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璐生性莽撞,我擔心周璐去找謝染而受到傷害。只是周璐哪裡會聽我的話,無奈之下,我跟大爹打了一個電話。
“大爹,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周璐。她一個人跑着找謝染報仇去了,我真擔心她不是謝染的對手。”我在電話裡顯得憂心忡忡。
“周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擔心又有什麼樣,周璐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對自己的行爲負責的。”大爹顯得很冷靜。他的冷靜讓我感到一陣陣寒冷,許是當初太執拗,傷了大爹的心。
在我和謝染交往的事情上,大爹很少有過贊成。無奈的掛了電話,回頭看看落魄的自己,我感到一絲絲無助。
不僅僅是因爲鐵血會屢屢受挫,我媽纔是我最大的牽掛。新請的保姆,無論怎麼去學着謝染的樣子,卻始終學不來謝染的神韻來。最終被我媽趕走了,我不知道我媽是真病還是假病。
總之,不發病的時候,更正常人無異。一旦發病,便只會認一個人,那就是謝染。只是謝染已經徹底將我拋棄了,包括她嘴裡口口聲聲,喊得親熱無比的媽。
我去了一家酒吧,只爲了處理了一件事情。一個客人喝醉了酒,卻說服務員給他喝的酒是假冒僞劣產品。見到這樣的無奈,酒吧通常是冷處理。等客人酒醒後,再與他講道理。偏偏這個客人生得十分強硬,一下子能扯出好幾個蓉城的頭面人物。
“我可跟你們說了,別拿假酒糊弄人,我趙四爺什麼酒沒有喝酒……”
我還沒有進到包廂裡面,便聽到一個人自稱趙四爺,在裡面跟服務員胡攪蠻纏。我推門進去,一臉暗沉。
周氏集團業務廣泛,涉及方方面面。卻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酒吧都難以搞定,這以後鐵血會將如何在蓉城立足。
“老闆……”服務員見了我,有些膽怯。那桌上開了好幾瓶名酒,而這位趙四爺卻仍然喋喋不休的嚷着上正宗的酒。
我示意服務員下去,仔細打量這眼前的這個客人。四十歲左右,生得精明強悍,臉上有一塊刀疤,像是受過嚴重的創傷,做過無數次手術才能恢復成那個樣子。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放光,彷彿能洞穿人的五臟六腑一般。
我在桌旁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然後端了起來。
“請問這位四爺,怎麼樣的人才算是正宗的?”一聲冷笑後,我將杯裡的酒喝盡了。要怎麼說窮人不懂富人的世界。我這一杯酒下去就是好幾百,甚至上千元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生活費。
這樣奢侈的生活,我並不是很感冒。
“你是誰,好像很懂酒一樣。你知道什麼酒纔算最好的,去把周老大給我喊來,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此人瞪了我幾眼,聲音沙啞,如同從腹內說出來一樣。他拿起了酒瓶直接咕咚咕咚往嘴裡灌。
我將他手裡的酒瓶奪了過來,此刻考慮的不是幾瓶酒的事情,而是這個人就這樣喝下去,有可能會危及到生命。
“周老大,哪個周老大?”我被他搞糊塗了,現在鐵血會的兄弟都喊我老大。
“周老大就是周老大,跟我一起出生入死十幾年,他把我忘了,可是我還記得他。”這個人說着,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老大,我看這個人是在故意裝瘋賣傻,不如把他拖出去扔在大街上算了。”靶子表現出來一臉的厭惡。
“等等,你去打電話把二叔喊來,興許二叔認得他。”自此,我漸漸地的明白了,此人嘴裡的周老大,便是我的大爹。而他有可能就是當年跟大爹一起混社會的古惑仔。
二叔來了,卻並不認識他。
“這位先生,你是誰?”二叔一向做事沉穩,所以我才讓靶子將二叔給叫了過來。
熟料此人看着二叔,嘴脣蠕動着,眼裡閃着淚花。
“二哥,你連我出來了?”此人似乎憋了很大的勁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二叔徹底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二哥,你好健忘。十四年前,我們被被別人追趕,躲到了深山裡。我們吃野菜,喝泉水,後來還是被他們發覺了,最後大幹了一場。我的身上受了多少傷,最後落下了懸崖……”那人的眼淚撲撲的落着。
“你是老四呀!老四,你還活着?”二叔終於伸出了雙臂,將此人緊緊地抱住了。十幾年前,蓉城有這麼四個人,號稱蓉城四大金剛。他們喊着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口號,專門跟一些地方上的惡勢力作鬥爭。
但最終因爲樹敵太多,被地方惡勢力聯合起來進行了一次圍剿。就因爲那一次,還沒有成行的鐵血會元氣大傷。他們兄弟四人,各自逃命而去。
而其中的老四卻因爲跌落懸崖,從此生死不明。
“二哥,這些年我一直漂泊在海外,由於臉部受傷嚴重,所以做了幾次植皮手術,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呀!”這個人居然就是我的四叔,當年跟大爹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爹偶爾跟我提起過四大金剛的故事,當年只要一提起四大金剛,會令許多人直接聞風喪膽。
我讓靶子去把三叔也喊了過來,他們三兄弟當場便抱頭痛哭了起來。遺憾的是,大爹不在。如果大爹也在,我真想象不到是怎樣一種悲喜交加的場面。
四叔看着我,上下打量着。
“不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老大的眼光還不錯的。”四叔微笑着說道,他的酒量,真的難以想象。一個人喝了兩瓶酒居然沒有醉意。
而最初的醉酒,全是裝出來的,只爲了引起注意,找到當初的四大金剛罷了。自從四叔當年墜崖之後,四大金剛便這樣無形的消失了。他們風光的年代,只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老四,你現在回來了,有什麼打算嗎?”二叔問四叔。
“我早已厭倦了江湖打打殺殺的日子了,如果可能,我只想我們哥四個住在一起。鬥鬥嘴,下下棋。喝喝茶什麼的,除此之外,已經是無慾無求了。”四叔的話語裡透着滿滿的滄桑,想來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外漂泊吃了不少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