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夾進書裡,我低着頭走出監獄。
大爹在馬路旁邊等我,穿着一身長到膝蓋的風衣。
我走到旁邊,他一把將我摟進懷中,拍了拍我肩膀,嘆了口氣說:“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啊。”
我沒說話,只是任由大爹帶着上了車,回到了家裡面。
一切都和三年前沒什麼兩樣。
我媽還是癡癡傻傻,我爸的遺照依舊整理的乾乾淨淨,保姆卻不是以前那個了。
大爹告訴我,我被關起來以後,他用我爸的賠償金,加上他投的一半的錢,做了個小酒吧。
不過不在這個市裡面,而是在蓉城,省會城市,一個大學城旁邊。
大爹嘆了口氣,說像是我這種性格,以後也讀不成書了,三年都沒了,以後做點兒本分生意,靠着大學城,討個漂亮老婆,好好過日子。
“我要回去看看。”
生澀的張開口,我艱難的說出來這幾個字。
大爹嘆了口氣,說到:“不用去看了,你出事兒以後,那姑娘轉學了,我打聽了,沒找到。”
我怔然,心裡面有點兒酸澀,卻緊緊的夾住了書。
三年過去了,即便是沒轉學,也已經大一了,我找不到她了。
又一次低下頭,沉默不語。
大爹把我帶到了蓉城,他給我開的小酒吧裡面。
至此之後,我當了個小老闆,天天沒事兒的時候坐在吧檯那裡喝酒,也不多說話。
酒吧賺的錢不少,我把我媽接到了身邊,自己照顧她。
自己也抽空學了開車,買了輛寶馬。
顧琳留給我的書,我讀了一次又一次,幾乎快背下來,之後怕破了,沒再看。
照片,我小心的放進了一個玻璃相框,放在牀頭。
自己也開始聽大爹的話,找了個大學裡面讀書的女朋友,她叫做謝染,是個和我一樣沉默的女孩兒。
我並沒有去找一個像是顧琳一樣的女孩兒,我覺得不應該用那種骯髒的念頭,去玷污她。
謝染挺好的,挺喜歡我,半年前她從學校搬出來和我同居。
也很細心的照顧我媽。
顧琳的照片被我放在了酒吧的保險櫃。
我本以爲,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顧琳。
真的,我真的以爲再也見不到她了,可世事卻造化弄人。
那天晚上,謝染和我一起去酒吧,有新的兼職來面試。
坐在酒吧後面的吧檯上,我覺得昏昏欲睡,隱晦的燈光,更讓人覺得疲態。
幾個女生,被店長帶到我前面。
我隨意擡頭看了一眼,目光一顫,隨即死死的定格在一個女孩兒的身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淡雅的連衣裙,裙襬長到了腳踝,秀髮披散在腦後。
白皙的皮膚,精緻的臉龐,安靜的表情,雖然在酒吧裡面,但是眼神之中也沒什麼波瀾。
別的女生,都在看着我,唯有她視線不在我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我心裡面卻如同不停發抖的篩糠,又有東西不停的墜落出去,那兩個字沒敢說出口。
因爲,我怕我認錯了人。
“我覺得旁邊那兩個不錯,穿的少,放得開。”
謝染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我伸出手點了謝染說的那兩個。
最後猶豫了一下,手指頭沒落在那個女生身上。燈光昏暗,我沒辦法看的太清楚她的臉,雖然她像是顧琳,但是又怎麼可能是她呢?
謝染很有氣質的說了句:“你們兩個,找店長報道吧。”
兩個女生那一臉驚喜。
其他的幾個女生都面露失望的離開。
酷似顧琳的女孩兒,眼中沒什麼波瀾,彷彿早就知道了結果似的。轉過身,她安靜的朝着酒吧外面走去。
謝染柔聲問我,爲什麼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我心裡面卻怎麼都不能平靜,我看見過很多長得很像顧琳的女生,卻從來沒有一個,讓我掀起如此的波瀾。
我站了起來,掙脫開了謝染的手,低聲說了句:“你等會兒自己回家,我有點兒事,晚點回來。”
謝染表情一愣,不過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我什麼。
我快步的衝出去了酒吧。卻看見一襲白衣,已經走到了街道盡頭。
我大喊了一聲等等,用力往前衝去,她就像沒聽到似的,很快消失在我視線之中。
拼命跑到了街道盡頭,旁邊就是學校。
她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我心裡面緊張無比,大喊了一聲:“顧琳!”
這一聲就像抽空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氣,我很惶恐,怕我認錯了人。
她卻停了下來,站在校門口,半天沒轉身。
我沒敢往前走,喃喃的說:“不……不好意思……可能我認錯人了。”
心裡面很難受,我低下頭,轉身準備離開。
卻聽到身後一個不確定的聲音,也有點兒顫抖的說:“你……你是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