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應該是雷擊艦,北洋也有好幾條,但是好像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啊,不光跑不了你說的那麼快,而且那個魚雷也沒那麼厲害吧。”劉冠雄一邊琢磨着陸徵祥說的船隻,一邊疑惑的回答道。
“切,別提那個老黃曆啦,北洋水師啊。。。唉。。。還不如個小島上的海軍。”段祺瑞脾氣不太好,而且他很瞧不起當初北洋水師裡的那些人,現在藉着酒勁,說話有些過頭。
“你。。。”劉冠雄比段祺瑞大幾歲,但是在袁世凱眼中,卻沒有段祺瑞受重視,現在遭到段的侮辱,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回應,氣的臉都有點發黑。
“唉。。。唉。。。芝泉,這個話有點過了啊,子英兄。。。子英兄。。。他喝多而了,別理他,接着聽子欣說。”唐紹儀在一邊聽的正起勁,忽然看到段祺瑞和劉冠雄有點說岔了,趕緊過來打圓場,並且起身坐在段祺瑞和劉冠雄之間。
“嘿,這些歐美列強啊,讓臺灣給打的全軍覆沒,據說日本人一個親王和幾萬人都死在臺灣人手裡了,但是你們猜,最後是啥結果?”陸徵祥又喝光了一杯酒,已經有些醉意,也不管另外三個人是啥表情,還弄出個迷局,讓他們猜。
“你們肯定猜不到啊!!!先是美國人服了軟,和這個臺灣建了交,然後隔了1年,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俄國人都和臺灣建交了,只剩下日本人還在死扛,不過聽說去年啊,臺灣人的潛艇又跑到了日本的軍港裡,把日本人新造的兩艘大軍艦給炸沉了,真TM解氣啊,這個劉芾也算給咱們北洋報了仇了。”陸徵祥越說越激動,連拍桌子帶跺腳,一點外交官的摸樣都沒了。
“成了,你說了這麼多,一點海南島的事情也沒說啊。”段祺瑞有些不高興,陸徵祥說了半天,全是替臺灣人說話。
“海南島這個事情啊,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啊,實在不成,我親自去一趟臺灣,去探探這個劉芾劉總統到底是啥意思,能不動武就別動武,先不說這個臺灣的海軍如何厲害,就是他和英美等國的關係,咱們也不好輕易去進攻,況且,海南島這個劉永滇到底和臺灣有什麼關係,咱們一點都不知道啊。”陸徵祥收起了酒後瘋,很認真的對段祺瑞說。
“我也是覺得不能輕易動武,這次海南島這個事情,在華的各國連一個吱聲的都沒有,法國人和英國人離那裡那麼近,法國人一直盯着海南島呢,現在卻假裝看不見,這個不正常。”唐紹儀聽完陸徵祥的介紹,也同意外交總長的意見。
“另外,胡漢民和陳炯明據說也想動武,不過後來卻不聲不響的靜了下來,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唐紹儀又補充了一句。
“子英兄,你看呢?”聽完陸徵祥和唐紹儀的建議,段祺瑞沉默了幾分鐘,然後擡起頭來問海軍總長劉冠雄。
“我也同意子欣和少川的意見,另外,海南島和大陸中間隔着瓊州海峽,雖說不寬,但是如果沒有海軍,陸軍還是一樣上不去,但是以我現在手裡的這些軍艦,別說打臺灣潛艇,恐怕連劉永滇買的那兩艘驅逐艦都打不過。”劉冠雄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看來這個劉永滇抱上了一條粗腿啊,不過咱們還得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子欣兄,這個就要麻煩你這位外交總長了,明天我去和大總統說,你跑一趟臺灣如何?”段祺瑞在北洋中有軍神的稱號,從骨子裡他還是有些牴觸這個臺灣,尤其是陸徵祥說的臺灣海軍如何如何厲害。
“好,那我就去跑一趟,我也想去看看這位劉芾劉總統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了,當年他準備訪問荷蘭,但是中途改變了行程,我只在德國遠遠的看到他一次。”陸徵祥痛快的答應了段祺瑞的請求,嘴中還在嘟嘟囔囔的說着。
1912年5月,中華民國正式向臺灣發出申請,民國外交總長陸徵祥將帶隊訪問臺灣。劉芾在接到這封電報以後,並沒有吃驚,心中琢磨着這次訪問很可能是海南島的事情,也就大大方方的同意了,並以臺灣政府的名義,去電邀請陸徵祥來臺做國事訪問。
對於這次訪問和出訪,臺灣和民國政府都比較低調,除了雙方的電報往來,並沒有做過多的新聞報道,不過由於當時民國政府剛剛成立,每天都有各種人事變動發生,所以新聞界對政府的舉動非常留意,而他們對於民國第一任外交總長在建國後第一次出訪就是臺灣這個小小的島國感到非常詫異,於是,各種各樣的猜測、各種各樣的分析就應運而生了,這些報道隨着報紙很快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在這些猜測中,有的說是臺灣孤懸海外,被清政府割讓,現在終於要回歸祖國的懷抱了;有的說袁世凱要利用臺灣和歐美各國的關係,鞏固自己的地位;有的說袁世凱政府要向臺灣借款。。。雖然衆說紛紜,不過基本論調都是看好這次訪問,因爲在國人眼中,不管海峽對岸建沒建國,他們都是自己的一份子,雖然政府可以割讓,但是情感和習慣暫時無法割斷。
在淡水港碼頭上迎接陸徵祥的人不多,但是規格挺高,陸徵祥從船舷上看到整個港口都已經戒嚴了,碼頭上看不到閒人,顯得有些空曠,而港口裡,由於暫時封鎖了海面,所以船隻們都擠在港口裡,顯得又有些擁擠。
在等待舷梯放下的時候,陸徵祥有些羨慕的看着淡水港裡的大大小小各類船隻,雖然他不是海軍出身,但是由於常年奔波在歐洲各國,所以他大概能分辨出那些是貨船,那些是客船,並且能從船隻懸掛的旗幟上,看出它們的國籍。他默默在心中數了數,這些外國船隻中,大概有一多半是歐洲籍的,船上掛着英國、法國、德國、挪威甚至荷蘭、西班牙、意大利的旗幟,剩下的一小半,全都掛着美國旗,而且看它們的船頭方向,很多都是準備出港的,最讓陸徵祥吃驚的是,這些出港的船隻上都裝的滿滿的貨物。
陸徵祥來臺灣之前,已經作了不少功課,他走訪了各國駐華領事館的領事和他的幾位外國朋友,從正面、側面對臺灣這些年的發展做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和評估,結果很讓他吃驚。
領事館裡的領事們有的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有的用私人朋友的語氣,分別和他談了一些臺灣的現狀,不管他們的出發點在哪裡,又如何不同,但是最終傳給陸徵祥的信息都是,中華民國最好和臺灣保持良好的關係,如果雙方發生糾紛和衝突,那麼最終吃虧的很可能是中華民國,而這其中日本駐民國大使伊集院彥吉對陸徵祥的請求更是讓他倍感振奮,日本人拜託陸徵祥向臺灣政府發出和談願望。
熟悉國際事務的陸徵祥聽完日本大使的請求,再琢磨了琢磨伊集院彥吉的語氣和話中的滋味,立刻判斷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日本人扛不住了,由於這麼多年臺灣隊日本海軍和海運的持續封鎖和打擊,日本這個島國雖然在遼東佔領了部分地區,但是損失遠比得到的要多。而且伊集院彥吉的話語中,已經帶出了人道主義這個詞,這更充分說明日本國內發生了大災難,而這種和平時期的大災難,除了天災那就是饑荒了。
陸徵祥從日本使館出來,沒有繼續再前往下一個國家的使館,而是直接去了紫禁城。自從清帝退位以後,民國政府的辦公地點就暫時挪到了紫禁城裡,也就是現在的北京故宮的前殿。
陸徵祥見到唐紹儀之後,把他所打聽到的關於臺灣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一說,唐紹儀也很意外,於是,在故宮裡的總理辦公室中,又召開了一次小規模的政府工作會議,會議的主題就是如何對待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