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說話,那眼鏡兒男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打開了公文包,拿出來了一疊文件。
我問大爹怎麼回事兒,簽署什麼?
大爹平靜的喝茶,並沒有回答我,反倒是眼鏡男對我說:“周少董,今天籤的是贈與合同,周董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會以贈與的方式,過戶到你的名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爹,心裡面卻有種很不好的念頭。
大爹之前說話就像是在交代後事兒似的,這時候又要把財產都給我。
我問大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如果他不告訴我,我肯定不會籤這些合同的。
大爹靜靜的喝下去了一杯茶,他吐了口氣,說到:“這些東西,都是正當買賣,我留給你是有條件的。”
“這是我拿命拼來的,你不能把這些產業毀了。”
“窮養兒富養女,我女兒以前過的不好,現在脾氣很爛,你得照看着她。”
“她以後嫁的老公,你要把關,不能讓她找爛人。”
“以後不管你和顧琳怎麼樣了,好好照顧好她,你爸是因爲他們沒了的,她們也是你爸拼命要保護的人。”
大爹說完之後,直接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朝着我的大拇指上就劃了一下。
一陣刺痛中,頓時我的手指頭開始流血。
我悶哼一聲,用力掙扎,大爹的手如同鋼釺,我根本掙脫不了。
而旁邊的眼鏡男則是迅速的打開了那些合同文本,大爹直接抓着我按了幾個手指印。
做完了以後,我想要去搶,他卻皺眉說了句:“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講的話,不要像是小孩兒一樣來脾氣,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
我僵住了,無奈的看着大爹,說至少讓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他現在就像是交代遺囑一樣,我是沒辦法放心的。
大爹笑了笑,點了點頭,說:“你有這種心態,我就放心了很多,至少你真的不像是三年前那麼不顧一切了。”
我啞然,說不出來話。
大爹咳嗽了一聲,說:“陳律師,指頭印有法律效益吧?”
那眼鏡男,也就是陳律師點了點頭,說了句有,不過最好是簽字。
大爹看向了我。
我吐了口氣,拿起來合同和筆,在我按過指印的地方簽了字。
做完了這些之後,陳律師就拿着合同走了,說他去辦手續,辦公室裡面就留下來了大爹和我兩個人。
大爹深吸了一口氣,說到:“所有我明面上的產業,這些東西都是有人打理的,暫時我不會公開這些東西都給你了,陳律師是很靠譜的人,這些事情,你不能說出去,不然會有些混亂。”
我剛纔也沒注意合同裡面的東西,除了這個酒店是第一個合同之外,似乎我還看見好幾個產業,還有ktv。
我點了點頭,也明白大爹不想說他要做什麼,就絕對不會說,我只能先聽他安排,他最後總得告訴我。
停頓了一下,大爹深深的看着我,說:“我今天叫你來,除了籤那個東西,就是要讓你接手下來我的另一樣東西。”
我心裡面咯噔一下,問大爹是什麼?
大爹停頓了一下,說:“人。”
我眉頭深深的皺起,問他什麼意思?
大爹吐了口氣說:“和我出生入死過的一些兄弟,有的人還能脫出來的,都早就去幹正當行業了,還有的怎麼都離不了那攤子渾水的,就留下來了,我會有一段時間離開,或許會回來,或許不會,沒有人看着他們,會出亂子。”
說着,他直視我的目光,說:“你不是有大義麼?那就幫我照看好他們,如果他們鬧開亂子了,出的事兒,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我心裡面突然有點兒泛起寒意,恐怕在那些人羣之中,大爹纔會恢復自己應該有的樣子吧?
跟着大爹離開了酒店,走出去的時候,還有迎賓和服務員一路問候。
停車場,上了大爹的一輛車。
很兇悍的一輛硬漢性越野,上去之後,大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都是冷意和殺氣。
我沒說話,坐在副駕駛出神,想着之前大爹的交代。
讓我照看好那些人。
如果那些人出亂子,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大爹反問我,不是有大義麼?
他這是諷刺我放棄了顧琳,還是在說,我覺得我爸對不起他的那身警服?
深吸了一口氣,大爹這個樣子,讓我很不安,我也只能,也必須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好。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車停在了另一個地方。市區南門的一條嘈雜的街道。
大爹停下車之後,也沒說話,直接就走了下去,我緊跟其後。
街道周圍都是小商販,不少商鋪,還有酒吧,ktv,總之耳邊盡是嘈雜吵鬧。
很快,我們進了旁邊一個老式小區,走進去之後,又是七繞八拐,大爹帶着我上了一個像是老式電影院入口的後門,二樓開始,樓梯寬闊,卻沒有什麼燈光。
一直往裡走,到了樓道口的位置,竟然還坐着兩個人,守着一張破桌子,上面放了不少像是公交車門票似的東西。
我沒來過這種地方,心頭有些不自在。
那兩人看見大爹之後,頓時就站了起來,喊了句:“大哥,你來了!”
我心頭一噤,因爲那兩人前一刻還是昏昏睡睡,可喊大爹的時候,卻聲音格外的激動似的。
大爹嗯了一聲,說:“老二,老三,他們都回來了吧?”
一人點頭,連應道:“二哥,三哥就在裡面,我帶你過去!”
說着,那人就開始帶路,我跟着大爹走在後面。
他們兩人打量了我,上下打量,那種眼神更讓人不舒服,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被人裡裡外外看了一遍似的。
進去了一個昏暗的簾子,可後面的一幕,讓我心神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