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自尊心

男性自尊心

周正榮覺得自己實在是非常悲慘。

他周家從爺爺輩開始起就從屬於袁家,算到他已經是第三代。他祖父是袁家老爺子的秘書,他父親是袁城他父親的集團高層主管,他現在是袁城身邊最親近的特助。雖然他不成器的兒子被袁小公子道旨意“優厚以待”的閒養起來,但是他兒跟袁小公子關係很密切啊。要不是他兒比朗白略大幾歲……

扯遠。周正榮覺得悲劇的是,明明跟袁家人樣親近,但是他被袁城罵的次數不比那些頭哈腰的辦公室小白領要少!

比方吧,作爲從小就以嘴巴嚴實而稱著的“周鋸嘴兒”,他必須承擔起在某些早上叫袁城起牀的重任。而項重任往往導致他大清早就被袁城罵的狗血淋頭。

袁城的個人生活習慣其實是極其嚴謹的,要拜他多年的奪嫡生涯所賜——他身邊可是有大幫叔叔堂弟們虎視眈眈挑他的毛病呢。每早上定時起牀,慢跑,衝冷水澡,邊吃早餐邊看報紙,在車上處理電話,到辦公室處理文件,晚飯前鍛鍊,晚上準睡覺。

不過袁城也是個人,是個身體強壯生理健康的成熟性;不僅僅他自己有幾個跟他十幾年的情婦,那些合作伙伴啊,關係人啊,高官要員啊……也喜歡互相贈送美,以便梳理關係,打通情報。

早幾年小公子在家的時候,袁城特別的剋制,連最當紅的喬橋姑娘都不能在袁家過夜。剛入夜的時候接來,最晚凌晨時分送走,不讓小孩子見着那些人的面。

後來小公子離家,袁城着實過幾個月荒唐日子。有時候早上都快到,他還沒出臥室的門,後邊等着他接見的人已經排成長龍心急如焚。

在個時候,最爲老實可靠、不會亂、並且生張炮灰臉的周正榮同志就擔負起把袁城從情婦牀上挖出來的重任!他不得不苦着臉砰砰砰敲門,邊敲門邊用那彷彿破鑼般的嗓門叫着:“袁總!該起啦!袁總!袁總!該起啦!……”

袁城通常個箭步衝出來指着他的鼻子把他罵到狗血淋頭,有時急也會當頭腳踹過來——袁總也是人嘛,起牀低血壓嘛,有起牀氣的人上輩子都是地主老財。

幸虧苦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袁城就從離開愛子的痛苦中振作起來,重新恢復到定時起牀定時晨練定時上班的模範老總生涯——喬橋姑娘功不可沒。

周正榮曾經欣慰的以爲,自己再也不用大清早冒着生命危險去叫老闆起牀。

但是顯然,在袁城赴美探視小兒子的段時間裡,周正榮的夢想被嚴酷的現實狠狠打碎……

“袁總!袁總!”周正榮恨不得跪在腳下厚厚的兔毛地毯上,聲音就跟凍過似的止不住的發抖。

“該起來袁總,不能再拖!美國分部的碰頭會再過半小時就要開始,中午您定打電話會香港總公司的!袁總!袁總您老就行行好趕緊起吧哎喲!……”

緊閉的房門裡突然想起聲類似於撞到傢俱的聲音,緊接着就突然沒聲。

周正榮對着門縫,竭力豎起耳朵。

他確定袁城已經醒,那聲音分明就是人體撞到櫃子纔會發出來的,那麼重下撞擊,再不醒那就輩子都別醒!

但是醒爲什麼還不起呢?難道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不不不,周正榮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測。開什麼玩笑,房子是袁城的嗎?——不是!是朗白名下的學生公寓!袁城就是吃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他最驕縱高傲的小兒子的公寓裡公然招妓!

朗白那是什麼個性啊,勾結墨西哥黑道家族,殺自己家的好幾個長老,硬是逼着父親給他計入家譜的正統名分,踏着血肉鋪出來的路走上去的主兒!要是讓他知道父親在他的臥室裡招妓,那他不閹袁城纔怪= =

……那麼,臥室裡的除袁城之外,另個也許是朗白?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啊,袁小公子直就矜貴體弱,從小跟着父親睡,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妥。袁城寵愛幼子那是他自己的事,他願意借住在小兒子家裡,有什麼不對的嗎?

“嘭!”

又是聲悶響,聲音不大,隔音效果良好的木門透不出更多來。

周正榮傻——聲音聽起來有像重物倒地,誰摔倒啊?爲什麼不答話?發生什麼緊急情況嗎?!

周正榮急,開始用力錘門:“袁總!袁總!在裡邊嗎?怎麼?袁總!小公子!小公子!”他是急,連朗白也開始叫起來。

門裡靜下,緊接着只聽袁城的聲音傳出來,有模糊不大真切:“……沒事。今早的會議取消。”

“啊?!”周正榮愣下,扯着嗓門追問:“是取消嗎袁總?”

回袁城的聲音清晰很多:“是!——滾!”

周正榮遲疑下,不過緊接着袁城好像不耐煩般,厲聲怒道:“滾!!”

周正榮輩子服從命令成爲本能,話音未落就連滾帶爬的往外跑,直到客廳才心有餘悸的停下來。蒼啊,也太刺激!袁總您不會真是在您小兒子的公寓裡招妓吧?!

雖然袁城叫他滾,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就麼滾;他滿心憂慮的在客廳裡轉悠着,邊拼命繞圈子,邊碎碎念着向上祈禱:“萬佛啊!千萬別讓袁總在小公子的臥室裡做出什麼讓小公子火冒三丈的事情!不想成爲他們父子間內鬥的炮灰啊啊啊……”

臥室裡落地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裡片昏暗,只有牀角盞壁燈發出橙黃色的光。真絲薄被角垂落在地毯上,淺色牀幔斜斜拉到半,露出片凌亂的牀單。

朗白的隻手從牀幔縫隙裡伸出來,緊緊揪着牀沿被單,指關節都扭曲泛白,微微的發着抖,看上去就好像他會把自己的手指活活扳斷般用力。

袁城有意放慢動作,用手指扳過他的臉:“別咬,叫聲聽聽。”

朗白緊緊閉着眼睛,牙關咬着被單,竭力讓自己發不出半聲音來。

“乖,寶貝兒,叫聲就放過。”袁城想把被單從朗白牙關裡扯出來,但是他咬得太緊,實在是扯不動——袁城幾乎可以確定,只要朗白嘴裡沒東西,他定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孩子平時生活得太清心寡慾,對牀上的事情極度迴避。只要真把他的情|欲挑上來,他就完全不會控制,只能無助又被動的捲進*的漩渦中。他什麼都不會做,也不懂得如何紆解,撩撥得狠,就能把他逼得哭出來。

“難受嗎?感覺疼嗎?想怎麼樣,。”袁城停下來不再動作,耐心的親吻小兒子眼角的溼跡,“想怎麼樣就告訴爸爸,種事情並不都是痛苦的,知道嗎?”

他不停下來還好,動作停下來,*反而更加燒灼難耐。朗白意識都模模糊糊的,耳朵裡嗡嗡作響,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本能的叫聲:“爸爸……!”

那聲極其短暫,帶着哭腔的呻吟,脆弱而勾人,只要是個人估計都得發狂。

但是在那聲過後他就緊緊閉上嘴——剛纔周正榮敲門的事情給他極大刺激,昨晚上其實還好,現在袁城不管再怎麼刺激,他都不願發出半聲音。

袁城心裡的火呼的下燒起來,眼底都佈滿血絲,只有語調還勉強控制着不顯得那麼可怕:“叫爸爸做什麼?想要什麼?乖,出來。”

朗白扭過頭想去咬住枕角,卻被袁城強行阻止,只能緊緊咬着牙關不吭聲,眼睫劇烈的顫抖着。過會兒袁城覺得不對,伸手硬掰開他的牙,只見脣角已經被咬出深深的傷痕來,血都涌出來。

袁城心裡驚,有後悔:“阿白……”

朗白淚水下子涌出來,帶着哭腔顫抖的叫句:“爸爸,快!……”

最後個字的尾音被淹沒在失控的呻吟中,袁城重重的往裡插,剎那間快感就像電流樣滑過身體,朗白連意識都不清楚,只能含混着哭腔聲聲叫着:“爸、爸爸,求求……爸爸!……”

結果袁城不僅僅早上被開會,中午的電話會議也被取消——結束後他要照顧小兒子洗浴睡覺,應事情都是他親手去做,總不能種私密的事情也吩咐傭人吧?麼耽擱,出來的時候都中午。

其實袁城心裡不是沒有成就感的。人的心理十分微妙,並不是所有雄性都喜歡霸王硬上弓那套,身體上暫時是發泄,心理卻有種深深的挫敗感。而且那種感情上的負罪和虧欠會持續很長時間,比生理上的暫時快感要久多。

袁城三年前就是那麼種情況。

很多人都喜歡情願的那種感覺,尤其是人家小美人兒情願折服在的性魅力之下,不關乎金錢交易、權勢地位等其他外在因素,單純就因爲個人有能力。朗白在乎他父親的權錢或者是地位嗎?從來不!袁城心裡清楚。樣個他親手教養長大的小美人,他愛如明珠般親生的小兒子,能夠在牀上被他降服下去,不僅情願還開口求他,比什麼都能滿足袁城的性自尊心。

讓袁城覺得打消些三年前的陰影,雖然不至於讓小兒子立刻就消除所有仇恨心,但是至少表現出些溫柔的意思。

袁城把朗白抱到牀上去,給他披上睡衣,又掖好被子。朗白已經昏昏欲睡,神智模糊的依偎在袁城懷裡,發出輕微的鼻息。

情|欲褪去之後他臉色立刻恢復到正常的蒼白,清瘦平靜的模樣,看上去有些虛弱。他體溫也沒有袁城高,微細循環不是很好的樣子,臉頰摸上去有些涼手。

那樣安靜的側臥在那裡,讓袁城隱約有些不安。

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太子黨中,很少有年輕人像朗白那樣體寒氣弱,大部分都被保姆警衛護着長大,身體矯健硬朗,也絕對比他們的父輩要活得久。如果袁家養孩子有問題的話,袁騅身體不是很好嗎?從小到大連頭疼腦熱都沒有,壯實得跟什麼似的!

跟朗白情況差不多的,袁城只知道個,也不算正兒八經的太子黨,是八幾年洗牌的時候從北京南下,到香港來的個王家後輩。因爲他父親不得志,全家把希望放在他個孫子輩身上,因此他從小就格外有野心,也特別的精於心計。凡是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他實在生就是個領導的料,狠辣強硬無不得,而且還算無遺策。只是人命不久長,正值盛年的時候突然得咯血之症,沒幾年就不在。

那是袁城個圈子裡唯個兒子走在父親身前的例子,當年看人家家裡悲痛震,他還不覺得什麼,現在回憶起來卻十分心驚。

袁城生兩個兒子,袁騅如果有什麼不測,對袁家來十分非常重大的打擊;朗白如果有什麼不測,袁城覺得自己的後半生就全毀!

個不愉快的猜測在袁城心裡盤桓很久,以至於他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定,周圍氣壓相當低沉。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周正榮更是膽戰心驚。

結果到晚上的時候,袁城突然想起什麼,拍掌,轉頭問他:“對老周!兒子小時候抓週,給他請來算命的那個摸骨師傅,現在還聯繫的上嗎?”

周正榮:“……啊?!”