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卞知秋依舊掛在樹上,劉辰逸依舊打呼睡覺。真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啊。

卞知秋最終還是被劉辰逸發現了。翌日,迷迷糊糊醒來的劉辰逸覺着肩膀疼痛難忍,覺得還是得先去找解藥。在下樹的那一刻,卞知秋兩腿間的風景一覽無遺……

這大概是卞知秋自出生以來遭受的最大打擊了。

卞知秋不想再多說什麼,被劉辰逸好一通解救下來後,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劉辰逸走向屍體。想起不遠處就是昨日想要自己性命的殺手,就像是再去鬼門關走一遭一般冷汗直冒。

一宿之後,血液早已混着泥土乾草凝固在四周,血塊呈現出暗紅色,和劉辰逸身上的傷無異。即使是凝固住了,但血腥味依舊很濃,時不時刺激着卞知秋的鼻腔,鑽進他的腦袋裡,挑逗感知神經。卞知秋強忍着噁心緊皺着眉頭與劉辰逸一同翻找着解藥。“我說,這腰牌上面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個說法?”卞知秋扯下一塊帶血較少的腰牌:“難不成這些人霸山爲王,自己找工匠臨時做的?”

“動動你的豬腦子,你覺得,這荒郊野嶺,能有幾個人路過,霸山也要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吧。”

“別跟我提風水,”卞知秋將腰牌繫好“打我從皇宮出來那會兒,風水輪流轉就是轉不到我這。”

劉辰逸翻出一個青瓷瓶,小巧玲瓏十分別致,膩華的瓷瓶觸手升溫,是個好東西。紅色綢蓋被揭開後,豈知是一股子惡臭襲來,而瓶內濁青的液體上似乎飄着一層油。“屍油?”噁心死卞知秋的同時,這也是他第一個想到的詞。“但也不太像。”屍油雖不貴,卻十分耗時間“做”,想來想去,終究是被那股惡臭奪取神經。那氣味像榴蓮在夏日正午時分溫度最高炙烤出來的味道,卞知秋眉頭皺的更緊了。

卞知秋正欲一把打掉,被劉辰逸拍掉爪子:“這若撒光了,我看你怎麼辦。”一臉嫌棄將綢蓋重新蓋好扔給幾欲逃走的卞知秋。

“你說什麼?你不會是想說這是解朕身上那,那那那……”那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出來,“我不要,我寧可自己忍着也不要把它喝下去。”

“那你就自己忍着。”劉辰逸所幸不理他,繼續翻找解藥,幾具屍體散發出的氣味其實也甚是難聞,卞知秋是躲得遠遠地,劉辰逸也不過皺着眉頭拽出血污中的瓷瓶,用手擦去上面的污漬,將污穢綢蓋揭掉,只一眼,劉辰逸立刻蓋上綢蓋將瓷瓶放下。

“找到解藥了?”卞知秋挪過來,“怎麼不用?噢,要脫衣服是吧,沒事,你脫,朕親自幫你上藥。”一臉淫笑把瓷瓶扯過來,劉辰逸只是低眉。

“嗚哇。”卞知秋跌坐下去,乾嘔起來,卻吐不出什麼東西,想想自己很久沒有進食,又悲哀一聲。那瓷瓶裡原有的白藥粉被許多隻攪動的黃蛆塞滿。有的蛆死掉後被其他蛆分食,露出裡面蛋黃色的漿液;有的蛆被**粘上,許是受不得藥性,痛苦蜷曲在一起,密密麻麻攪動在一起,攪動着卞知秋的胃。劉辰逸是沒有什麼,只是這卞知秋,原本是個皇帝,哪兒受得了這種場面。即使是看遍了沙場血腥,可如此鬼畜噁心的畫面卻也還是鮮見,於是在劉辰逸的種種嫌棄下,繼續幹嘔。

“噁心完了嗎?”劉辰逸扶了扶額頭:“還是去抓藥吧。”

“抓藥?”卞知秋轉過腦袋:“你能活到藥煮好的時候嗎?”

“比你在這兒廢話強。”劉辰逸白了他一眼,“會輕功嗎?”突然想到,這丫貌似什麼都不會,腦後掛着鋥亮的黑線:“我能把你丟在這嗎?”

“不能!”卞知秋傲嬌的聲音響起。

“咕~”劉辰逸吞了吞口水,“可這樣,我怕是真的活不到藥鋪了。”

“這樣啊,”卞知秋垂垂眸,若有所思。

劉辰逸以爲他明白事理,準備送他一個微笑時,某人又給了他一條華麗麗的黑線:“那你就要跑快點啊,朕知道你有傷在身,朕能理解殘廢行動是很艱難的,沒事,朕等你。”說罷,很是義氣地將手搭在了劉辰逸的肩膀上,一臉鄭重看着他。“想甩掉我嗎,沒門。”卞知秋心裡頭盤算着,這斯若是跑了,萬一再遇上這些個殺手,怎麼辦。

“呵呵呵……皇上你其實不用,不用這麼,這麼……”

“朕知道,這麼寬容大量,慈悲爲懷。感激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咱們即刻啓程吧。”卞知秋打着馬虎眼,不管劉辰逸是否同意,自己是跟定他了!雖然有些無賴,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啊。

“罷了罷了。”劉辰逸心裡苦道,自己救的人,含着淚也要救完啊。突然靈光一現:“這些屍體要全部清乾淨不留痕跡,否則,後面的人找來了,我們還是很危險啊。”

“嗯,對,那……”卞知秋轉過頭,而劉辰逸卻是木頭般杵在那,一副“我是殘疾人”的樣子。你無賴,我比你更無賴。

“……”

在一個上午的辛勤勞動下,卞知秋終於將四周清理乾淨。從小養尊處優,粗重活沒做過,力氣是有的。在劉辰逸的英明指導下,還是完成了任務。

天又開始陰暗下來,卞知秋望着上空,神色凝重。

“想什麼呢,還不快走!”劉辰逸戳戳卞知秋的腦袋:“我死了你還不一定有錢葬我呢。”

卞知秋白了他一眼:“那直接扔了好了,說不定能救命。”

……

也許是卞知秋的好運還沒有用盡,兩人在不遠處發現了黑衣人隱匿的馬車,望着上面的“不入輪迴”,卞知秋悶着不想走,被劉辰逸一腳踹上了馬車。

“你真把自己當殘疾人了啊!”卞知秋狠狠質問將馬鞭交到自己手裡的人。

“皇上,比起身殘,我覺得腦殘更讓人悲哀,罷了罷了,還是我來駕車吧。”這激將法不僅大力回擊了卞知秋,還給自己留了退路,劉辰逸狡黠的眸子閃過精光。

“那就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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