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兩位前來洽談在美國東海岸建立冰箱廠的生意人,大衛點燃了一根雪茄,站在落地窗前,遠眺着市區外那一片高大的廠房,成就感就油然而生。從當初自己孤身坐船帶着幾百箱小藥片回到英國老家,到現在坐擁10多座工廠,幾百家專賣店和這座公司總部大樓,不過10年多一點的時間。而這些成就,和一個人離不開,那個人的信正躺在自己的保險箱裡,是今天剛剛收到的。
信很長,主要有兩個意思:1、他在臺灣當總統了,自己的賀禮應該早點送過去;二是給大衛提一個建議,錢都存在銀行裡不會生小崽,坐家裡數錢是最沒出息的人,所以要把錢投入到一個更能賺錢的產業裡去,而這個產業就是石油公司。
對於石油公司,大衛一點都不陌生。在高級酒會和議員們的聚會中,不止一次的見到“標準石油”的當家人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和他的兒子,小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而且私人關係不錯,由於當時“標準石油公司”佔據了美國80%的石油份額,所以正遭到美國政府的反托拉斯法打擊,大衛作爲家用電器的實際壟斷者,也站在洛克菲勒家族這邊搖旗吶喊。
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的父親是一個走江湖賣神藥的,當初大衛來美國賣藥的時候,洛克菲勒一家還特別邀請他去家中做客,估計是同行相惜吧。
不過雖然私人關係不錯,但是如果大衛想從洛克菲勒家族中搶下一片地盤,那無疑是虎口拔牙的冒險舉動。更何況美國大部分油井和煉油廠都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大衛想不出自己能從哪個方面硬生生的擠進這個石油帝國。
不過劉芾的信裡倒是說了,石油公司如何起步,這個不用大衛擔心,而且新的石油公司將由另外一個人來管理,大衛要做的只是利用在美國的關係爲新公司的籌建剷除一些障礙,如果他願意,也可以投入一部分資金,不過不能超過20%。按照劉芾的原話就是:你守着冰箱什麼都不幹,就可以成爲世界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了,錢不能都讓你掙走,現在我比你更需要錢。
當劉芾的代表、未來石油公司的管理者,卡爾.施耐德來到大衛的辦公室裡的時候,大衛忍不住樂了,這個卡爾.施耐德和大衛以前就認識,當初大衛在歐洲給劉芾四處聘請工程技術研究人員的時候,施耐德正是被大衛從德國的一家機械製造廠裡給高薪挖走的。
卡爾.施耐德,德國漢堡人,今年49歲,一直在臺灣的研究所裡任職,主要研究方向是汽車和摩托車。當初,就是他領着一組研究人員,把劉芾漁船上的汽車和摩托車拼湊成型,並建議讓劉芾去生產汽車賣。劉芾也是從那一次後,逐漸發現這位德國工程師的天賦並不在機械研究上,而是在領導才能和商業靈感上。
由於劉芾不想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寄託在大衛一個人身上,所以這次籌建石油公司的任務就交給了這位德國工程師,當然了,不僅施耐德的全家都已經定居在了臺灣,而且隨着施耐德來的,還有兩位內務部的職員,名義上是施耐德的高級助手,實際上是代表着劉芾利益的監視者。
施耐德對這些並沒有異議,經過這幾年和劉芾的接觸,他發現自己這位老闆是一個非常非常神秘的年輕人。在他的身邊你會發現很多奇怪的東西,在他的嘴裡,你會得到很多神秘的理論,而且事實證明,他還都是對的。這次讓自己出任石油公司的管理着,施耐德也欣然接受。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並不是很熱愛試驗和研究,他更熱衷於把試驗和研究出來的結果轉變成大家需要的東西,這點上他應該說是一個商人。
由於大衛和施耐德認識,那麼就沒有那麼多的陌生感需要磨合了。施耐德秉承着德國人的嚴謹和一根筋,下船來到大衛的辦公室以後,沒說兩句話,就開始討論起石油公司的具體安排了。
在劉芾的計劃中,大衛首先要幫助施耐德在德州註冊一家名爲“大慶石油公司”的企業,至於爲什麼叫這個名字,施耐德也不知道,名字是劉芾自己確定的。
然後,大衛還要利用手中的人脈和關係,用合適的價格買下地圖上表示出來的幾大塊地,具體什麼是合適的價格,那就要大衛自己去領會了,買地的地圖在施耐德的包裡。
然後就是配合施耐德招聘當地的工人和技術人員在購買完的土地上進行勘探,並且需要一定的保密性和法律合法性,以確保發現油田以後不被別人掠奪和訴訟。
最後,就是在勘探出有開採價值的石油以後,由大衛出面,聯絡美國的石油大鱷們,共同投資開發這個油田,並建立煉油廠,進行生產。生產出來的石油產品除了固定的一部分要運往臺灣,剩下的就進入市場,自由銷售了。
大衛拿着劉芾的計劃,直嘬牙花子。這個計劃如果拿給任何一個投資人看,不用看第二頁,就會被當做中學生的作文或者蹩腳小說給扔進垃圾桶。而且那張地圖明顯是沒學過製圖的人自己畫的,上面塗塗改改的痕跡還在。更讓大衛不能接受的就是,除了比例尺啥的到還都有模有樣,德州的地圖居然畫錯了,和大衛的地圖不太一樣,不過差距不太大。
“這是劉畫的?”大衛舉着那幾張地圖問施耐德。
“。。。。。。”施耐德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在他這個學過專業製圖的人眼中,這幾張地圖連初學者的草稿紙都比不上,不過畫的人是自己的老闆,自己也沒轍。
“他就想憑藉着這幾張藏寶圖去鑽石油?他難道以爲勘探石油就是這樣容易?他以爲美國人都是傻子嗎!!!”大衛提高了聲音。
“對不起,大衛先生,作爲總統指派的負責人,我很不喜歡您對總統的口氣。”站在一邊的內務部隨同人員面無表情的對大衛提出抗議。
“。。。。。。”大衛瞪起眼睛,準備發火。這些年連美國議員和銀行家都不敢和自己這樣說話,這個明顯也就20多歲的小傢伙就敢當面指責他,而且口氣很不友善。
“大衛。。。聽我說。。。”施耐德一看大衛要發火,趕緊上前一步,按住大衛的肩膀,一邊說一邊衝着大衛擠眼睛。
大衛好像明白了什麼,忍下即將噴發的怒火,白了那個從進門就一直站在門邊的年輕人。由於自己的妻子也去臺灣工作好幾年了,來信中有幾次提到過,劉芾的手下有一些年輕人,非常非常的年輕,不過卻非常非常的冷酷無情。這些年輕人只遵守劉芾一個人的命令,其他的任何人都指揮不動他們,而且他們的手段非常嚴厲,只要發現了問題,問題又嚴重到了必須劉芾過問的程度,只要得到劉芾的同意,這些有問題的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從此消失。
剛開始的時候,對於這種非常不人道的做法很多外籍技術人員都向劉芾提出過抗議,不過當劉芾拿出確鑿的、非常嚴重的違反規定的證據以後,那些外籍技術人員也不好說什麼,爲了這些事情,有一部分外籍工作人員在聘用期滿以後,就不再續簽合同,離開了臺灣。
不過海倫娜的信裡也說了,這些“冷酷的孩子”們並不隨便使用權利,如果你不熟悉他們,會覺得他們就是一羣剛從學校出來的孩子,只不過很沉默也很不合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