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全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就是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我和顧琳,也走到了校門口。
鬆開了手,顧琳擡頭看着我,眼睛泛紅,咬着脣輕聲說對不起,又連累你了。
顧琳的話讓我心中輕顫,又覺得她如今的模樣,很讓人心酸,她那麼清冷,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搖了搖頭,我輕聲說沒關係。
她低下頭,說:“我要回去了。”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她低着頭,進入了校門之中。
我在校門口站了很久,一直到顧琳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扭過頭,準備回去酒吧看看。
結果我一轉身,卻看見在馬路之中,站着另外一個人。
穿着睡衣的謝染,正淚眼朦朧的看着我,她臉上全都是淚痕,眼中全都是痛苦和掙扎。
我面色變了,脫口而出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染卻哭出來了聲音,沒有回答我,而是轉過頭,猛的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心裡驟然就是驚慌失措,甚至有種強烈的罪惡感。
拔腿,我直接朝着謝染追了過去,大喊她停下。
謝染一直跑,一直跑,我就在後面一直追。
終於當謝染晃晃悠悠的停下來,蹲在地上哭泣的時候,我追上了她。
我想把她扶起來,可她一動不動,就在地上哭。
我用力將她抱起來,她才靠在我身上。
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謝染突然緊緊的抱住我的腰,聲音很顫抖的說了句:“周然,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
她話語之中帶着絕望,甚至我覺得,謝染心快碎了。
哭泣,悲涼的哭泣,痛苦,也是絕望的顫抖。
謝染哀求的說:”周然,我不想失去你,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改,我全都改,你不要丟下我。”
我心裡面一顫,看着謝染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
謝染緊緊的抱着我的身體,就像是要把自己融入我的身體中,她喃喃泣語。
“媽已經睡了,我出來的時候她不知道。”
“我就是睡不着,覺得你怎麼那麼晚還沒回來,又心裡面慌,我很害怕,好害怕。”
“周然,我看到那個女人,就覺得心慌,然後我就看到了你的眼睛,你眼神告訴我,她對你很重要。”
“周然,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可是我想要陪着你走下去,求求你,不要拋下我,我不介意她是誰,你可不可以別走。”
謝染的泣語,哀求,卻像是一個個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警察的話,他讓我,如果在想要傷人的話,想想我的家人,想想這個社會。
我反應過來,他的話,可能是輕蔑我的意思。
可這句話又有另一個理解方式。
三年前,我因爲顧琳傷害了很多人,大爹對我失望,我爸的戰友,朋友,對他感覺到惋惜,生了一個罪犯兒子。
今天,我又傷害了一個人,那就是謝染,一個全身心對我,照顧我媽的好女孩兒。
而顧琳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意思,她有男朋友。
輕輕的拍了拍謝染的肩膀,我喃喃的說:“你在胡言亂語着什麼?今晚上出了一點兒小事兒,可怎麼就會說到我要離開你了。”
我說完之後,謝染突然就擡起頭,她喜極而泣的看着我,語氣卻顫抖的說:“真……真的麼?”
我腦海深處卻是顧琳的身影。
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身影旁邊也有個人的。
那是謝染。
我點了點頭,輕輕的低下頭,吻住了謝染的脣。
淡淡的苦澀,還有謝染幾乎瘋狂的迴應。良久脣分,謝染抱着我,癡癡傻傻的笑着,說:“你說我是不是傻子,我感覺離開你會死,所以周然,除非我死了,我不會放開你的。”
我不太敢直面謝染的眼睛,就拉着她的手,輕笑着說她別說傻話。
謝染卻很認真的回答我,她說的不是傻話,是最最認真的話。
我怕她的情緒再次不好,就有一句沒一句和她閒聊,往酒吧那邊走。
謝染卻告訴我,我們可以直接回家了,剛纔店長給她打電話了,她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她就安排工作人員收拾店裡面衛生,把打碎的東西清點起來,讓我明天去看。
我吐了口氣,覺得謝染這些安排的很好,內心裡面越發有點兒不自然,就是那種罪惡感。
沒有再去酒吧,而是直接回了家。
謝染拿了藥箱,小心的給我擦拭身上破了的傷口,一直心疼的掉眼淚,還有點兒哀怨的說我,爲什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萬一我要是出個什麼事情,她怎麼辦,媽媽又怎麼辦。
謝染哭哭啼啼的給我弄完傷口,趴到我懷中,讓我向她保證,以後再也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不光是爲了她,也爲了媽媽。
謝染能將我媽媽,直接叫媽媽,這又讓我心頭感動了一些,我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她卻高興的像是個孩子,又來親吻我的脣,在我耳邊吐氣,同時手也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離。
心態的變化,加上負罪感,讓我身體裡面也有一股燃燒起來的火苗。
難以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對謝染的補償?
我身上有些傷口,不過都是在手背巨多,不妨礙什麼。
一夜紅被聲浪,謝染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纏綿,而我也異樣的瘋狂,一夜都幾乎沒有停歇。
直到她在我身下抽泣痙攣了數次之後,才摟住我的腰,說她不要了。
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謝染已經去讀書了,桌子上是早餐,我媽坐在沙發那裡看動畫片。
時不時的噢耶,手舞足蹈的動着。
昨晚心態的變化,卻讓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久違了超過十年,自從我爸爸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家的溫暖。
而終於,從謝染身上出現,帶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離開家,朝着酒吧去了。
很快到了酒吧裡面,店長在吧檯打瞌睡,看見我就連連道歉,說昨天晚上不是有意要跑的。
我搖頭說沒事兒。
他則是給了我清單,說損失的東西。
接着店長又小聲的說了句:“老闆,你是不是要換老闆娘了?”
我徵住,說:“胡說什麼?”
他愕然,乾笑了一下說:“沒……沒……要不然你幹嘛得罪劉全?他可是恆均地產的公子哥。“
我搖了搖頭,皺眉說:”不要胡說別的。“
店長嘆了口氣,又咬了咬牙,說:”老闆,跟了你那麼久了,我也不是故意說什麼,要是你不想換老闆娘,完全沒必要那麼幫那個校花啊,追她的可不止劉全一個,劉全算是講理的了,我感覺店裡面經不起她這麼折騰。要不,把她辭退了?”
“這對店裡面好,也對你和老闆娘好,你不知道,昨晚大家都議論瘋了,都說你看上那個校花了,還有人說,好像看到你以前,拿着那個校花的照片看過。”
“老闆娘,好像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