爲了儘快的將船裝上蒸汽機,他老人家蹲在斯內德的辦公里三天三夜。逼着人家把蒸汽機趕製出來才放過人家。
我知道,一旦真的建國,我以後再外出的機會只怕不多了,因此抓住眼前的這些時光,我也要四處去看看。再說了,出了杜永和的事件之後,對於這時代的儒生們,我不再那麼信任了,而遠在海的那邊的胡昌明和馬得功,他們都是傳統的儒士,而更重要的,他們掌握的地方,正是我們的船隊要經過的要道,要是他們有了私心,那無疑是給我們自己脖子上上了一道絞索。
想起這裡,我不由後悔自己當初對他們的放任管理,只是不知道,馬得功和胡昌明等人,在權欲面前,是如何的選擇,但有杜永和的前車之鑑,我內心卻是感到十分的不安。
張老爺子的這十萬人,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不太可能成爲我們合格的兵士來源,但卻絕對會是一羣合格的農民。
一羣從來沒有過土地的人,突然間有了自己的土地,而且最少每家有百多畝之多,我不知道他們將會用多大的熱情來接受這些,但就看老爺子這興奮勁,一聽說每家每戶都能分到田地,他甚至連自己的反清復明的任務都忘記了。
而只有漢民族這個將農耕發展到極致的羣體,纔會對土地有如此深情的感情。曾記得穿越前,我每當回家的時候,就是幫着老父母收拾着家裡的那幾分地,雖然那一小塊地裡的收入根本不足以養活父母親,甚至一年下來的開銷,只怕比收入少不了多少,可父親仍樂此不疲。
後來我才明白,作爲一個真正的農民,是見不得耕荒蕪地。因爲只要還能正常的種地,就能有所收穫,就能養活一家人,而養活一家子,這在千百年來,可不就是漢民族一直孜孜以求的目標。
因爲我們的生性讓我們不善掠奪,於是,爲了好好的生活下去,我們便只有將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熱情傾注在這片黑土地上,而最終,我們不僅收穫了一個強大的民族,更收穫了數千年不絕的文化。
有時候真正想起來,我們的勤勞倒也未必完全是件好事。
而一旦這十萬的農民投入到這片土地上,我開始有點擔心我們的糧食將來要賣給誰。或者,爲了保護這裡比較薄弱的生態,我得先他們設定一個環境保護條例?
當然,這些都是杞人憂天之舉,將手頭上的事情分派下去之後,
我立下決心,決定要在自己正式建國之前,好好的巡視一番自己的領地纔是。
張春寶如今正全力的協助着張老爺子整治軍隊,安置新移民,別看張春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以前除了我,他誰都不怕,現在卻被張老爺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也樂得其成。
我這便宜的岳父看樣子是真緊張這十萬手下,我倒不要再擔心他有其它的想法。再說,他在這裡唯一的親人就是張真真,家裡其它兒女,雖然派了人去,人家願不願意來這裡還另說,他一把年紀的人了,也確實沒有萌生其它想法的理由。
至於其它各縣市的建設,自有各縣市的領導人在全力運作。偌大的總督府,如今最重要的兩件事情——治安和移民安置,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了,我也難得抽出空出去走走了。
維穩責任重於泰山,再說我們總共也纔不到兩千的防衛力量,還要預防新移民的各種不測,這次出門不敢聲張太大,只是讓李武挑了百來個好手,仍是駕了我們的啓航號,便往外小島的昌平市出發。
李武自從從朱立新身邊撤回來之後,一直處於無所事事之中。出於對倭人兇殘狠毒的深刻認識,我一直不敢把咱自己的同胞交給他去收拾,再怎麼說,這些也是咱人民內部矛盾,不應該採用他那些狠毒的手段。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要回去找那個奪去他家產田地的大名報仇,可他更知道如今的我手頭的人力的缺乏,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不過,在他的妹妹嫁給了李大仁之後,他自己也如願的娶了個漢人女子成了家,算是徹底的把心安定了下來。如今的漢人對倭人的心理優越感可不是一點,那個長相其也挺一般的漢人女子一聽說要嫁給個東洋人,打死都不願意,可還是耐不住人家的軟磨硬纏,再加上我的推波助瀾,也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從了李武。
所謂風水輪流轉,在我看來,這時代的日本人和後世的一樣狠毒辛辣,但卻有一點不同,現在的日本人,還是仰望我們的,所以,他們就敢想撈點好處,也只敢偷偷的來,就算是做倭寇,也要在漢人的帶領下才敢。而後世的倭人,看咱卻是以一副居高監下的姿態,還沒有經歷甲午之恥的日本人,咱們確實不該太把他們當回事。
啓航號裝備了足夠的油料,以及胡昌明可能用得上的補給,還順帶給他帶了百來個青壯,也算是對他的幫助,輕車熟路的便出發了。
真的得怪自己的運氣確實一般,出來的時候風和日麗的,剛走了百十里地,海上突然狂風大作,巨浪濤天。
雖然這時候的啓航號身板也不算小,等閒的風浪也不怕,可受過幾次驚嚇之後,我的膽也變小了,立即便下了命令:“減緩前進,保持穩定。”
並要求船上所有人對船隻再一次進行了檢查和加固。
“大人,快看,”心緒剛剛平復下來,卻聽水手一聲尖叫,“快看,前面有一條船,哇,看這樣子,它馬上便要翻了。”
順着水手的手勢,果見海上一艘破敗不堪的船,被狂風肆虐地掀起,然後又重重的扔下,我似乎能聽到木板被風撕裂的聲音,感覺自己彷彿就置在這艘船上一般,只要再被風摔一次,船就會四散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